我們8個人全都同時呆在統間裡,這可是少有的事。
“你怎麼想,瑞恩?”我問道,“你是否認爲我們將把南非弄成世界上最大的停車場?”統間裡擁擠不堪,室裡的每個人都在考慮即將來臨的挑戰。
“不管我們幹什麼,我只想幹好,然後回家。”瑞恩說。
他剛剛在出海執行任務前定了婚,並計劃於7月完婚,他害怕戰爭久拖不決,主要倒不是怕在敵人領土上空飛行時將面臨危險,而是擔心誤了他的婚期。
雖然我相信我們總比那些在荒野中待命的弟兄們要好過得多,但等候和期待仍令人煩惱。
步兵兄弟們知道南非軍隊以來一直在加強他的防禦力量,而現在是4月份了,我們正計劃出擊,不過我並不羨慕他們,他們心裡明白,他們不怕用這些南非有特色的武器來對付他們。
地面部隊的戰友是我心目中的真正英雄,與他們的情況相比,我覺得我們的戰法是最文明的,我將駕駛飛機執行任務,如果能安全返航,我還有熱飯吃,有熱水澡洗,有乾燥舒適的牀鋪睡覺,每當我想抱怨我們的生活條件時,便想起那些可憐的陸軍和海軍陸戰隊士兵,我知道有許許多多的年輕國人日子更加艱苦。
最初幾個空襲波次的所有計劃已於數星期前制訂完畢,現在要做的只是對我們在模擬演練中的真正目標實施攻擊,我現在必須面對這樣一個問題,即是否應該給麗麗寫封信,以便我萬一被擊落後寄給她,這是一個很難作出的決定,我知道她會感激這樣的信件,但如果我將感情付諸紙端,就會使她很難淡忘對我的懷念。
我最後認定寫這樣的一封情意綿綿的信太自私了,我只想讓她等我等到這次出海執行任務結束時爲止,如果我被擊落並被列爲失蹤人員,那麼等待肯定會是長期的,而讓她如此長期煎熬未免太過分了。
因此當我們統間唯一一個結了婚的人蹦蹦正在給他妻子寫信時,我則躺在牀鋪上尋思我最先將參加哪一次空襲,我知道艦載機大隊的第一次空襲將派出3架E-20電子戰飛機——兩架任務機,一架備用機——我肯定自己不會參加這次空襲,但我期望凌晨的第一次空襲後,第二次空襲不會隔得太久,這樣,由於我們中隊只有5名駕駛員,必然會馬上輪到我。
中隊長於晚上10點在待命室開中隊會,我們大家提前幾分鐘便跳下了牀,套上飛行服和飛行靴,一邊揉着眼睛使自己清醒過來,一邊排成一路,東倒西歪地順着過道從統間向待命室走去。
明星統間中住着王坎珀、戰馬、賤民、瑞恩、法童、阿尼、蹦蹦和我,他們都比我資歷老,因爲我只是個中尉,我非常高興能成爲他們中的一員,我們大家都緊張地企盼着,雖然無人知道前景如何,但大家都感受到了一支體育比賽隊伍在大賽前所感受到的那種激烈的忐忑不安。
在初級軍官們看來,在那些坐在航空母艦上的飛機座艙裡的華夏青年看來,以及在位於安哥拉,莫桑比克地面上的空軍和陸戰隊看來,這的確是一個比賽的日子,而這種看法並不是要貶低對南非發動攻擊所具有的歷史意義,我們熱血沸騰,隨時準備去完成我們一直爲之而刻苦訓練的任務:那就是進行空襲並贏得勝利。
我們到達時,待命至裡已是一片嘈雜,古奇是我看到的頭批人之一。
他拽住我說:“坦克,真要乾了,艦載機大隊司令已收到作戰命令,我將和黃格建一起參加首次空襲,然後稍微休息一下,在拂曉後馬上與你、蹦蹦和狼崽一起參加第二次空襲。”
“明白。”我說道。
聽到我馬上要當那些如果抓住我肯定會折磨我好幾年的人的活靶子,真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
待命室的前面是所謂的首選陣容,真是見了鬼了,連這聽起來也像是一場足球賽,首發陣容是誰不足爲奇:我們的3位資歷最老的駕駛員--中隊長、黃格建和戰馬奉命參加首次空襲,凌晨1點起飛,3點30分飛抵2個目標,5點30分返回航母,多數資歷較老的電子戰軍官,包括古奇,將隨同他們參戰。
第一批空襲編隊返航後,將盡快發起第二次大規模空襲,我們發現情況有點不妙,我們可能不得不根據首次空襲的戰損率調整機組人員。
狼崽、蹦蹦和我由於要在6點30分起飛,因此不得不安排於凌晨4點開始佈置任務。
古奇執行完第一次任務返航後,我們必須將他與黃格建安排到一起,瑞恩雖然將和我們一起執行同一批任務,但他要隨另一個空襲編隊轟炸別的目標。
參加第三次空襲任務的機組與參加首次空襲的相同,這些是預定的任務,必須對其空襲效果進行評估後,才能選定下一步攻擊的目標。
“全體立正!”我們的新隊副大聲命令道。
中隊長再次進了門,順着待命室的中央過道往前走,所到之處,初級軍官們給他讓開一條路來,我正好站在待命室的前面,因此當他來到前面時,我必須側身給他讓路,然後我像其餘的年輕軍官一樣,立即去搶我的椅子。
“請坐。”中隊長邊說邊大步朝待命室前面走去,他指着身後說道:“大家看到了,我已經選好了執行第一次任務的人員,雖然目前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完成頭兩輪任務後空襲還將繼續下去,但我個人強烈感覺到空襲會繼續進行,現在我請吉菲接着講,他將把我們建議的躲避南非人的計劃向大家解釋一下,然後給你們發身份證明書。”
吉菲這位來自南加裡曼丹省的高個子海軍少尉,是我們中隊的情報軍官,他站起來向待命室前面走去,但他還沒來得及向大家介紹他手中的那一摞紙,待命室角落裡的一號揚聲器便開始噼噼啪啪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