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內戰-爆發原因要從公元七世紀阿拉伯人向蘇丹的遷徒談起。
遠古時期,蘇丹的土地是非洲黑人的世界,封閉、原始的黑人以部族的方式,生存、繁衍在尼羅河的兩岸。
公元七世紀開始,饑荒,將阿拉伯半島的亞洲人,逼上了這片土地。
從此以後,阿拉伯人向尼羅河兩岸的遷徒,就從來沒有停止過,直到阿拉伯人在蘇丹的人數,猛增到1365萬,佔全國人口的百分之四十。
遷徒到尼羅河的阿拉伯人,帶來了崛起的伊斯蘭文化。
信奉拜物教、基督教的黑人和信仰伊斯蘭的阿拉伯人,從文化和信仰上開始發生衝突。
生產力和生產關係極端落後的黑人部族,受到阿拉伯人的歧視,長期以來,黑人被作爲阿拉伯人的奴隸,自由的買賣。
在奴隸市場上,一個黑奴的價格,最多相當於三隻山羊,黑人被當作商品。
於是,就不斷髮生着黑人部族被阿拉伯遊牧部落血洗的事件,反抗的成年黑人被殘忍地屠殺,女人和兒童被擄,或成爲阿拉伯人的黑奴,或被成批的販賣到其他國家。
自從阿拉伯人來到尼羅河,兩個種族的鬥爭就從來也沒有停息過。
1955年蘇丹醞釀獨立,北部的阿拉伯人接管了政權。
骨子裡浸透了種族歧視的掌權者,將阿拉伯語作爲蘇丹唯一的國語,在向黑人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南部地區派出的幾百名官員中,只有四名黑人。
在英國統治時期,受過英語教育的黑人精英,被排斥在政治決策層之外。
原本極度擔心奴隸貿易制度捲土重來的南方黑人,對新生的國家機器徹底失去了信心。
南方獨立運動開始在黑人組成的南方軍隊中醞釀……
1955年9月,以南方黑人爲主的部隊拒絕調往北方的命令,公開譁變,發動了武裝叛亂。
蘇丹軍界的黑人,紛紛逃亡南方,加入了叛亂隊伍,形成了一支足以和政府軍抗衡的武裝力量。
剛剛獨立的蘇丹,不是調整政策,緩解民族矛盾,而是非常不明智地採用了鎮壓的手段,於是,蘇丹內戰不可避免地爆發了。
蘇丹的社會大致由三類人羣構成:
第一類,是公元7世紀開始,從阿拉伯半島遷徒到這裡的阿拉伯人,大約佔總人口的百分之四十。
第二類,是歷史上來自中、西非洲的遊牧民族,定居在這裡的部落,大約佔總人口的百分之十。
第三類,就是這裡的原始居民——蘇丹的黑人部落,大約佔總人口的百分之五十,其中的一半以上,是土著的非洲黑人。
在歷史上,撒哈拉大沙漠以南的地區,是非洲黑人的領地。
蘇丹一詞是阿拉伯語,其原意就是--黑人的國家。
不斷遷徒到尼羅河兩岸的,代表先進文化的阿拉伯人,從蘇丹北部開始,逐漸將黑人向南部地區擠壓,
尤其是阿拉伯人領導的馬赫迪起義,趕走過英國殖民者,使蘇丹曾經成爲歷史上第一個獨立的阿拉伯王朝,阿拉伯人無論從文化上和生產力上,都無可爭議地成爲這塊土地上最先進的民族。
無論是法國人、土耳其人、英國人統治時期,都不得不將阿拉伯人作爲依靠的對象。
蘇丹獨立時,英國和埃及又將蘇丹的政權移交到了阿拉伯人手中,於是,蘇丹一次又一次地推行伊斯蘭化運動,被穆斯林視爲異教徒的蘇丹黑人,始終處於被歧視、被奴役的苦難之中。
最典型的種族歧視就是長達1000多年的販賣黑奴,這種掠奪黑奴、販賣黑奴的活動一直持續到20世紀。
西方媒體報道的蘇丹黑奴市場,黑奴被主人用烙鐵烙上記號,明碼標價地在人市上叫賣。
一條自動步槍,就可以換到六個黑奴。
一個黑人婦女或兒童,和三隻羊的價格相當。
這些被掠奪的黑奴,或者成爲掠奪者的奴隸,或者被販賣到阿拉伯國家,成爲阿拉伯富豪的家奴。
其中、美貌的婦女,就成了主人的**,**生下的孩子,就當然地成了主人隨意驅使或販賣的奴隸……。
蘇丹內戰是當今世界歷時最長、產生原因最複雜、衝突解決最棘手的內戰之一。
導致蘇丹內戰爆發和持續的因素主要有宗教問題、種族問題、認同問題、殖民遺留問題、國家權力分配問題、環境資源問題及外部影響問題等,但宗教問題是最關鍵的因素。
北方伊斯蘭教和南方基督教的衝突對內戰的爆發、進程及未來走向都有根本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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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可以說,蘇丹內戰就是宗教衝突激化和延續的結果與表現。
兩種宗教固有的不同政治觀是導致南北衝突的本質原因,也決定了衝突的解決必然是困難重重,無宗教間的真正平等與友好就不會有蘇丹的真正和平與統一。
內戰是在政府試圖將南方軍隊調往北方以便消除其抵抗能力時爆發的。
蘇丹南方叛軍在蘇丹人民解放運動及其武裝派別的領導下,同政府軍交戰。
蘇丹叛軍在埃塞俄比亞得到了有力的支持,組織並武裝了自己,使他們最終成爲對抗政府的強大武裝力量。
儘管他們主要是由基督教徒領導下的南方人--丁卡人爲主組成的,但隨後北方的非阿拉伯族羣和南方的自由思想者也加入進來,他們和該運動一起在爲建立一個世俗的,民主的蘇丹而戰。
宗教和國家的關係問題,尤其是伊斯蘭法《沙里亞法》的作用問題,已作爲衝突的中心因素而顯現。
衝突雙方的宗教信仰決定了各自的認同。對北方人而言,伊斯蘭不僅是他們的一種信仰和生活方式,而且是他們同阿拉伯國家聯結的文化和種族認同。
而對南方人來說,伊斯蘭不僅僅是一種宗教,它還是一種作爲種族、民族和文化現象的阿拉伯主義,它排斥作爲非洲黑人及基督教徒和本土宗教徒的南方人。
蘇丹的種族問題不只是一個膚色和相貌的官能問題,還是一種思想,一種自我感知:北方人自視爲阿拉伯人,不管他們的膚色有多麼黑。
宗教決定着蘇丹南北方人的認同,南方人反對伊斯蘭化和阿拉伯化,促進了其基督教認同。
南方人現把本土文化、基督教以及西方文化的共同元素結合起來,以對抗伊斯蘭教和北方強加給他們的有關阿拉伯認同。
北方的著名伊斯蘭學者阿卜杜-瓦哈布-阿芬迪指出了蘇丹的宗教困境:伊斯蘭教和蘇丹北方的民族主義之間的緊密結合無疑剝奪了伊斯蘭教在蘇丹南方的優勢。
當北方受到這些問題的困擾時,蘇丹人民解放軍的非洲民族主義吸引力在北方也受到了類似問題的制約。
強烈認同阿拉伯傳統的蘇丹北方人沒有受非洲民族主義誘惑的危險,但是同樣地,伊斯蘭意識形態肯定是非穆斯林所無法接受的。
此外,兩種敵對文化觀點的衝突還有跨越國界的含義,因爲兩個認同羣體沿着各自的宗教和種族路線同非洲內外保持着密切聯繫,這樣的聯繫潛在地擴大了衝突範圍。
阿拉伯-伊斯蘭世界在蘇丹北方看到了必須支持並已支持的認同。
也正因爲如此,蘇丹南方成了基督教界、西方國家、甚至猶太復國主義的一個支持對象。
反過來,這又給阿拉伯-伊斯蘭世界同北方的團結提供了一個堅實的基礎。
另一方面,黑非洲從蘇丹南方的困境中看到了必須反抗的屈辱的種族壓迫。
蘇丹的確存在阿拉伯-伊斯蘭同非洲的潛在衝突,無疑,蘇丹既是不同認同之間的鏈接點,也是這些不同認同之間的對抗點。
與伊斯蘭教一統天下的北方不同,蘇丹南方居民以信奉基督教和原始部落宗教居多。
由於南北之間的民族和宗教矛盾,1955年開始,南方獨立運動武裝與北方政府軍打了多年內戰。
蘇丹政府與南方的反政府武裝展開了一場馬拉松式的內戰,已有130多萬人在這場內戰中喪生。
蘇丹不僅因此淪爲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而且戰火的蔓延和蘇丹難民的大量外流還頻繁導致蘇丹與鄰國的外交紛爭。
蘇丹南方有7派反政府武裝,其中以約翰-加朗領導的叛軍的勢力最大。
由於加朗得到周邊國家的公開或暗中支持,現在叛軍已有5萬之衆,並逐漸在戰場上佔據上風。
今年年初以來,叛軍在佔領南方大部地區之後,又和北方的反政府組織的軍事力量結成同盟使戰火迅速向北方擴展。
到10月底停戰談判之前,叛軍已挺進到距南方最大的城市朱巴38公里的卡里巴巴地區。
爲了讓飽受饑荒和戰禍蹂躪的人民離開戰區,加朗曾建議駐守在朱巴的政府軍允許居民轉移到鄉間。
但政府軍繼續利用人肉盾牌守城,不僅不放人,而且還在老百姓可能外逃的路上埋設地雷。
迫於內戰戰場越來越不利於政府軍以及外交處境孤立,蘇丹政府突然宣佈放棄一貫堅持的--先停戰、後談判的立場,同意與叛軍舉行停戰談判。
雙方從10月30日開始在內羅畢郊區舉行秘密會談。
第5天,南方代表提出了加朗設計的一個國家,兩國政府的邦聯方案,把蘇丹國土均分爲南北兩部分,北爲北蘇丹國,南爲南蘇丹國,政府軍撤出南方,成立一個民族團結政府,南方實行自治的過渡期爲2年,最後由南方各部族就南北分合問題舉行民意公決。
但蘇丹政府方面拒絕邦聯方案,雙方的首次停戰談判就此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