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曾凌風和林亞茹又膩歪在房間裡面,外面太冷,兩人都沒有出去逛一逛的打算。
“亞茹,對現在的新工作,你有什麼想法嗎?”曾凌風卻是突然問起了林亞茹的工作。
“我這都還沒報到呢,能有什麼想法?”林亞茹白了曾凌風一眼道。
曾凌風也不管林亞茹的不滿,說道:“亞茹,別的我不想說,但是有一樣,你必須得注意。”
林亞茹看見曾凌風一本正經的樣子,也知道現在曾凌風要說的非常重要。
“亞茹,你現在的工作非常重要,據我所知,你的工作是起草重要文件,組織研究經濟社會發展、改革開放和國際經濟的重大問題以及承擔新聞發佈和信息引導等工作吧?”曾凌風問道。
林亞茹點點頭,這的確是國家發改委政策研究室的主要工作。
曾凌風沒有急於說話,而是沉‘淫’了一會兒,整理了一番思緒後才說道:“亞茹,我們加入wto的目的,是和世界經濟接軌,是參加全球一體化進程。這個大方向沒錯,要想在遊戲中勝出,首先就要認同這個遊戲規則,被遊戲的大多數夥伴共同接納,纔有可能勝出。但是這裡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遊戲規則由誰來制定!很顯然,這個規則不是由我們來制定的。也就是說,主動權不在我們手裡。一旦我們適應了這個規則並且逐漸取得優勢的時候,他們又會改變規則,推出新的章程,如此一來,我們就永遠處於被動的地位,永遠去適應他們的規則。”
林亞茹頓了頓,低聲說了一句:“勢大難敵,奈何?”
曾凌風緩緩點頭。這個遊戲規則的制定,本就不是那麼好改的。要想取得規則的制定權或者至少是參與權,首先就是自身要變得足夠強大。當然,這不是一個單純的經濟問題,而是一個綜合‘性’的政治問題,美國等西方發達國家爲了自身的利益和所謂的價值觀念,肯定會牢牢的把持這個權力,絕不會隨便放手的。
這個從他們一再宣揚的“某國威脅論”就可以看得出來。
不管我們是在經濟上還是在軍事上,只要略略取得一點成就,各種質疑之聲便不絕於耳,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防範、牽制乃至糾纏,總之是不會給你一個安定的環境去專心發展,更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一個新的大國崛起,取而代之。
偏偏持這種觀念的,都是所謂的發達國家,主流國家。
所以林亞茹說:勢大難敵!
曾凌風說道:“勢大是勢大,難敵是難敵,但也不是毫無機會。”
林亞茹就看向曾凌風,靜待下文。
“亞茹,我想,美國虛高的房地產泡沫,應該就是我們的機會了。我們加的時間不長,和世界經濟接軌還不是那麼深入。如果在這個時候爆發一場金融危機,對於美國和歐洲國家,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對我們的影響就遠沒有那麼大。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但是要怎樣抓住這個機會,需要從長計議,需要舉國上下,齊心協力,纔能有所收穫。”
曾凌風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見解:“次信貸危機已經表現出徵兆了,美國政fǔ對此沒有足夠的重視,因爲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種常態。因爲他們的市場機制,每隔一段時間就爆發金融危機乃至轉化爲經濟危機,已經成爲一個怪圈了,他們走不出去,也避免不了。正是因爲他們的麻木,我斷定這場金融危機就在這一兩年一定爆發。留給我們準備的時間,已經很少了……我已經通知了我姐姐和雪琳,讓她們從現在開始從世界各地市場撤退,準備囤積資金,大幹一場。但是,光憑民間的力量是不夠的,寒雨‘迷’‘蒙’集團雖然實力雄厚,但是相對於西方諸大國來說,還是很渺小。”
“所以,我希望亞茹你能夠藉着你現在的位置,好好的對我們的國家進行一些政策‘性’的引導,讓國家看到這裡面的機會。我們的所獲也會很有限。所以,我們必須要牢牢抓住這個機會。一旦錯過,就要再等很多年了!也許到那個時候,我們自己也已成爲被別人算計的對象。”
“凌風,你就那麼自信,新一輪的經濟危機馬上就要爆發?”林亞茹看着曾凌風問道。
“對,我肯定!”曾凌風斬釘截鐵的說道。
林亞茹一雙妙目直盯着曾凌風,自然是希望曾凌風能夠給她一些如此自信的原因。雖然她相信曾凌風,但是這並不代表其他人也相信。她想在這方面做一些工作,自然要取得屬下們的認可,不然,她雖然執掌政策研究室,也是難以取得理想的效果的。
“這不但是我個人的想法,還是我們寒雨‘迷’‘蒙’集團政策研究室反覆研究的結果。”曾凌風說道。
“你們集體研究室的研究結果?朱伯伯也是這麼認爲嗎?”林亞茹驚道。
“是的,朱伯伯也是這麼認爲。”曾凌風肯定了林亞茹的話。
“但是,凌風,我們現在也已經加入了wto,很多地方已經和國際接軌。這樣一來,要是爆發全球‘性’的經濟危機,那我們豈不是也要陷入其中?我們怎麼還能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呢?”林亞茹有些疑‘惑’的問道。
“危機,是危險與機遇共存的。只要我們認出了其中的危險並對其進行有效規避,那麼留下來的就是機遇了。要規避這裡面的危險,方法很簡單。”曾凌風說道。
林亞茹就定定的看着曾凌風。
“第一就是要寧靖內部。這是最重要的,內部不靖,對外就毫無作戰能力可言。雖然說我們加的時間不長,但是我們改革開放二十幾年了,經濟發展迅猛,和世界接軌基本上也完成了一多半。這個經濟危機一旦爆發,完全不牽涉到我們國內,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金融業,在全球一體化日益完善的情況下,受牽連的可能‘性’最高。我想國內金融業的真實情況,亞茹應該已經瞭解得比較深入了。”曾凌風緩緩說道。
林亞茹點點頭,她即將出掌發改委政策研究室,這樣的情況,她自然是最爲關注的。
“是這樣的。現在我們的銀行,參與經營活動已經成爲一種普遍現象,尤其是參與國外的金融投資和國內的地產業和證券業,幾乎所有銀行均有涉足,牽涉到的資金也是一個天文數字。”林亞茹點了點頭,雙眉皺了起來,深有憂‘色’。
曾凌風嘆了口氣,說道:“這也有歷史原因,還有政策方面的原因。譬如我們的外匯儲備,以美國國債形式存在的比率太高了。在國外投資以圖保值增值的資金也太龐大了。除了銀行業,還有大量的國企也牽涉其中。這幾個問題,如果不解決,我們根本就無法應對這場金融危機,更別說對美國以及其他西方國家形成制衡。所以,內部寧靖,第一步要走的,就是撤資!”
林亞茹問道:“現在開始撤資,時間上來得及嗎?”
“時間是很緊,但是不能不做。在金融危機全面爆發之前,能夠撤走多少就是多少。撤得越多,我們將來的損失就越少,反制的力度就越大。”曾凌風篤定地說道。
林亞茹,沉‘淫’稍頃,說道:“如果我們撤資的力度太大,速度太快,必然引起他們的警覺,而且有可能造成恐慌,加速金融危機的爆發。”
曾凌風說道:“確實是有這種可能,但這個問題不是很要緊。只要謀劃得當,執行得力,初期階段,他們是難以察覺的。等他們察覺之後,就算引起恐慌,甚至加快金融危機爆發,對我們也沒有多大的損害。以有備攻無備,以有心算無心,主動權在我!他們的危機爆發得越快,爆發的程度越猛烈,留給他們應對的時間就越少,應對的選擇也不會很多。也許對我們更加有利。”
“有道理!”林亞茹點了點頭。
曾凌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第二步,就是加速調整我們國內的產業政策,加快經濟轉型的速度。儘可能減少國民經濟和基礎產業對歐美國家的依賴。一些戰略物資,譬如石油、天然氣、鋼鐵、有‘色’金屬等等,我們要儘可能囤積,同時加強自我供應的能力,做好應對的準備工作。”
林亞茹笑了笑,隨即又蹙起眉頭,說道:“凌風,產業機構調整,更加是一個長期的工作,倉促之間,很難全部調整過來。尤其是廣東省,上海市,江蘇省、浙江省和福建省這些沿海省份,出口創匯的大小企業太多了,遍地開‘花’啊,這個不僅僅是經濟問題,還涉及到了一個社會安定團結的問題,必須要慎重啊。”
“是的,不過還是那句話,做了比不做好。能夠調整到哪一步就是哪一步,儘量減少對國外市場的依賴。現在強力調整,固然會遇到一定的困難,但也是一個契機,可以幫部分企業下定決心。有壓力纔有動力嘛。至於維護社會安定團結,本就是黨委和政fǔ的基本職責。這一點都做不好,就該挨板子了!”
曾凌風微微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