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局的幾個人臉色頓時有點兒難看,不過鄺燕燕鄺處長就很惱怒地說道:“誰怕誰啊?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制黃販黃還這麼理直氣壯,別以爲你們是外企我們就那你們沒有辦法了只要是查有實據,一樣要嚴辦”
鄺燕燕此時也是騎虎難下,這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也只能是硬頂了。
不過,要做什麼事情,事先總是要把自己擺在正義的一面,作爲一個官場老油子的鄺燕燕自然深知其中三昧。於是,義正詞嚴地發表了一通兒自己的意見之後,鄺處長大聲問道:“你們的電話在哪裡?我要報警”
曾凌風一揮手,員工們立刻讓開一條路來,露出了桌子上面的電話。
“喂,公安局嗎?”鄺燕燕拿起了電話,語氣不善地說道,“我要報警”
“請說明時間地點和事由,我們會把情況反應給當地派出所,由他們出警。”電話裡面傳出了一種程式化的聲音。大概是接報警的經歷多了,對面接電話的女警顯得一點兒激情都沒有。
“我們是文化局稽查組的,現在發現雪菲娛樂公司有治黃販黃的嫌疑,已經查到了證據,請公安局的同志們過來配合一下。地點就在……”鄺燕燕一口氣將這邊兒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又強調道,“請派出所的同志快點兒過來”
結果對方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看情況再說吧,派出所的同志也很忙。”然後就扣了電話。
“喂,喂這是什麼態度啊?”鄺燕燕愕然地聽着電話裡面傳來的嘟嘟聲,有些發愣。
“公安局可比文化局牛多了。”人羣之中頓時就有人笑道。
公安局自然是比文化局牛多了,人家可是有逮人的權力的,而且管轄的範圍也比文化局多多了,隨便看你不順眼就有個抓人的名目,根本就不需要考慮你是不是真的違法犯罪了,反正先關進局子裡面再說。
即便是最後查清楚沒事兒,也就是說一聲你沒事兒了,可以回家了,就把你給打發走,不是有很多人都有過冤獄的經歷嘛,還有一個被控殺妻的殺人犯,服刑都二十多年了,警方纔在無意當中找到了真兇,不是也沒有說一句補償的話嘛。
總而言之,公安局可是比文化局要有實權,人家是看不起他們的。
不過鄺燕燕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處長,而且是有着深厚背景的太女出身,今天吃了這個癟,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於是重新撥起了電話,這一次確實直接打給了市局的一位副局長。
因此沒過多久,市局的警察們就過來了。
市局帶隊的是一位叫作鄭百國的處長,他是知道鄺處長的背景的,知道這位鄺處長背後的人能量不小,不能不小心伺候,因此就親自帶人過來了,想要瞅瞅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跟鄺燕燕給扛上了。
雪菲娛樂公司,這家公司的規模不小啊
作爲公安局的中層領導,鄭百國也是見識廣博的,這麼大規模的娛樂公司,確實沒有見過幾家,於是便覺得這次的事情不算小,自己這個處長出警,還真是出對了,否則換了一般人,或者就鎮不住場子了。
“鄭處,就是這裡了。”一個警察對鄭百國說道。
這次他帶了十來個警察過來,而且是全副武裝的,既然鄺燕燕說娛樂公司這邊兒不配合,那麼他不多帶幾個人,可能解決不了問題,好在雪菲娛樂公司也是在鬧市區,倒是不相信他們真敢暴力抗法的。
衆人走進去之後,就見到文化局的人和娛樂公司的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公司大廳裡面對峙了,一副誰都不服氣誰的樣子。
鄭百國等人出示了出警證明和相關證件,然後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鄺燕燕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說了曾凌風不配合,自己才報了警,要求警方協助處理的緣由。
“總之是證據確鑿,事實清楚,還請程處主持大局,將這個藏污納垢的窩點一舉端掉”鄺燕燕非常生氣,因此最後就很不客氣了。
證據確鑿,事實清楚,那還用的着我們幹嘛?你們是法官,我們是打手啊?鄭百國有點兒不太滿意,不過政府機關是一家,對付外人的時候當然是要齊心合力的。於是他便問娛樂公司這邊兒:“你們誰是負責人?”
“負責人不在本地,我是老闆。”曾凌風立刻站了出來。
“這麼年輕的老闆?”鄭百國看了頓時吃了一驚,心道這位可別是哪位大員地公子吧?某子黨們在首都生事兒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是市局局長遇到了都頭疼。可是沒聽說過誰家公子開了這麼一家娛樂公司呀?
要知道警察們地消息是最靈通的,自打一入公安局的大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像小說和電視電影上所描述地那樣,對着一面旗子宣誓表決心什麼的。最緊要地就是先把轄區內的重要關係溫習一遍,做到爛熟於胸。比如說誰是誰的老子,誰是誰的兒子,誰是誰的老公,誰是誰地老婆,誰是誰的姐夫,誰是誰地小舅子,等等等等。這些東西看上去可能非常複雜又無聊,但是到了用的時候,經常還是會發現自己當初記的還是少了一點兒。
本地勢力錯綜複雜,一個處長也是高不成低不就,不顯山不露水的,辦起事情來自然束手束腳,因此一些必要的關係就是不能不瞭解清楚的。
好在警察方面有的是這種獲知情報的渠道,只要有心,就不用擔心有打聽不到的事情。
鄭百國看了看雪菲娛樂公司的註冊資料,在腦子裡面轉了兩圈兒,也沒有想到這位叫作曾凌風地少年是誰家地公子?
“哦,是外企?”鄭百國心道這怕不是那位華裔大亨的公子吧?
不過如果是華裔大亨地話,自己不可能沒喲收到這方面的消息的,可是既然之前一直沒有得到相關的交代,那就是說沒有什麼緊要的了,於是鄭百國就公事公辦地說道:“嗯,既然事實明確,那麼我就要按照規定,帶走相關責任人了。”
“等等,我還沒有說話呢。”曾凌風舉手製止道。
“你有什麼好說的?”鄭百國皺起了眉頭,因爲他發現這個少年一點兒慌亂的神情都沒有,好像還有一點兒幸災樂禍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可能,一定是我的錯覺吧,這麼年輕的傢伙,怎麼可能玩出什麼花樣兒來?再說了,這事兒跟我們警察可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我們只不過是按照程序執法嘛。
曾凌風用手拿起了一張碟片,笑着看了看衆人,然後擲地有聲地說道:“這些碟子,並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所窩藏的,而是文化局的人栽贓的。”
他這麼一說,頓時衆人譁然。原本各個被搜出帶子的辦公室裡面的員工們就覺得有點兒匪夷所思,覺得事情有古怪,畢竟大家就算是都有這種經歷,也不可能每個辦公室裡面都一個口味兒吧?難道說我們娛樂公司的員工的口味兒就這麼差?審美水平就這麼低?
鄺燕燕聽了這話也很生氣,指責曾凌風道:“你們這是血口噴人我們又沒有見過你,只是例行檢查而已,犯得着給你栽贓嗎?就衝你這句話,我就可以告你誹謗公職人員的”
鄭百國也在旁邊說道:“空口無憑,凡事都要講證據的,人家在你們公司裡面找到了yin穢碟片,這是事實,你們不能平白誣陷別人。”
曾凌風笑道:“我也不清楚你們爲什麼要給我栽贓,不過要看證據的話,那就很簡單了,要知道我們的每一間辦公室可都是有監控系統的。”
說着曾凌風就看了看文化局的人,頓時發現有好幾個傢伙的臉上表情一變,眼神有些閃爍起來,於是他接着說道:“所以,是不是栽贓,我們看一看今天監控系統的錄像就知道了。”
曾凌風一揮手,立刻有人帶來了一臺筆記本電腦,然後開始播放今天監控的錄像。衆人聽他這麼一說,頓時都緊張起來,眼睛直盯着屏幕上看。只見文化局的人在鄺燕燕帶領之下,進入到各個辦公室的時候,就有幾個人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將衣服中藏着的碟片快速地塞到了文件櫃底下,或者辦公桌的文件堆中,然後在巡查的時候就將這些東西給翻了出來。
一看到這副情景之後,文化局的人頓時亂了起來,大概是鄺燕燕真不知道這次的內幕,有些憤怒地衝着那幾個栽贓的人喊道:“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
由不得她不憤怒,這麼明顯的栽贓,實在是太沒有技術含量了如果是沒有被人抓住的話,那什麼都好說,可是人家居然在每個辦公室中都安裝了監控設備,這不是往人家的槍口上面撞嗎?這種事情要是上了報紙電視,文化局的名聲,從上到下都要臭了
尤其是鄺燕燕自己還有心要上進的,這麼一鬧,怕是不受處分都不可能了,她怎麼能不惱羞成怒?不過仔細想一想,這次的事情果然是透着些古怪的,難道是副局長安排的?幾個手下是不可能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不過,鄺燕燕對曾凌風也有些怨念,你這不是坑爹嘛,你公司有監控系統就早說啊,幹嘛還要把警察叫上門了才說?嫌我們文化局不夠丟臉?真是豈有此理尤其是在她眼中,曾凌風那戲謔的笑容,好像就是在告訴她,我就是坑你了,你能咋的?咬我啊?
鄭百國看到了這種戲劇化的變化,也有點兒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