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幾乎是個與世隔絕的狀態,也不知這種日子要持續多久。
在這屋裡待着也有四天了,那我失蹤的時間一定比四天多。
我就不明白了,到底誰是幕後指使的,怎麼着也該露個臉了吧,老是把我關在這裡幹什麼,太陽月亮都看不到的,真的很悶的,至少給我找些話本子來啊,不然這日子怎麼過啊。
我是好話歹話都說了,威脅也有利誘也有,就是沒人理睬我,似乎根本就沒把我說的當回事,指望他們好心放了我,似乎是沒可能了。
不過,爲什麼要給我安排這麼個稻草房,就不能換個地方嗎?
這幾天,我的活動範圍只限於這屋子,我見到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負責給送飯的小婢女,一個是負責打掃的老嬤嬤,這兩個人共同的特點就是,只會行禮不會說話,任憑嘮叨半天,她們都不搭理我,讓我格外懷疑她們究竟是啞巴還是聾子。
我也搞不懂,把我關在這地方難道可以得來什麼好處嗎?我不是什麼搖錢樹,我身上掉不下來錢,再說了,我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離了我,太陽照常升起,就是朝堂沒了我,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總之,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這麼一直關着我,那些人到底圖什麼啊?
我該不會碰上個腦子有病的吧?
要不是看在飯菜不錯的份上,我早就鬧起來了,說實話,我都覺着我臉上長胖了,不過我也知道,才這麼幾天的功夫斷不可能會長胖的,所謂長胖什麼的,約莫是我的幻覺,可是,要再像這樣一直下去,幻覺搞不好就會變成真的了。
就不能來個人和我說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嗎?我也好知道你們有什麼目的啊?讓我先把事情弄清楚是不是,至少跟我說個原因是不是?不然,現在這境況到底算幾個意思啊?
就不能讓我寫封信報平安嗎?
離飛肯定急壞了,離秋要是知道了,沒準會哭的,花離那人肯定又要去跟皇帝陛下彙報了,當然,這個彙報是好事,我還得仰仗着陛下派人來尋我呢!
我現在很迷茫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離飛心急如焚急壞了,已經五天了,可是自家主子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離秋得知了主子失蹤的消息後,受不住打擊直接暈過去了,可把周意嚇壞了,忙活了好一陣,離秋醒來後又是一個勁哭,還想出去尋人,離飛和周意費了好大功夫才把她攔住的。
“這都幾天了,怎麼還沒消息,不就是找個人嗎?怎麼這時候都沒找到?是不是主子……”
離秋都不敢往下想了。
周意想勸解,可是這時候他也清楚,依着離秋的性子,現在說什麼,她都是聽不進去的。
“你也不要太擔心,小主子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有事?想必一定是在哪裡困住了,過不了多久,定會有消息的。”
周意雖然說是這麼說,可是他心裡也是一點底都沒有。你想啊,連侍衛們都出動了,忙活幾天都沒有找到人,這麼說來,主子怕是出了什麼事了,凶多吉少,怎麼不讓人擔心?也不知現在是活着的還是……唉,希望主子好好的。
離秋又開始怪怨離飛,“我是怎麼叮囑你的,你都當耳邊風嗎?不是讓你好好照顧小主子的嗎?小心看着,一步都不能離,一刻也不能大意。你倒好,看個雜耍都能弄出事來,才那麼一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這事全都怪你,你要是沒帶主子出去,主子也不會……”
離飛也是後悔萬分,愧疚不已,他也在責怪自己,要不是他提議什麼雜耍的,主子就不會出門,不出門……也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了。
周意看着離飛的樣子,倒有些不忍心了,他嘗試爲離飛說情,“這事也不能全怪離飛,他也是好意帶小主子出來玩,誰能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你也別說離飛了,他心裡的難過可不比你少。”
離秋剛纔不過也是氣話,只是一時情急才說的,她也不忍心怪罪離飛,“我知道這事不能全怪離飛,可是這小主子好好一個人,無緣故失蹤怎麼能不讓人擔心?我真的是怕主子……”
三人都沉默不語。
隨後,周意又打破了冷靜,“現在擔心這些也沒用,離飛,你先吃些東西,我看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過飯,就算找人也不能餓着肚子找,別小主子還沒找到,你先累暈了。”
離飛哪有胃口,可是在勸說下,還是勉強吃了一碗飯,卻是連菜都沒動上幾筷子。
等到花離回府,離飛和離秋見到花離趕緊上前詢問,可是花離臉色沉重,輕輕搖頭,這意思很是明顯了……於是,離飛他們心中升起的希望又落下了。
“等一會我再出去找找,只要沒出寧城,就一定能探聽到消息。”
離飛聽了突然開始感慨,“要是竇公子在的話就好了,他認識的人多,消息一向都很靈通,若是有他在,說不定還能打探到什麼。”
離秋嘆氣道,“他就是再能幹,可是人不在這裡又有什麼用。竇公子那人經常看不見人影,眼下也不知在那個地方,指望他是沒什麼用了。”
花離心裡默默嘀咕,就是人來了估計也沒什麼用,連陛下都找不到的人,一個小小的生意人又怎麼可能找到。
當然,這話她也不敢說出口。
找不到人,陛下那裡想來也是着急的。
皇宮內,夜霖煩悶至極。
都五天了,竟還是沒何苦一點蹤跡,那麼大一個人,絕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的,怎麼就找不到呢?
“確定何苦沒出城?”
聶鴻趕緊回答說已經打聽過好幾次了,何丞相消失的時間段出城的人本就少,都是些生意人,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後來又封城了,出入都是經過仔細盤查的,沒有什麼異常的。”
夜霖在想,難道真的要挨家挨戶搜查?
聶鴻不知陛下在想什麼,可是看陛下的神色,擔憂很是明顯。
夜霖也是爲難,他不希望何苦有事,可是……
正當他猶疑不定的時候,密探那裡傳來個消息。
太傅府上最近有些不對勁。
消息是從一個在太傅府上做雜活的木匠那得來的。
木匠醉酒後不小心透露了些事,說是太傅府上好像有個管事得了重病,一直在間小屋裡休養,每日派人送去飯菜卻從不見大夫出現,木匠和廚房裡的一個廚娘關係比較……特別,從她那裡偶然得知,送給管事的飯菜竟然比太傅還好……
這麼看來,那個一直在小屋裡待着的人絕不止是一個管事那麼簡單。
有很大可能,關在那裡的就是何苦。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也是爲了何苦的安危着想,這事不能大肆生長,不能明着來只能暗地採取行動。
夜霖本想跟着密探一起去救人的,卻被聶鴻死命勸住了,說是什麼救人的事交給他就成,就是搭上他自己的命也會救出何丞相的。
聶鴻心裡想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陛下去冒險,要是陛下有個什麼閃失,他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最後就是遊聶鴻帶着幾名武功高強的密探潛入太傅府去救人。
可是事情到後來,發展的有些出乎意料。
他們雖然順利潛入太傅府,也找到了那個據說關押着重病管事的屋子,可是屋子裡面卻沒人在。
結果是一無所獲。
更怪異的是,那個透露過消息的木匠竟然因爲飲酒過多,沒留神從石階上摔下來死了。
而那個據說和木匠有私的太傅府裡的廚娘,竟突發急病死了。
線索又一次斷了。
聽到此事,夜霖摔碎了一方硯臺。
若說原先他還有些不確信,那麼現在是確信了。
這事和追樂樓絕對脫不了關係。
除了追樂樓,誰還有那麼大的本事?
我醒來的時候,很是驚喜了好一會,因爲我看見的不是稻草屋而是一間上好的廂房。
我是獲救了嗎?
可是等我看清楚進來的那個婢女就是之前給我送飯的那個婢女後,我又失望了。
得,不過就是換個地方而已,沒什麼大改變。
只是,我睡得難道很死嗎?怎麼換了地方我都不知道,該不會又給我下藥了吧?
唉,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我現在後悔,當初怎麼就沒學醫呢?
再看看現在的狀況,不過就是睡覺的地方從稻草堆變成牀,其它的好像沒什麼好轉,就連我手上腳上的鐵鏈都沒解開。
好在已經習慣了,不然戴着鐵鏈睡覺還真不舒服。
我看那婢女方向唉飯菜準備出去的時候,我衝着她喊了一句,“找些話本子給我看吧。”
她還是像平常一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我也不知她聽沒聽進去。
沒多久,那婢女還真的給我送來了一摞話本子。
原來不是個聾子。
我琢磨着,這逃跑應該是沒什麼可能了,事情到這地步了,還是既來之則安之爲好,日子總是是要過下去的,沒有什麼比活着好。
只是,既然逃不出去,那我怎麼該想個辦法傳個消息纔是。
可有什麼辦法呢?
我也不知我現在到底在哪,我連我是不是在寧城都不能確信了。
現在我倒是盼着夜霖可以幫我了。
離飛和花離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去找夜霖幫忙,我雖說和夜霖鬧得有些不愉快,可是我出了事,夜霖還不至於不管我,只要他願意管,事情就要好辦些。
皇帝陛下手底下能人衆多,打探消息的途徑也是衆多,說不定可以找到我。
好想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