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應該改名?
被陛下召去談話,沒什麼好事。
這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我記得我找算命先生算過,算命先生說我這名字不太好所以運氣也不好,要是能換個名說不定能轉運。
我想了想,這改名真的好嗎?
以前爹孃在世的時候,就有人說過我這名字不太好,據說我爹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後,我娘是好幾天沒理我爹,只是每天逗我玩,我爹哄了好久才把我娘給哄回來的。
就是那麼一個決定,我不僅成了男的,還帶着這麼個倒黴名字。小時候我有次跟我爹說我這名字不太好的時候,我爹還特別生氣,甚至還想打我呢,幸好孃親看見了把我護着,爹爹纔沒下手,當然爲此,我娘又是好幾天沒理我爹。
現在想想,倒是有些悲傷了,這名字改不改的,我這倒黴運恐怕是消不了的,只要我還在朝堂上混,只要我那上司還是夜霖。
不是說夜霖不好,只是我每次碰上他好像就沒好事,反正第一次碰上他的時候,我就闖禍了,雖然最後我還是平安無事的,可之後每次見到夜霖,我心裡就發慌。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相遇就很不愉快,所以以後很多次見到了都有些不痛快的事情發生,我也實在不明白。
昨兒我去東門菜市口的算命攤上算了一卦,那算命的說我命格奇怪,與貴人會有衝撞,儘量避開爲好,不然以後會有大麻煩。
你說說,這能被稱得上貴人的除了皇帝陛下還有誰啊?可惜,我是避不開了,衝撞是逃不了的,至於大麻煩,我可能會有的最大的麻煩不就是我女子的身份被揭開嘛,這個大麻煩要是遇到了,我就離死不遠了。
自從上次路上遇到那麼個波折後,夜霖到現在好像還沒怎麼傳召我談話,是不是我的多愁善感把夜霖給嚇到了啊,畢竟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子的那一套了。
話說過來,要是夜霖知道那次是個女孩子對他說這話,估計肯定把那人拉下去打死了。也就是說,幸虧我是個“男”的,不然可就慘了。
這也是我回寧城以來第一次去皇宮,好多日不見這地方,現在見到了,有種親切感了。果然是離開太久了,竟然對皇宮都有親切感了,這可要命了。
雖說我們南齊皇宮沒有樑郡的皇宮那麼精緻,可算是南齊的皇宮至少很大氣磅礴,一磚一瓦都透露出了威嚴感和肅穆感,這個就比樑郡的皇宮強,也難怪夜霖都沒在那皇宮住上一天就回來了,還是自己家好啊。
嗯,夜霖要談什麼?
“臣何苦拜見陛下!”
每次我這麼說起自己名字的時候,我就心裡發苦。
“何苦,你還記得你在回來的路上碰上的那五個人嗎?”
我怎麼會不記得,雖然我希望自己不記得。
“臣記得。”
“那個年輕姑娘你還記得嗎?”
“臣知道,叫蔡花的,長得可不怎樣。”
“她就是那個楚憐。”
我愣住了,好半天沒話說,不是,這怎麼,不可能啊。
“楚憐,蔡花,不是,楚憐不是長得很漂亮嗎,可是那個蔡花也太那麼,就那樣容貌也不可能被人看中封爲貴妃啊?”
夜霖冷笑,“這天底下還有個叫易容術的,看來楚憐是個中好手。”
“可是她裝成蔡花幹什麼,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什麼目的?估計和我們有關吧。”
“那要是蔡花是假的,那麼那什麼大叔大嬸也是假的了。”
“是,不關那些人,就是木匠還有那個作證的砍柴人都是假的。”
我不明白,弄這麼一羣來幹什麼,真的要演戲嗎?有什麼用啊。
“陛下,這是真的……”
“朕派人查探過,但是半路上人就跟丟了,還有也讓地方官府查詢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蔡大叔大嬸的,連木匠都沒有這麼個人,全部都是假的。”
“假的,都是,這是誰搞得鬼啊?”
“看來對方的來歷不簡單,也不知道幕後人有什麼目的。”
仔細回憶下那天的場景,那個蔡花暈倒的時機掐得也太好了,這不早不晚的,分明就是故意的,這平常人怎麼可能會抓準這麼好的時機呢。哎呀,我真是,早就該看出來那人不簡單的啊,一定是被那兩人氣糊塗了,所以平時的那點冷靜都沒了,真是,我怎麼會犯這麼大的過錯呢!
“陛下,臣有罪,當日那個蔡花暈倒的時機就是恰恰好的,臣沒能及時看出不尋常來,是臣的失誤。”
“這事與你無關。那想必是對方故意露出的馬腳,就是爲了事後讓我們發現不對勁,當時她敢那麼做,就是看準了你當時情況,知道你看不穿。對方的心思如此縝密,考慮如此周全,不容小覷。”
“露出破綻來就是在向我們挑釁。這些人實在是太膽大妄爲了,應該派人去搜查那些人,然後把它們抓起來每人狠狠打上那麼幾十板子,再……再……”
皇帝陛下那麼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不過,我也太氣憤了,這麼一羣人聯合起來騙我,這分明就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在南齊,除了皇帝陛下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還真沒那個人敢不把我放在眼裡。
“至今並無什麼收穫,朕認爲,他們應該是來自江湖。”
“爲什麼陛下會這麼認爲?也許是其他的什麼國家派來的什麼人。”
“只有江湖的人,行事纔會這麼詭秘,況且若是其他國家的,有什麼動靜,朕是能收到消息的。”
都是演戲,那麼……
“陛下,那兩個人被我下令每人都打了幾十板子,他們是真的被打了嗎?”
“應是真的,既然做戲,肯定是要做全套的。”
真能忍,果然不是一般人。怎麼想都覺得不舒服,這演戲演的太好了,那種小人的樣子,那種沒臉沒皮的樣子,那種可憐樣子,這些人該不會就是靠着演戲騙人爲生的吧!
“這麼會演,估計就是做這行的。”
我就是這麼小聲說說,誰知道陛下聽了反而動容了,不過又很快恢復平靜。
“看來那些人還會有什麼行動的,你以後出門還是小心爲妙。”
“臣明白。”
上次我下令把兩人給打了板子,誰知道人家會不會記仇,沒準哪天就過來想我尋仇報復我了,我還是小心得好,乾脆把離秋離飛都叫到我屋子來睡,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朕召你前來還有一事要告訴你。”
“陛下吩咐。”
“不是什麼吩咐,是……”
皇帝陛下還猶豫了,我怎麼感覺不好了。
“白丞相已經向朕提出告老還鄉,朕也準了,沒幾日他就會離開寧城了。”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好消息,至少我以後見到這人了,也算是好事,可是,爲什麼陛下要和我說這個?
“何苦,朕知道你和白丞相之間的恩怨,不過你們怎麼也是親戚,他走的時候你去送送吧!”
“若是陛下的旨意,臣自當聽從。”
皇帝陛下笑了笑,“你怎麼還是孩子心性,罷了,你不想去,朕怎麼會下旨勉強你。”
“多謝陛下。”
真要是讓我去送,我沒對人白冷臉就不錯了,還指望我能說什麼啊?我怕我去了,沒準能和那人吵起來。
“其實,白丞相也是關心你的。”
“陛下,您也說過,清官難斷家務事。”
“何苦,你呀,有時候就是那麼想不開,不過,也不奇怪你會那麼想。”
“臣多謝陛下理解。”
“這丞相一走,職位可就空缺出來了,何苦,你可有意?”
我聽聞這話,對着皇帝陛下襬出一副苦臉。
“陛下,您就別打趣臣了,要是讓臣當上了,臣恐怕會把這朝政給弄亂的,再說了,臣哪有那個才幹啊,就是現在的大司馬,臣都沒幹好。”
陛下大笑,“朕也就隨便一說,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朕,你這職位的事情……”
我趕緊表態,“全憑陛下做主,陛下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朕要是讓你到皇宮裡做總管,你也能幹?”
啊,那個幹不了,我可不想去搶人家丁總管的飯碗。
“陛下,陛下……”
皇帝更加樂呵了,“朕就是嚇唬你,你這怎麼連一頭汗的。朕怎麼可能真的讓你來宮裡伺候,再說了,你這性子,說不定站着站着就睡着了,朕可不敢用你。”
我能說什麼呢,我只能呵呵呵。
要是別人對我說這話,我肯定讓他去死,可是我面前的可不是一般人,我是得罪不起的。
爲什麼我會當官呢?
我當然幹不了,要是真被拉去幹這個了,我這身份肯定要曝光啊,到時候,我就死路一條,我還這麼年輕,不想死啊。
皇帝就是個腹黑的,心裡面想的那些什麼都有,其實還有那麼喜歡捉弄人的德行,其實可能使他們家族遺傳的,因爲先皇在世的時候也是個亂來的,果然是一家人。
對了,還有風清城,估計就是和皇帝陛下混得太久了,所以那個壞德行也是學了不少。
我就是倒黴才認識這麼兩人。
之前的預感一點沒錯,被皇帝陛下召去談話果然沒好事,這麼一會的功夫,我就聽到不少糟心的消息,而且我的性命還受到了威脅,果然是我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