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次的那件案子還有些問題的。
比如說,那個女兇手最後自盡了。
怎麼自盡的?不是撞牆,她是把自己憋死的。
聽着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總是要呼吸的,就算閉氣,時間也不會多長,就算你想忍受久一點,可是關鍵是你能受得了,你說說,正常人怎麼可能閉氣的時候,閉着閉着就把自己弄死的?這明顯不可能啊。
所以,你說這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因爲人死了,所以也沒有問出來幕後指使的人是誰,雖然我們一些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妄下推斷。
她爲什麼要殺如煙這沒有確切原因。
什麼嫉恨什麼的,我是不相信的,你再怎麼嫉恨也不至於痛下殺手啊?女子之間要是爭執到要了對方的命的地步,要不就是因爲容貌要不就是因爲男人。
兩人的容貌都是不錯的,也沒有什麼誰比誰更出色的,況且兩人的風格是不一樣的,也沒有什麼值得嫉妒的。再說男人,如煙雖然算是紅牌,可是還不是豔尋芳裡最受男人歡迎的,丹紅呢,新來沒多久,也沒有什麼交情特別好的男人,也沒有聽說什麼兩人間的矛盾,所以也不會是因爲男人。
難道爲我?
不可能。
我總共就來了那麼三次,雖然說三次都是和如煙有關,可是我跟她不熟,真的不熟,跟其他人更是不熟了,犯不着是爲了我。
還有陷害什麼的,你覺得這個可能嗎?你殺了她陷害我,至於嗎?我沒有殺一個青樓女子的動機啊。
太傅這麼指使,到底意欲爲何啊,若是看我不順眼,直接殺了我就是,又不是沒有機會。
真的覺得亂七八糟的。
還有一點很疑惑,其實那件血衣吧,丹紅其實已經是把衣服放在地道里的,她說放在廚房並不安全,當時時間也很緊急,出了命案後,看守變嚴了,她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一直都沒能去處理那件衣服,她也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在廚房。
問起她爲什麼不把衣服燒了,她卻說,當時的火其實已經熄滅了,根本沒時間重新燒火,可是問廚房的時候,卻得知,他們晚上的時候,廚房一直都是有火的,隔段時間還派人去看的。
這就奇怪了。
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人存在嗎?那麼這人又是誰呢?
可是因爲人畢竟死了,所以就這麼結案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要再想那麼多了。
這裡面真正的名堂,我想,夜霖應該是清楚的,畢竟是關乎政治上面的事情,夜霖顯然比我更加明白,雖然他沒和我說過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心裡有數知道怎麼做纔好。
哎,我還是順其自然好好當我的臣相好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我竟然又見到了他。
雖然屋裡面是漆黑一片,我看不清他是什麼樣的,可是他一開口我還是認出來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
“翻牆進來的。”
我頭疼了,我家的牆上可是設了點機關的,就是爲了防止什麼賊的什麼進來,沒想到竟然防不住他。
“未經許可就擅闖別人的屋子,你可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爲。”
“強盜行爲?”
我能感到他的語氣很快活,好像在和我說笑一樣。
我忍住氣,儘量不讓自己喊叫出來,省得弄出了動靜把離飛和離秋給弄醒了。
“你放心,他們醒不了的。”
我心裡一驚,“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撒了些迷藥而已,無害的,他們不會察覺的。”
我一聽到他說這話,當即就想起了我那人被他帶走的場景。
“就是你迷暈我的那天用的東西?”
他竟然笑了。
“自然是。”
我怒了。
“墨雲止,你別欺人太甚。”
墨雲止突然就走到我牀邊來坐下了。
“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光彩,可是我是真的想你了,於是就忍不住來了,就這麼一次,下次絕不會了。”
“我記得我說過,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他笑着說,“你看見我了嗎?屋子裡這麼黑,你看得見我嗎?”
原來這人竟然如此無賴。
“那天你果然是用了迷藥的。”
“你難道不知道嗎?也難怪,那種藥是我自己配出來了,無色無味,用了後,也只是覺得睏倦疲憊,然後熟睡,用的好的話,是根本不會有人發現的。”
我想起我回家的時候在馬車上,好像就是這樣的。
“馬車上的也是這樣。”
“是,我不能讓你知道我的住處,只是現在而已,以後會告訴你的。”
我不屑說,“你就是沒有弄暈我,我也不會記住位置的,我本來就是個路癡,出門後就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別說走一次,就是三四次我都不一定記得清。”
墨雲止突然就來抓我的手臂,然後笑了聲,“是嗎,看來我是多慮了。”
我沒有掙開,這時候我也沒有什麼睡意了,既然他人都來了,我又不能把他怎麼樣的,索性我就繼續和他這麼拖延下去,我就不信他會一直待在這裡。
“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會配藥。”
“只是閒來無事配着玩的,你若是需要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一點。”
“不用,我沒有迷暈別人的情況,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事物的好壞難道是絕對的嗎?就看你怎麼用了。再說了,你也未必用不到。”
我不說話了。
“我知道你捲入了一場命案,你如今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我當時心裡就冒出個想法來。
“這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墨雲止卻問我,“你說哪一件?”
“你做了哪一件?”
“其實那些事我是什麼都沒做。”
誰信啊。
“我讓別人去做的,不過是爲了幫你啊。”
我詫異了。
“你幫我?你幫我什麼了?”
“幫你找到證據了。”
我想到了那件血衣。
“那件衣服是你命人拿走的?”
“自然是,我總不能看着你白白被人冤枉吧,況且本來就是那人太過大意馬虎,不然怎麼會讓我的人找到證據?”
我開始發抖了。
“你竟然派人跟蹤我?”
墨雲止的手下用力,弄的我的手腕疼,可是他立刻又減輕了力道。
“沒有,我沒有讓人跟蹤你。”
“那你怎麼會知道我在豔尋芳的事。”
“我在寧城裡一直都有人手,我曾放話下去,如果有人看到你陷入什麼麻煩或者去了什麼麻煩的地方,一定要保護好你。”
“我沒想到你會幫我。”
他的話裡的語氣愈加溫柔,“我怎麼會讓你有危險,只是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我不能過多插手,不然會引起別人對你的懷疑。”
我冷冷一笑,“我倒是該謝你了?只是不知道這命案的發生可是和你們追樂樓有關?”
墨雲止竟然笑起來。
“你可真是聰明,能想到我們,不過這次和我們真的沒關係,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確有人想來讓我們來取你的命。”
我被嚇住了。
“不是,怎麼可能,不是之前說沒有”
我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墨雲止小聲安慰我,讓我不要慌張。
“雖然有人願意出一筆不菲的銀子來取你的命,可是我們不是那種特別看中金銀的人,再說了,我怎麼會讓人傷害你?”
他攥着我的手更緊了。
我拉住他的袖子,“你說清楚。”
我抓住墨雲止的袖子的時候,他明顯怔住了,可是立刻反應過來了。
“是有人想要你的命,但是我們沒有接這活。那人就找了別的江湖殺手,就是你們抓住的那個兇手。她一直等候在豔尋芳,是因爲知道你一定會去的,可是臨時出了點變故。”
“她沒殺我卻殺了別人。”
“的確。”
墨雲止輕輕撫摸着我的頭髮,我雖然不喜歡這樣可是我也沒計較,我想知道真相是怎麼樣的。
“爲什麼?”
“雖然任務是爲了殺你,可是那個殺手所在的組織知道了你是皇帝一黨後,竟然放棄殺你,改成了嫁禍你,爲的就是防止出了事,皇帝找上那個組織而已。”
“原來是這樣,我就覺得奇怪。”
“那麼她自盡了,也是他們組織授意的。”
“自然,這樣不得罪你們皇上,也算是對僱主有個交代。”
“真是可怕。”
墨雲止聽我可怕,輕聲說道,“傻孩子,比這可怕的事多着呢!”
“爲什麼要我的命呢?我死了對他能夠有什麼好處?”
“你不問是誰嗎?”
“我知道是誰,不就是朝廷裡的那個人。”
“我可以幫你,可以幫你除掉他”
她在我耳邊慢慢說出這話的時候,我打了個寒戰。
“不用,我能對付他。”
墨雲止好像很高興。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不愧是我喜歡的。”
我知道我一時半會的是擺脫不了這個人了。
“這次的事,也算是你幫了我,我,我很感謝,但是不代表”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給打斷了。
“我不要你的感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說什麼不想見到的話,我們也不是不能好好相處的,是不是?”
我嘆氣,想了想,覺得我要想個辦法應付過去才行。
“那你要答應我幾件事。”
“你說。”
“第一,不要再給我或者我身邊的人下什麼迷藥。”
“可以,本來我就打算不再這樣了,這次不過是特殊情況而已。”
“第二,不要出現在我家,尤其是晚上。”
“可以,只要你願意見我,我自然不會再這樣了。”
“第三,不要把我和你們追樂樓扯上什麼關係,你們也不能干涉我的事,你也不行。”
墨雲止沉默了一會,最後說了聲可以。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要尊重我,別什麼都是隨你心意的,我不喜歡你這麼想當然的樣子。”
“我答應你。”
我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和這人再聯繫。
“既然我答應了你,那麼你能不能答應我幾個要求?”
“你說。”
“如果我想見你,你可以拒絕,但是你不能總拒絕;如果我有什麼地方惹你生氣,你可以告訴我,但是你不能敵對我;如果你有什麼困難,能讓我幫你的,你就讓我幫你,我不會給你添麻煩。就這麼多,你能答應嗎?”
我想着都是在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於是就答應了。
“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待在這裡不合適,你能離開嗎?”
我感到墨雲止站起身,對我說,“我這就離開,你好好休息。”
然後我聽見門開的聲音,隨後關上了,然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動靜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睡着的,反正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