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夢中驚醒,醒來時一看,原來自己還躺在牀上。幸好現在是夜裡,周圍還是黑的,沒有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不然可真是丟臉。
我不想承認,可是我真的夢見了他。
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是因爲我白天想到了他,所以這晚上做夢纔會夢見他呢?可是,我白天並沒有想他啊,我想的是其他的事情,和他都是無關的。
那麼爲什麼會夢見他?
他並沒有跟着我過來啊!我擔心什麼呢?至少這段時間我是不會見到他的。
說實話,我也不明白自己對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是很討厭他,可是他那樣的人,其實有時候也不是那麼很讓人討厭,感覺有點像個孩子,好像很多事都不明白,做事就是憑着自己的性子來,可是他明明知道的事情很多,什麼都難不倒他,這樣的人,我該拿他怎麼辦?
算了,不想這些,明天,明天去參加宴席去,羊山離這裡並不是很遠,還能去,能去的,也許還能去蹭一桌子好酒好菜呢!
這麼一想,我又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出門了,縣太爺那擔驚受怕怎麼都不放心的樣子,看的我實在是很不忍心,再三和他說了好幾次,他才臉色緩和了一下。
不過,我也是理解他的心情。一個欽差,又是比他要高上好幾倍的官職,要是在他的管轄範圍裡我出了什麼事,那他可就慘了,所以他能不放心嗎?可惜他身份到底低了那麼一些,所以也不能干涉什麼,只好任我去了。
我想的其實一點都沒錯,此時的縣太爺心裡可是一個勁祈禱求神拜佛的,不住唸叨,求上天保佑,保佑欽差大人能夠平安無事,不然丟了烏紗帽事小,這搞不好還是要丟命的。
當然,他心裡的想法我是不知道的。
“安公子,這兩個人是我衙門裡的好手,爲人辦事很機靈,爲懂的分寸,公子把他們帶上,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這麼說着還跟兩個人吩咐,“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安公子,決不能讓安公子有絲毫損傷,若是安公子有什麼兩長兩短的,本官饒不了你們。”
兩個人聽了這話連連說遵命。
我看了兩人一眼,看着還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縣太爺說的一樣。
縣太爺湊過來小聲說,“大人,您這路上還望小心,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派人來傳個話就行,本官收到信立刻就帶人過去,請大人一定要保重。”
說着還向我鞠了一躬。
我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多禮,問起那山賊的事情。
“王大人,這山賊的事情處理的如何,那人抓回來了嗎?”
“回大人,抓回來了,人都死了,一共是十二人,正在查明身份,您放心,下官一定會跟進這事,一定處理好。“
“那就好,一定要謹慎些,那些人的同黨也要查查,要是有的話,一網打盡,絕不要放過一個漏網之魚,還有那道路關口還是要派些人看着,事情沒處理好之前,還是不要讓城裡的百姓從那過。”
“下官明白,一定聽從大人吩咐。”
但願一切都是順利的,想想我不就是去那裡幾日而已,到時候回來再看看怎麼樣了,既然碰上了,不如好好關注一下。
接着我們幾人就踏上了去羊山的道路。
“楊壯士,你們當家的爲什麼是個女子啊?”
“哦,前任當家的只留下當家的這麼一個女兒,所以自然就是她來當家了。”
“那你們的軍師是外來的嗎?”
“是,好像是去年來的,先開始是在山上養傷,算是我們當家的救了他一命。”
哦,原來是救命之恩啊,看啦這救命之恩不管是對女子管用,對男子同樣管用,也不知是不是就是因爲救命之恩了,所以纔會以身相許的呢,看看來男子也適用這個套路。
“你們軍師是個什麼樣的人?”
“很聰明,比我們當家的還要聰明,雖然沒什麼功夫,可是計謀多得很,我們山上遇到過麻煩都是軍師解決的,而且軍師做生意是個好手,主意一個接着一個的,我們山上的兄弟都佩服他。”
我看了竇非一眼,看着他無動於衷的樣子,那軍師也是做生意的,這說不準還和竇非認識呢!
“你們軍師從哪裡來的?”
“好像是寧城裡來的,不過常年在外做生意,這寧城倒是很少回去。”
“敢問一句,你們軍師貴姓。”
這時候竇非突然問了一句話。
“軍師姓吳。”
竇非的臉色不對了,我琢磨着,看來認識啊,於是問,“你們軍師叫什麼?”
“吳能。”
這名字可是真好,無能,這人怎麼取了這麼一個名字,也太不準確了吧。
“我們當家的最開始知道他名字的時候還笑呢,後來才發現,這名字根本就是名不符實,軍師哪是無能,簡直是有大能耐。”
我聽了冒出來一句,“這名字也不能說明什麼。”
“那也是,我們當家的叫楊無顏,可是我們當家的長得可好看了,當家的還說,無顏和無能還很相配,我們山裡的兄弟這麼一想想,也覺得很是相配。”
我忍住心裡的笑意,“是,很相配。“
之後,趁着楊真去打水的時候,我去找竇非說話。
“竇非,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吳能?”
“是,他也算是一個生意夥伴。”
“跟你關係如何?”
“還可以,他就是我以前向你說過的,那個從前對婚姻大事從來不上心,可是一旦遇見了,這可不就被迷住了?”
“哦,那就好。”
竇非不明白我的意思,“什麼就好?“
“既然你們認識就好,你和那個軍師有點交情,那個軍師和那個當家的馬上要成親了,所以我們到了那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
“就算不認識,我們也不會有事。”
“爲什麼,我以爲這裡有你認識的人,你才那麼放心來的。”
“當然不是因爲這個,只是,我覺得興許可以和他們做生意而已,這放着大好的機會不掙錢,不符合我這麼一個生意人的風格。”
我立即皺緊眉頭,看了他好半天,心裡想着,爲什麼我會認爲這個人很靠譜呢?
“還有,我就是不同意,你難道會不來?”
不太可能,我這既然說了要來就肯定會來的,做人要講信用啊,這麼一點的誠信我還是有的,而且,我也想看看那位當家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不就成了,你就當做是都不認識就是。”
“我本來就是不認識的。”
“那你就別想着通過它去打探消息。”
“我是那種會跟人套近乎的人嗎?”
“我相信你一直都不是那樣的人,可是我覺得你搞不好會趁機打聽那個追樂樓的事,我不希望你去和追樂樓扯上關係。”
竇非看着我的樣子很是真誠,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可是我還是裝作沒什麼的迴應他,“我會注意的,我當然不想和那個追樂樓的有什麼關係,我被他們害的多慘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個墨雲止的事,我可是一直都沒告訴竇非,就是離飛知道了我也是讓他瞞着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地方,可是我沒認爲你有多慘。”
我眯起眼看他。
“你看看,你不是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嗎?一沒傷二沒病的,你慘嗎,不就是被騙了嗎?又沒騙財也沒騙色的,你到底慘什麼?”
“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
竇非哭笑不得,“我以前那是爲了安慰你,其實我真覺得沒多大事,只不過看你氣不過,怕你再傷心所以才順着你的,不過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想着就沒意思了。”
我沒吭聲。
“何苦,以前的事我們不提了,可是現在的事你最好當心點,這追樂樓的事讓你們陛下操心去吧,你就安安心心的當你的欽差,等事情辦完了你就回去交差就完了,沒必要爭那麼一口氣,你不想想別的,也該想想你們家的離飛,你看他,自從出來後,沒有一刻不在擔心你這個主子的。”
我知道竇非說的有道理,可是他不知道那個墨雲止啊,那個人真的真的是我的心裡面的一根刺啊。
“我聽你的就是,反正我不會讓自己有什麼危險的。”
竇非聽到我的話倒是笑了,“有你這話也行,雖然也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可是說了總比不說的好,至少你還是能這麼想想,這樣已經很好了。”
“竇非,你覺得我真的適合當官嗎?”
“這個,就看你想當什麼樣的官了。”
“這個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你看你要是當貪官污吏”
“我就是不當官了,我也不會當那樣的官,我最厭惡的就是那種人。”
“那你要做的基本就是兩件事。”
“哪兩件事?”
“用心聽,用心想。”
“就這麼簡單?”
“說着簡單,做着可不簡單,我這也說不清楚,你自己慢慢琢磨好了,等着你時間幹長了,你就會明白的,你就是缺經驗。”
我看了一眼衙役們,幸好離飛在和他們說話,他們沒注意到我這邊,不然我這番話要是被他們聽到了可就麻煩了。
我本想再說什麼,可是這時候,楊真已經回來了。
“抱歉啊公子,我這路走的遠了點,等急了吧,我們這就走。”
“沒事,我們也就正好在這休息。”
“你放心,不遠了,再走幾里路就到了,你看到那座山沒有,那就是我們羊山。”
我看了不遠處的山,如此,確實不遠了。
後來路上我都沒在說話,我只是心裡在想,如果真的和那個追樂樓有關,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又要和墨雲止打交道了?我能和他說什麼?
我好像也沒什麼可以和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