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非辦完事,就來找我們了。
竇非在樓下和我們喝茶的時候,說起了客棧的的名字“永福”,他問我可知取這個名字有什麼意義。
我想都沒想就回答,“這還用問嗎,自然是爲了永遠有福氣啊,這吉祥啊!”
離飛也很是贊同我的想法。
竇非搖頭,“其實這名字是取自一句話,‘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所以才叫永福。”
我讀書不多,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你別說這些文縐縐的話,你知道我讀書一向不用功的,你說的話我不太懂,你講通俗一點,這話是什麼意思?”
竇非無奈苦笑,“就是說人要經常思慮自己的行爲是否合乎天理,這樣纔可以追求美好的幸福生活。”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這樣的說法也是有點意思,只是不太適合客棧,是誰取的名字?”
“一個受不了客棧的價錢的讀書人說的,他建議老闆把名字改成‘永福’,老闆覺得寓意不錯,所以就改了,其實他是想告訴老闆,其實這客棧的收費不合理,還是改一改的好,這樣你的生意纔會好。”
我和離飛聽了哈哈大笑。
“哎,讀書人就是這樣,說話總是那麼委婉,你直接點不就行了,非要折騰這些。可惜,還是沒用,這客棧裡的費用還是那麼高,可是你看看這麼多人,這生意是好得很啊。”
“生意好,是因爲換了一個老闆,而且這價錢比起原先的已經降了很多了,可是要對得起這個價格就只能在客棧裡面下點功夫了,所以這客棧雖然貴些,可是卻比一般的客棧要住得舒適些。”
“這人還算是懂得經營的。”
我看到竇非笑的古怪,不禁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竇非搖頭,“不是有,是我已經打算了。”
“你幹什麼了?”
“我只是和老闆談了筆生意。”
“什麼生意?”
“合作。”
“怎麼合作?”
“我來幫他宣傳客棧,他來幫我宣傳酒。”
我聽得真是納悶,這個人怎麼到哪都想着做生意,怎麼都能想到賺錢,可是還經常在我家蹭吃蹭喝的,真是個小氣鬼。
“竇非啊,你真是天生的生意人。”
竇非散去臉上的笑意,很是認真看着我,對我書,“說實話,這是你這麼多年來說的最有智慧的一句話了。”
我當時臉就黑了。
離飛已經笑得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我看到他用力捂着肚子,顯然笑得肚子都疼了。
“我說,安公子,你這幾天過得怎麼樣?沒什麼事情吧?”
我瞪了他一眼,安心說道,“你纔有事,我這幾天可是自在得很,不信你問離飛。”
離飛就跟小雞啄米似的,一個勁點頭。
“主子這幾天可是安生了,一點亂子都沒有。”
“是嗎?那你們主子這幾天幹什麼了?”
“沒幹什麼,偶爾出門也是我跟着,其餘時間都是在房間裡待着的。”
“真的?”
竇非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我好幾眼,看得我都怒了。
“你這麼看我是什麼意思?怎麼,你不相信?”
“不是,我當然是信你的,只是有一點兒驚訝而已。”
“你那就一點兒?”
“比一點兒多出那麼一點。”
我冷哼一聲,不再看他了。
“你在這裡待的時間也夠久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回去?”
離飛在一邊也說,“是啊,主子,小的也認爲我們待的時間久了點,不如我們趕快回去吧!”
“再說了,你不還要回去交差嗎?”
我聽着兩人的話,他們說的也對,我確實該回去了。
“既然這樣,我們先休息一日,後天早上出發好了。”
“遵命,主子。”
竇非於是也要了一房間在客棧住下了,他的房間就在我對面。
讓我生氣的事,他竟然不用付銀子,原因是,他已經和客棧老闆是生意夥伴了,既然是生意夥伴了,這銀子就免了。
我知道這個消息後很是咬牙切齒了一番,在他身邊唸叨了半天,終於把他念叨煩了。竇非受不了我總是念叨,沒辦法,只好去和老闆商量,那老闆是個很爽快的人,知道我們是竇非的朋友,所以就免了我們這兩天的房費和飯菜錢,這樣一來可是把我樂壞了。
所以我晚上睡覺都誰得特別香。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跟雲止告別,我要回寧城,雲止會不會跟着我一起回去呢?他的雲衡齋雖說重新開了,可是他也有別的事要辦啊,我大概又要和他分別幾日了。
我擺弄頭髮的時候,竇非來敲門了。
因着我當時穿的還是寢衣,我還沒慌離飛就先慌了,趕緊把衣服鞋子給我拿過來,讓我趕緊穿好,畢竟我是個女子,這個樣子讓別的男子看到了不好。
等着我把衣服穿好,鞋子穿好,離飛拉着我一陣瞅,確定沒什麼破綻露出來,這纔去開門。
等着開了門,竇非就開始抱怨了。
“我說,何苦,你這到底幹什麼呢,怎麼半天才開門,不是我說你,你這睡懶覺的毛病也該改了。”
“我這不是剛起來要換衣服啊!”
竇非笑的開心,“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樣子,磨磨蹭蹭的,跟個小姑娘似的。”
“我這是認真細緻,你懂嗎?像我這樣的,就需要注重儀表。”
“是,是,你注重儀表,你的領子怎麼有些翹了。”
離飛一看當即就呆住了,趕緊上前來,站在我面前幫我擺弄領子,正好擋住了竇非的視線,然後離飛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我看到他的口型,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於是,我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我的髮帶好像在牀上,我去看看。”
這時候,離飛轉移竇非的注意力,“竇公子,你喝茶。”
我從牀上找到了我的假喉結,飛快地貼到了脖子上,又把領子往上拉了拉,然後按了幾下,確定結實了,這纔拿起髮帶轉過身來。
“髮帶都皺了,我看我今天還是不繫髮帶好了,離飛,你幫我把頭髮梳起來用發冠固定住好了。”
“遵命,主子。”
然後離飛對着鏡子,擋住竇非的視線,爲我小心地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假喉結,調整了一下位置,拉高了領子,之後就開始給我梳頭髮了。
我是長呼了一口氣,真是有驚無險,幸好沒有被他發現什麼。
哎,扮成男子就是這點麻煩,以前年紀小,我還用不着這假喉結,畢竟男子年紀小的時候是不大容易看出來的,可是這一年朵,尤其是入朝爲官的時候,我就不得不注意了,可是這東西畢竟是假的,跟真的是有差別的,戴的時間久了,我的脖子就不舒服,所以睡覺的時候,我一向都是摘下來的,今兒竇非來的急,我沒反應過來,這才忘了,等到竇非說起領子的時候,離飛反應過來,這才提醒我的。
好在竇非也不注意這事,不然要是讓他發現了,依着他的觀察力,我這身份肯定瞞不住。
“何苦,既然明日就離開了,今日不如出去逛逛好了,護城河邊有個館子,哪裡的菜味道可是不錯,是客棧老闆的孃家人開的,他們廚子都是出自同一家的,而且那邊附近風景更好。”
我正愁着怎麼找機會離開呢,這機會就來了。
“我就不去了,這幾日零食吃的太多了,這腸胃有些不舒服,我還是待在客棧裡休息吧!”
這麼說着我還按着肚子,擺出一張苦臉,裝出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離飛愣住了,趕緊上前詢問。
“主子,您不舒服,我去給您買藥去?”
“不用,就是最近吃多了,我喝點茶就好,你不用擔心我,這樣好了,你去跟着竇非去一趟,哦,路上再給我買些話本子。”
“您真的沒事?”
“沒事,你放心,你們玩去就是!”
離飛還是擔心,可是竇非開口了。
“離飛,你們主子既然這麼說了,你聽着就是,那邊還有不少果樹,到時候摘些果子給你們主子吃,正好治治他那腸胃不適的毛病,反正他就是不愛出門的,就讓他待這裡就是,省得出去惹亂子。”
竇非這麼說着還衝我一挑眉。
我怎麼不知他至少在打趣我,不過這時候,我也不想和他計較。
“那主子,你一個人小心點。”
“沒事,我這幾天不都是好好的嗎?能有什麼事?”
你們要是在這裡,我可怎麼去見雲止啊,他說不定正等着我呢!
“何苦,你好好休息。”
竇非和離飛下樓的時候,竇非問了句,“你主子這日一直都是待在房間裡?”
“是,沒怎麼出去過。”
“他是一個人待着?”
“是,我出去給主子辦事了?”
“怎麼,讓你去買零食還是買話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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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有時候我還去街上打聽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回來好說給主子聽。”
“是嗎?”
竇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麼,竇公子,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等着看到他們連個人出了客棧,我立刻也離開去找雲止了。
我該怎麼和雲止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