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山色間,賞着荷花,吃着點心,品着茗茶,葉靜姝彷彿忘記了一切煩惱,一方一淨土,心是蓮花開。
心靜了,景自然是美的。
既是來了山下,靜姝不想錯過山上的美景,便帶上錦瑟和玲瓏一起爬山。侯府的侍衛只是遠遠跟着,倒也不影響她們的興致。
待行到半山腰,靜姝有些累了,坐在亭子中小憩。
山路上遠遠傳來交談聲:“於大人剛剛那首詠荷的詩真是妙極!”
“張大人過謙,您方纔泛舟時的那首詩才是神來之筆!”
居然是於淵成的聲音,靜姝打算避讓,可山腰狹窄,避無可避,只得坐觀其變。
爲了出遊方便,今日靜姝特意選了件魚師青的綢裙,戴着雙層青紗帷帽,從外面並無法看清她的面容。
於淵成一行人原本打算在亭子內歇腳,卻見亭中坐着女眷,只好迴避。
於淵成轉身前卻看到了錦瑟和玲瓏,一時驚訝,再見二人中間坐着一位身形窈窕的佳人,不禁有些疑惑。
葉靜姝有些感慨,起身緩緩施了一禮:“於大人別來無恙!”
陌生的身影,熟悉的聲音,於淵成震驚了,竟是她。
望着於淵成如遭雷擊的神情,葉靜姝覺得有些好笑:“我們正巧要走,告辭了!”
看着靜姝婀娜多姿的背影,於淵成沉默良久。一同行友人感嘆:“佳境遇佳人,美哉美哉!”其他人紛紛應和。
佳人隱約的面容、綽約的風姿給了文人墨客無限的遐想,又開啓了新一輪的詩詞切磋,唯有於淵成心不在焉。
再見於淵成,葉靜姝已心如止水。也許,年初雪中送炭的信件已經抹平了心中的怨恨,又或者她從未將他放過心上。
當馬車行在回府的路上,靜姝突然決定繞道去胭脂鋪,這是她最看重的鋪子。從古至今,這女子的妝品都是一本萬利,最易生財。
從後院直接進了鋪子,趙掌櫃急忙趕來迎接。靜姝仔細地察看着鋪子的門面和貨品的陳設,心中拿定主意,回去要重新設計。
天色漸晚,靜姝欲打道回府,卻見衛平攜伴來到了鋪外。
衛平說道:“有勞喬姑娘進鋪子代買幾盒玉容脂,我一男子,有些不便。”
那位喬姑娘似乎也不情願:“我自出生起,就沒把自己當女人,爲何要進胭脂鋪。”
衛平不滿:“喬姑娘整日賴在我們府上,總要做點事情,難不成打算白吃白喝!”
喬姑娘反脣相譏:“若不是怕丟了性命,我一日也不會多待,侯府中哪比得上江湖自在!”
聽到這裡,葉靜姝猜想這眼前的喬姑娘恐怕便是那毀了王言詹下半生的女子。
這喬姑娘面容清麗、身形修長,雖爲女子卻着一身月白色男裝,英姿颯爽,眉眼自帶俠氣,令人眼前一亮。
衛景辰的眼光倒也不俗。
葉靜姝彎彎嘴角,回了後院,上了馬車。
定遠侯府門外,待了快一天的衛景辰兄弟終於告辭了,葉靜川送走貴賓,暗自慶幸,幸好妹妹尚未歸家。
轉念一想,天色漸暗,又有些着急,吩咐下人備馬,打算親自去尋。
馬還未牽來,靜姝的馬車就到了眼前。葉靜川鬆了口氣,掀開簾子,扶靜姝下了馬車。
見兄長親自來迎,靜姝問道:“哥哥在門外等了許久?”
葉靜川暗想早也一刀、晚也一刀,心一橫,就答道:“剛送走鎮南侯,打算去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