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流程安排!”
“九點,您的車正式入場;然後是老爺子的致辭,之後有十分鐘的大幻燈片回放靳氏四十七年的建設歷程;接着是江城市委書記黃盛致辭,然後會有四十七發大禮炮奏鳴;再然後是靳老爺子在會上正式宣佈您和大公子對靳氏的所有權分屬,之後你要作爲靳氏新一代的領袖致辭,之後在由您領頭開車離開會場,帶領大家,前往江城大酒店用餐。”
“上午的活動結束,大概是十一點鐘。下午是自由活動,您需要和好幾個外地的合作伙伴座談,晚上是一個酒會。今天大致的流程就是如此。”
“好!你讓周局長他們也帶人過去維持秩序,整天都要盯死季墨,讓他好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不要到處走!”
“然後,把林莞的照片全都發給警衛,看見她就把她趕走!不要讓她接近會場!”
“是,知道了!”
唐家的別墅裡,唐父忙着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衣領,而唐風月則一臉惆悵的坐在沙發上面。
“爸——你自己去不行嗎?”她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嘟囔着像父親問道,這次活動盛唐也是在邀請之列的,但是唐風月真心不想去,也說不清是爲什麼,就是心中有種莫名的不安,總覺得去了會看見什麼自己不願意看見的事情。
可是,唐父並沒有答應女兒略顯任性的要求,他繼續捋着自己的領帶,頭也不回,“當然不行,你現在纔是盛唐的掌門人,我不過是以靳老頭朋友的身份過去的。”
“就算我不去,你也必須去啊!——這是公事!”
他轉過頭,看着女兒惆悵的表情,笑了起來,“放心啦,只是公司與公司之間的公事而已,今天之堯也會忙得不可開交,不會有時間來糾纏你的!”
“大不了晚上的酒會你就找個藉口開溜嘛!”
唐風月扭頭看向窗外,淺淺的嘆了口氣。
市中心的臨天集團大樓,所有人都還沒有開始上班,清晨的陽光安靜的灑在窗臺上,漫進辦公室中,落在那個面容妖豔的男子身上。
“季海,人都安排妥當了嗎?”他問道。
“已經安排妥當了!警衛,記者和在座嘉賓中都有我們的人。只要林小姐那邊不出岔子,那麼就不會有問題!”
“她——哼!她要是敢出岔子,我就敢要她的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七點,所有人都在做着忙碌的準備工作。
八點,陸陸續續有人前往了會場。
八點五十,會場兩邊的嘉賓席已經坐滿了人,會場中間鋪着鑲金邊的大紅地毯,會場四周站着筆挺的禮儀人員,還放了四十幾門黑黝黝的禮炮。
唐風月穿着正裝跟着引導的侍者慢慢走到了屬於自己的座位上,每位嘉賓的桌子都是黃花梨木,配了張真皮大座椅,桌面上擺着昂貴的外國水果,雖然這個活動的會場是在露天,但要是考慮到這個廣
場是江城最大的廣場,連市委的換屆選舉都要在這裡進行,那麼格調也確實不低了!
唐風月剛一坐下,便聽見旁邊有兩個男人在低聲的議論了起來。
“靳家那老爺子不把公司交給他那大兒子,而是交給老二,我看啊——今後的靳氏怕是安穩不了了!”一個操着沿海地區口音的男人說着。
對方立刻不屑的反駁了回去,“李總,您是外地過來的,和靳家高層的交道打得不多,可能不太清楚。早在八年之前,靳家二少才二十歲,就已經接手了靳家的事務,那個能力真是沒話說,比他父親年輕時候怕還要強上好幾分!”
“今天這一下,不過是在名分上在做個正式的交接而已,其實啊,整個江城都知道靳氏集團非靳二少莫屬!”
“那——他哥哥也服他?”
“嘿,您還真別說,靳家這一代的兩個兒子可都有出息,他們老大在南方當兵,聽說現在是個軍區司令,我看啊,人家對這公司根本沒多大興趣!”
“而且,這兩兄弟關係一向特別好,現在靳家有了年富力強的新掌門人,再加上軍區的力量支持,我估計啊,要不了幾年,靳家就能在江城一家獨大了!”
“那靳二少也是有福,一出生就擁有這麼個三代傳承的大公司,教育也好,基因也好,唉——別的孩子是沒有他這個命啊!我們這些小企業和人家沒得比啊!”
唐風月撇了撇嘴,靳之堯再別人嘴裡說出,都是天之驕子的模樣,可是誰又知道他的努力和辛苦呢?
他的才能又不是天生的,自從小時候認識他以來,百分之九十的時間他都在學習和工作,別的小孩還在看動畫片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每天寫一份商業報告了——
天生命好?——這些人真的不知道能力就意味着責任嗎?
念頭剛一冒出來,唐風月都被自己嚇了一大跳,自己怎麼會情不自禁的爲靳之堯辯解起來?
她定了定神,伸手在大腿外側輕輕的掐了一下,強迫自己心無雜念的看着富麗堂皇的通道。
活動儀式已經開始了,三輛黑色的加長林肯圍着廣場勻速駛了進來,第一輛車上是靳老爺子和他的老管家,第二輛車上是靳之堯和顧佑,第三輛車上坐的則是靳北寒。
靳盈盈和桂敏則早早的坐在了會場前列的席位上,旁邊坐着範西城和蕭御,那裡是家屬區,唐風月投眼過去時,忽然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她看到了一張熟悉卻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面孔。
“沐沐?”她不由得低聲叫了出來,然後趕緊捂上了嘴,緊張的四下張望了一下,見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才又將目光投向了那邊。
林沐看起來很侷促,一直低着頭也沒到處看,倒是桂敏和靳盈盈不停地在打量着她,眼中全是奇怪的光芒。
蕭御和範西城隔在她們中間,兩人一臉隨意,範西城似乎在不停的跟林沐說着什麼,而蕭御則有意無意的用自己的身體幫她擋住了靳家母
女的目光。
似乎感受到了唐風月的目光,蕭御擡起那張清俊的圓臉,目光裡帶着小小的狡黠,迅速和唐風月對視了一眼,臉上浮起一個調皮的微笑,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
然後他跟範西城說了句什麼,範西城也笑起來,他伸手拍了拍林沐的肩膀,指了指唐風月的方向。
林沐猛地擡起頭來,正好對上唐風月疑問的目光,她頓時有些慌張的樣子,偷偷將手舉到胸前,合十晃了晃,眼神和嘴型似乎都在解釋,雖然唐風月沒明白她在說什麼,但卻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並不是有什麼大秘密瞞着自己,等結束了再說吧。
想着,唐風月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裡,她微微笑了一下,收回了目光。
轉瞬間,靳家父子已經走上了鑲金邊的紅地毯。
靳老爺子精神健碩,雖然頭髮已經有些泛白,但是腰背挺直,步伐穩健,看起來不過是四十來歲的人而已,他滿臉溫和的笑容,不停地向周圍的人點頭致意。
靳之堯和靳北寒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八分相似的面貌,身材卻是靳北寒要略高一點。
他是軍旅出身,身上自帶一股殺伐之氣,加上豪門薰陶的少年時代,讓他的殺伐之中又帶着一絲絲儒雅,他穿着一身閃亮的白色西服,昂着頭,臉上帶着明朗的微笑,頓時吸引了許多外圍的女記者和工作人員的目光。
但讓在座的老謀深算的企業家們移不開目光的卻還是走在另一側的靳家二少——靳之堯。
他不像大哥那樣明朗,也不像父親那樣溫和,目光直直的注視着前方,眉間微微浮起半分褶皺,鼻樑挺直,雙脣緊合,單從外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黑色的西服包裹中身體裡卻似乎蘊涵着巨大的力量。
他每走一步,便又一些企業家倒吸一口冷氣——自古以來,就有說法,胸中溝壑萬千,藏兵千萬,卻面如平湖者,方能爲上將軍。
靳之堯便給了人這樣的感覺。
靳北寒的出場,就像古代戰場上萬軍之中取人人頭的英雄,又像競技場上的獲得優勝的豪俠,讓人欽慕,讚歎,情不自禁的爲他歡呼。
而靳之堯,則如同站在帥臺上運籌帷幄的總帥,或是端坐龍臺的王者,威嚴,莊重,讓人升不起半點放肆的心意,甚至不敢過多的擡頭注視他。
“靳家真是生了兩條真龍啊!”下面有聲音感嘆道。
三人很快走到了會場搭起的高臺上,靳父率先坐在了中間的椅子上,靳之堯和靳北寒分坐兩邊,主持人宣佈活動開始,先歷數了靳氏建立的歷程,感謝了在座來賓,一系列的寒暄之後,邀請靳父致辭。
“今天,很高興大家來參加靳氏集團四十七週年的慶典,我知道,在座的朋友們有我們江城本地的,也有來自全國各地,甚至是世界各地的合作伙伴,在過去四十七年的合作中,我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靳父清了清喉嚨,站在話筒前面,聲情並茂的講演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