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會傷心我也不想說謊,我只是希望她能擺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妄圖取代你在沈家的位置!”沈若勳如此說。
沈莫晩閒閒地搖晃着紅酒杯,然後輕輕抿了一口,微笑着說:“你們想太多了,過去二十年,我從沒有過親人,也沒有過哥哥,對於突然變成你的妹妹,我也很意外,我沒想過要取代誰,因爲我就是我,不需要成爲別人!”
沈若勳眉頭攢起,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沈莫晩清清淡淡的笑容,讓他覺得自己可能說的太過分了!
他想收回自己的話,但是又覺得那樣會顯得很傻。
沈若雲大概是看出了沈若勳的少許自責,眼神一轉,立刻對沈莫晩鞠了一躬,充滿歉意地說:“莫晩,對不起,剛剛……剛剛我只是喝了點兒酒,就胡說八道了,你別怪哥哥,都是我不好,老愛耍小性子!”
沈若勳看着委屈的沈若雲,又護起短來,把沈若雲往自己身後一拉,說:“你幹嘛跟她鞠躬道歉?我不許你這樣輕賤自己!”
“沈莫晩,你記住了,你不許欺負云云,她已經受了夠多委屈和打擊了,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們家還是會和過去一樣其樂融融!希望你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以爲爸爸承認了你,你就能壓在云云頭上了,休想!”
沈若勳把沈若雲的委屈和難過,都算在了沈莫晩的頭上。
沈莫晩嘴角略帶譏誚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沒變過,聽他說了一通之後,才說:“你覺得她委屈?覺得是我的出現打擊了她?是我破壞了你們的和樂?那麼……我呢?”
“一生下來就被拋棄,以爲自己是個孤兒,就這樣過了二十年,突然跑來一些人,告訴我,我不是孤兒,我是有父母,有哥哥的人……所有的平靜都沒有了,爲了迎合你們,我必須要學習所謂上流社會的禮儀和習慣,喝怎麼都喝不出滋味的紅酒,吃怎麼都覺得難吃的牛排,穿會讓腳腕扭斷的高跟鞋,參加這樣虛與委蛇,不停假笑的宴會!”
“這些都不是我的意願,可是我有拒絕的權力嗎?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安排的,我能欺負誰?難道你認爲,我已經具備了欺負誰的能力了嗎?”
沈若勳看着一直在笑的沈莫晩,明明說着這樣令人心酸的事情,爲什麼還能笑出來?他突然又有些後悔,但是又覺得自己不該後悔,他護着云云沒有錯,他本來就不想承認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妹妹!
沈若雲卻哭了,哽咽着說:“都是……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莫晩就不會經歷這一切,是我鳩佔鵲巢,是我的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願意離開沈家,我把爸媽和哥哥都還給你,請原諒我!”
“云云,你說什麼傻話呢?你那時候也只是個剛出生的孩子,你知道什麼?不是你的錯,不要聽她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就是要我們自責,然後去彌補她,走吧……別理她的話!”
沈若勳被沈若雲幾滴眼淚就動搖了過去,剛剛生出來的些許歉疚立刻散去,拉着沈若雲逃也似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