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的行爲會引起這麼嚴重的後果!
這世界上最難的,莫過於早知道!
沈莫晚想了很久,才終於鼓起勇氣,對赫連夜說:“夜少,有一件事……我想先跟你說!”
赫連夜看着她,皺眉,說:“你的事情能不能以後再說,我現在……沒心情聽!”
赫連夜以爲沈莫晚是想談別的事情,但是他現在滿心煩躁不安,根本聽不下去。
沈莫晚忙說:“我說的事情很重要……”
沈莫晚還沒來得及繼續說完,秦樂就推開了手術室門,衝了出來,抓着沈莫晚說:“血漿不夠了,你過來!”
毫不客氣,就像是沈莫晚理所應當地要給蘇蘇提供血液一樣!
沈莫晚當然沒有拒絕,赫連夜卻問:“沒有別的人可以獻血了麼?”
“沒有,沒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着這個女人,蘇蘇就快要沒命了!”秦樂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和理智,變得像個瘋子。
沈莫晚趕緊說:“我去獻血,沒關係的!”
其實怎麼會沒關係呢,她的那隻骨折的手,還疼的鑽心呢!
只是一直都沒有人發現罷了!
赫連夜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是說:“你先去獻血,我再聯繫別的醫院,看看能不能調到足夠的血漿!”
沈莫晚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赫連夜能做到這樣,她已經很感激了。
自己現在能爲蘇蘇做些什麼,至少能讓她心裡得到一些安慰。
沈莫晚被秦樂拽進了手術室,就稍微做了一下簡單的消毒處理,就開始抽取她的血。
看着鮮紅的血液從她的身體內流到了血袋裡,沈莫晚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不心疼。
蘇蘇就躺在她身旁,臉色慘白,一直在輸液和輸血,戴着氧氣罩,看起來虛弱的就像個瓷娃娃。
沈莫晚心想,她真不該去爲難蘇蘇的,如果不是她的自私,蘇蘇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去酒店,也不會遭到這樣的傷害。
沈莫晚在心裡把自己罵了成千上萬遍,現在真是後悔的快要死了!
因爲蘇蘇需要大量的血漿,所以沈莫晚看着自己的血一袋袋被取走,頭也有些暈眩了。
“秦醫生,這位小姐的獻血量已經到了極限了,不能再……”一旁的護士提醒着臉色陰沉的秦樂。
秦樂冷冽地瞪了她一眼,說:“閉嘴,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這裡由我負責!”
現在的秦樂,哪裡還能顧及沈莫晚的死活,他是恨不得沈莫晚死掉的!
如果能用沈莫晚的血救蘇蘇,哪怕沈莫晚死了,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沈莫晚只能努力做了個深呼吸,對那個小護士說:“沒關係,繼續吧!”
她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贖罪了,誰讓她鬼使神差地辦了這樣一件蠢事?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沈莫晚在心頭自嘲!
眩暈感越來越厲害,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冷,頭越來越重,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護士小姐,能不能給我一條毯子,我有些冷!”沈莫晚虛弱地說。
護士小姐這纔看到沈莫晚另一隻手以奇怪的姿態扭曲着。
“啊,小姐,你的手骨折了!”護士驚訝地道。
沈莫晚努力擠出一絲苦笑,說:“沒關係,我需要一條毯子,有點冷!”
護士立刻對秦樂說:“秦大夫,不能再取這位小姐的血了,她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的!”
“那就讓她死啊,她死有餘辜!”秦樂用一種極爲陰森的眼神看着沈莫晚。
護士被秦樂嚇壞了,在她眼裡,秦大夫一直都是溫柔和藹的好男人形象,哪裡見過他這麼可怕的一面啊!
不過在醫院,資歷深,背景強的大夫都是有絕對話語權的,像她這樣的小護士,根本不敢違抗。
特別是在手術室裡,主治大夫的話就是命令,不能不從。
小護士同情地看着沈莫晚,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秦大夫這麼瘋,這麼恨這位小姐。
“我去給你拿毯子!”護士都不敢繼續看沈莫晚那蒼白到幾乎快要透明的臉。
這多大的仇恨,纔要用一個人的命,去換一個人的命呢?
那位蘇蘇姑娘的命就這麼金貴,以至於要用另一個姑娘的命去換麼?
護士也很不能理解,但是她也無能爲力!
沈莫晚的意識越來越渙散,小護士實在看不下去了,準備偷偷地離開手術室,出去找人幫忙,否則她怕這個姑娘真死在手術室裡。
哪有人因爲獻血而把自己的命搭進去的啊?
“你要去哪?”秦樂的聲音陰沉沉的,很可怕。
小護士頓住了腳步,說:“我……我去……去拿點兒醫用紗布!”
“這裡不是還有很多麼?不許亂跑,這裡需要人手!”秦樂冷冷地說。
小護士無奈,只好又回到了沈莫晚身邊。
沈莫晚心想,這秦樂不會是打算要自己的命吧?她是不介意多輸點兒血,但是不代表她不在乎自己的命。
這件事她是有責任,但是還不至於到要搭上自己的命的程度吧?
沈莫晚艱難地開口,虛弱地道:“秦大夫……爲了蘇小姐的身體着想,您還是儘快尋找足夠的血漿!”
“你怕死了?你怕死爲什麼還要拉上蘇蘇?嗯?”秦樂滿眼都是憎惡,恨不得現在就用手術刀,將沈莫晚給捅死。
但是他現在還要留着沈莫晚的命來救蘇蘇!
沈莫晚咬着牙道:“我承認這件事發生我的確有責任,但是罪不至死!”
“蘇蘇要是有差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秦樂只是冷冷地留下這句話。
誰敢傷害他的蘇蘇,誰就得付出代價!
沈莫晚保持了沉默,此時的秦樂是沒有理智的,她也不願意多說什麼。
不一會兒,赫連夜闖了進來,看着沈莫晚慘白的臉色,還有那持續從她手腕上流向血袋裡的鮮豔的紅色。
立刻道:“停止抽血,我已經聯繫好了血漿!”
秦樂擡眼,嘴角掛上了一抹冷笑,問:“夜少,你是不是心疼這個女人了?”
赫連夜看着秦樂古怪的神情,皺眉,問:“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過問?”
“是輪不到我,但是蘇蘇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這個女人害的,你以爲她這麼好心,肯乖乖獻血?那是她心虛,她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