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後的勇氣
範卓遠依舊面無表情的穩立本陣，旗子再次揮動。
六門青銅火炮被馱馬拉到了前方，然後開始裝填，開炮！
轟轟轟……！
天雷驚響！六發實心彈划着極低的曲線蹦入日軍六萬人的大陣當中！
實心彈犁過之處，就是一行行血衚衕！
遍地的殘肢碎肉，混雜着各種內臟，再加上淒厲之極的哀嚎聲，令人彷彿身處無間地獄。
日軍全軍震恐，軍勢不穩！
少貳經資當機立斷，站起身來，舉扇前指！
“全軍突擊！速速突擊！督戰隊上前，遲疑不動者，立斬不赦！”
他自己也跨上了戰馬，拔出太刀，來到軍陣前方，引領大軍進攻。
他的判斷十分正確，不能再等了，難道繼續等元寇第二輪、第三輪火炮齊射嗎？
六萬大軍在督戰隊壓迫下，發出驚恐絕望的吼聲，猛的撲向範卓遠大陣。
範卓遠冷漠的看着面前黑壓壓的一片，命令青銅火炮再次齊射一輪，而後全軍踏上，槍矛刀斧嚴陣以待！
當然，首先迎接日軍的是連續四輪箭雨，光是箭雨就已經將大量無甲目標重創。
接敵之後，弓弩手後撤入重步兵軍陣當中。
重步兵軍陣緊緊收縮，使得陣型更加密集，而後槍陣向前，隨着陣中鼓點，極富節奏的邁步挺刺！
後方重步兵依舊伴隨着鼓點，如城牆般挺進，鋒利的長矛令突入敵陣的友軍不至於被圍困其中，確保了他們的後路，並且持續殺傷陣型被打開的敵軍。
少貳經資帶領旗本隊，策馬呼喊，接連叫住了一些還有戰鬥意志的大名。
不多時，日軍前方的大陣就這麼破了，一衆人馬驚恐哀嚎的往回崩潰而逃。
這些步兵全無士氣，基本就是用來阻擋敵軍騎兵的肉盾。
而四排的陣列，展開的寬度極大，正前方的殺傷面也極大！
日軍當中有大名眼前正前方難以突破，於是率領部隊前往側翼。
隨着重步兵們一聲呼喝，長槍再次刺翻敵方前排大量兵馬，導致敵軍不得不暫緩攻勢進行調整。
而且這些戰戟兵各個都是武藝精熟的百戰之士，一戟掃過，大片的長槍被盪開，騰出一片空間。
這一彪輕步兵當即翻滾而入，盾刀手半跪在地，持盾上舉，阻擋頭頂揮來的兵器，揮刀瘋狂剁腳。
督戰隊鋒利的太刀直將己方人馬殺得人頭滾滾，也阻止住了前軍的潰退，被迫以散亂的陣型繼續面對範卓遠大軍的進攻。
他們都是護衛大名的旗本，人人都有着高級武士的實力，無論是單獨格鬥還是列陣作戰，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這是唯一的機會，願意隨我破陣的跟來！”
“率領所有旗本隊，大家組織起來，繞到側面，從側面進攻！敵軍的騎兵用我們的步兵牽制，擋在外面！”
但同時重步兵爲了維持陣線，也難以前突瓦解敵軍陣型。
處在附近的範卓遠騎兵見狀，立馬衝來阻止，但少貳經資是在己方左翼步兵掩護下發起的衝鋒。
“此戰若要勝利，別無他法，只能進攻中軍，只要能突入其中，擊垮元寇的中軍部隊，那就還有勝利的希望。”
一羣大名猶豫片刻，其中大部分爲少貳經資的果敢鼓舞，熱血上涌，也率領旗本隊跟了上去。
然而此時撤退又能退到哪去？
這位太宰大人將頭盔砸落，下令讓支援部隊擠上前組織前軍崩潰，如果前軍繼續後撤，督戰隊格殺勿論！
他們只管衝鋒，毫不停頓，刀在盾後往前突刺，既不回頭，也不往左右揮砍。
看上去就是一羣突入敵陣找死的莽夫，然而事實上這卻是破陣之法。
一彪只穿鎖子甲和皮甲的步兵，手持刀盾或者戰戟，以較爲鬆散的隊列從重步兵方陣間隙中穿過。
戰戟兵緊隨而入，他們排列寬鬆，所以戰戟可以肆意揮舞不用擔心砸中自己人。
翻滾在最前方砍腳的刀盾手，此時趁着對方陣型缺損，猛的挺盾衝入其中。
不知不覺間，少貳經資身邊已聚集了兩千人馬。
“那樣我們的步兵會被直接打垮的！”
作爲統率的少貳經資左右環顧，他從所有大名臉上已經瞧出了退意。
所以少貳經資的時間不多了，他高舉太刀，發出怒吼，率領兩千旗本精銳自左翼猛衝範卓遠側翼。
但是在運動過程中，外圍一彪騎兵忽然衝擊而來，立馬將這羣意圖側翼包圍的兵馬擊潰。
而側後翼，也不斷被範卓遠的騎兵衝擊，一支支部隊崩潰而逃，這樣持續衝擊下去，日軍的兩翼遲早都要徹底潰散。
而此時整體局面，日軍正面正在被範卓遠的步兵擠壓，只是仗着人數和督戰隊苦苦支撐。
這麼多精銳聚集在一起，再加上統率鼓舞，士氣自然萬分高漲。
後方的重步兵隨即挺槍再度踏前刺入，撂倒一片敵人。
少貳經資與一衆大名瞧得面如土色，陣戰果然遠非中原大軍的對手！
在對方的蓄意進攻下，幾乎是一個照面就立即崩潰。
刀盾兵的前衝是爲了給長戟兵騰出空間，長戟兵緊隨而入，戰戟揮舞需要空間，一掃便是一大片，徹底攪亂了敵軍陣型。
剎那間，血花飛濺！
重步兵展開的陣型化爲四排，看似薄弱，實則因爲面對的都是無甲的輕步兵，不需要特別厚重的隊形。
此時範卓遠見到雙方交戰的鋒線呈現僵持現象，己方重步兵伴隨鼓點突刺下，敵方難以突入進來。
但這麼打下去，崩潰依舊是遲早的事。
少貳經資也不理他們反應，率領旗本隊來到側翼，一隻退下來的步兵已被他調到了外圍。
敵軍數量龐大，陣型厚重，哪怕戰力不如，通過持續的前後陣列交換，始終能保持着戰鬥士氣。
一個大名問道：“可我們連他們的前鋒都突入不了！”
範卓遠微微皺眉，再次下令，中軍旗幟再傳旗語。
範卓遠的騎兵一波衝鋒砸進了這支左翼步兵當中，立刻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這些步兵雖然崩潰了，不過也成功延緩了騎兵的速度，只能目送少貳經資他們攻入本陣側翼。
正當此時，本陣當中旗語再現。
側翼阻敵的輕步兵居然往左右散開，放這兩千人進入中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