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
過了一會,周圍的其他同學也被驚醒了,一個個從沉睡中甦醒過來,在那裡討論發生了什麼事情。
“報警吧。”
正對着衆人,齊陽勉強穩住心神,望着在場衆人,如此開口說道:“我父親是治安官,我打電話讓他過來處理。”
“好。”
周圍的人點了點頭,對此表示同意。
於是,齊陽掏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隨後便不由愣住了。
他擡了擡頭,望向周圍:“我手機沒信號了,你們誰手機還能用的?”
“用我的吧。”一個男生順手將自己的手機丟了過去。
齊陽接過手機,試着打了打電話,便又搖了搖頭:“不行,還是不能用。”
“你們誰的手機還能用的?”
“不行,我的手機也沒信號。”周圍一陣聲音傳來。
齊陽頓時感覺到了不對。
赫連山位於城外郊區,附近信號的確不算好,如果一兩個人打不出電話實屬正常。
但眼前這麼多人的手機都出了問題,那就有些古怪了。
下意識的,齊陽察覺到了不對。
身爲治安官的孩子,自小耳語目睹之下,他的警覺性無疑相對普通人來說更強,此刻察覺到不對,立刻便開口道:“把所有人都叫醒,我們立刻下山!”
話音落下,周圍的人一時沉默,好一會後纔有人開口:“大晚上的,手機又打不通,我們上哪找車來接我們回去?”
“不用找車來接,我們就這樣走下去。”
齊陽果斷開口說道,態度看上去十分堅決:“山腳下就有客車,我有鑰匙,我們直接連夜下山開車離開!”
原地,周圍的人一陣騷動,有些人看上去似乎還有些猶豫。
見此,齊陽不得不繼續開口,解釋道:“我們現在在赫連山上,周圍到處都是荒山,而且還與外界斷了聯繫,一旦出事根本得不到援救!”
“從剛剛那聲慘叫聲來看,這個地方很可能已經不怎麼安全了,有可能有犯人躲在裡面。”
“爲了安全起見,我們必須離開這裡,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他如此勸說道,心中的確也是如此想法。
自小生長在治安官的家庭裡,通過他父母的關係,他曾經聽說過太多類似今天這一幕的案件了。
有許多案子,都是因爲在危險剛剛展露之時,當事人沒有第一時間果斷抽身,才導致了最後的嚴重後果。
現在事情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他自然不會有多少猶豫。
周圍,儘管還是有人猶豫,但見齊陽如此堅持,便也不再勸說。
一行人簡單收拾完東西,隨後向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在離開之前,齊陽將在場的同學聚集到一處,確認了這一次所有人都在之後,才慢慢向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陳銘一言不發,只是默默觀察着周圍。
如之前一般,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
周圍的世界十分平靜,平靜到令人窒息。
跟着周圍的人潮,他們慢慢走下山。
夜間蕭瑟的寒風在四處肆虐着。
也幸好如今還是夏日,夜間的氣溫不算誇張,只能說有些涼意。
一行人在路上走着,倒也不算是難受。
走到路上,雖然此刻天色已經很黑了,但因爲人多的緣故,衆人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就這麼有說有笑的從山上慢慢走下。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周圍的世界一切平靜,看上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在人羣中,走在隊伍的最前頭,齊陽卻覺得有些不對。
“已經半個小時了,爲什麼還沒走出這片範圍?”
走在隊伍的最前端,望着周圍熟悉而陌生的場景,齊陽心中有些凝重,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作爲這次行動的領頭人,對於這附近周圍的一些情況,他還算深刻。
從赫連山的山頂上走下,當然是需要許多時間的,半個小時怎麼也不夠下山。
但半個小時的時間,雖然不夠下山,但走出去一半路程怎麼也足夠了。
而眼下的情況,從周圍一些地標性的景物爲標準來看,他們所走出的距離,估計連三分之一都沒有到。
在感覺上,就像是他們一直在原地打轉一樣。
“原地打轉?”
伴隨着腦海中這個念頭響起,回想起此前那道尖銳的慘叫聲,齊陽猛地打了個激靈,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轉過身,看向周圍。
在周圍,其他人有說有笑的在周圍行走着,一個個看上去面色輕鬆,看樣子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見此,齊陽心裡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選擇將這件事說出口。
他很清楚,現在大家還能勉強維持此刻的平靜,是因爲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一旦他們知道了這裡發生的事情,那場面立刻就會有所不同,到時候情緒緊張之下,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與其如此,倒不如先將消息隱瞞,至少能維持眼下的局面。
一念至此,他腳步放慢,向後走去,慢慢走到人羣的後頭,來到了陳敏的身邊。
“怎麼了?”
望着來到身邊的齊陽,陳銘轉身望了他一眼,隨後陸續開口說道。
“有些不對勁。”
站在陳銘身邊,齊陽望了望周圍,隨後低聲開口說道:“你不覺得有些不對嗎?”
“你也發現了?”
站在原地,聽着齊陽的話,陳銘輕輕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如此開口說道:“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相對於齊陽等人來說,陳銘的感覺要更加敏銳,而且由於一開始就有警覺的緣故,他對於周圍的觀察,要遠比祁陽等人仔細。
在這種情況下,齊陽等人都能發現的事情,陳銘自然不可能會忽略過去。
事實上,對周圍的古怪,他此刻已經有了些明悟。
他們這羣人一直在這附近打轉。
從之前在山頂上下來爲止,他們雖然走了半個多小時,按照常理來說已經走了很長的一段距離,但實際上所走的距離,可能還遠遠不到這座山這段路程的十分之一。
這種這種情況很古怪,並非是單純的迷失,而更像是另外一種手段。
如果只是單純的迷失或者乾脆的幻境,那麼周圍如齊陽這樣的普通人也就算了,但是陳銘卻不可能同樣迷失。
眼前的情況更像是空間產生了某種獨特的反應。
有某種獨特的力量降臨在此地,影響了周圍的環境,硬生生將原本的環境,周圍的空間給扭曲了,造成了眼前的結果。
舉一個詳細的例子,就相當於原本是十米米的路程,在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影響之後,硬生生被擴大到了千米,才造成了眼下這種結果。
在之前走在路上的時候,陳銘靜靜觀察了好一會兒。
或許周圍的其他人,包括齊陽都沒有發現,他們此前所看見的景色之中,其中有部分景色,是隻有在山腳下才有的東西,此刻卻硬生生在山的中央被他們看見了。
空間在此刻徹底陷入了錯亂之中,其中的複雜關係讓陳銘此刻都不由爲之皺眉,有些摸不清其中的頭緒。
對於陳銘這種純粹的武者而言,眼下這種情況,遠比讓他讓他去廝殺一場還要困難。
盡情的廝殺,哪怕對手再怎麼強大,到底也是看得見摸得着的敵人,而眼前這種情況卻充滿了莫名的詭異,就算是你想解決也無從說起,根本摸不着頭緒,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說到底,這就是世界的不同,以及力量體系的差異所造成的。
或許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陳銘的力量堪稱無雙,哪怕如詛咒這種常人根本無法抵抗的東西,也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同樣的,對陳銘來說,這個世界的一些獨特反應同樣十分詭異,讓他根本沒法摸清楚頭緒,就算想解決也不知道該如何做起。
就像是一個專業的格鬥家,你讓他去賽場上淋漓盡致的打比賽,打一場或許十分容易,但你若是讓他去做各種數學題,那麼哪怕僅僅只是高中的數學題,恐怕最後也能讓他趴下。
這就是專業領域的不同。
陳銘此刻就面對着這種問題。
“老銘你也發現了。”
站在村民身邊,齊陽擡頭望了一眼陳銘,隨後低聲開口說道:“從剛剛開始,我們一直在這附近轉圈。”
“不只是我發現了。”
站在原地,一邊向前走去,陳銘擡頭望了齊陽一眼,隨後開口說道:“齊佳麗,還有其他幾個人,估計都發現了這一點,只是考慮到大家的心情,所以沒有說出來而已。”
“這樣嗎?”
原地,聽着陳銘的話,齊陽先是一愣,隨後才苦笑了一聲,反應了過來。
也對,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是傻子,就算有些人天生神經大條了些,但是隨着時間過去也總會發現不對。
只是考慮到周圍其他人的反應,估計都抱着和齊陽一樣的心思,所以纔沒有大聲聲張。
不過在某種程度上,周圍人這樣的反應,倒是讓齊陽鬆了口氣。
他最害怕的,就是消息一旦傳出,整個隊伍立刻就會散掉。
在這個莫名有些詭異的關口上,若是隊伍之中再爆發什麼爭執甚至爭吵,那纔是一場真正的災難。
不過現在看來,情況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不少。
從周圍人的反應中來看,現場的情況還算穩定,並沒有因此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只要陳銘這一批人能夠穩住,那麼局勢就還算平靜,也能夠穩住周圍人的心情,不至於因此而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而使得局勢超出掌控。
當然前提條件是,眼前的局面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若是眼前的道路真的一直都是沒有盡頭的模樣,那麼大家遲早會崩潰。
不用多久的時間,哪怕僅僅是兩三個小時,估計都能夠引起一場大騷亂。
想到這裡,站在原地,齊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又拍了拍陳銘的肩膀,才繼續向前走去,走到隊伍的最前方。
站在原地,陳銘望了望前方的齊陽,默默的搖了搖頭。
對於眼前的情況,他也有些無能爲力,就算是想要出手也沒有辦法,找不到一個敵人。
不過他相信,眼前的道路不可能無窮無盡。
畢竟,任何力量都是有盡頭的。
哪怕詛咒的力量足以影響這片空間,讓這片空間摺疊起來產生眼前的效果,但也不可能無限的疊加下去。
只要一直向前走,相信遲早都能走出去。
抱着這個念頭,他們繼續向前走去,一步步向前。
原地,隨着時間慢慢過去,周圍的人慢慢變得沉默起來。
說到底,大家都不是什麼傻子,可能一開始還沒有察覺,但隨着時間慢慢過去,終究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按照常理而言,此刻早該到了山下,但眼前的道路看上去卻偏偏還是無窮無盡,看上去沒有盡頭。
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此前的時候,他們從山腳下一路帶着行李和帳篷向山上走去,總共只花了一個多小時。
而此刻他們從山頂上向着山腳下走去,理論上來說速度應該比當時上山時要快上不少,但是花了同樣的時間,卻仍然還沒有走到山腳下。
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卻還是隻能勉強維持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齊陽等人所起到的帶頭作用。
他們幾人走在最前面,臉上的冷靜感染了周圍的其他人,讓其他人勉強壓下了心中的緊張與不安,勉強冷靜下來。
不過哪怕如此,隨着時間過去,隊伍中還是變得越來越沉默,原本熱鬧的氛圍不再,顯得越來越冷清。
周圍的氛圍顯得越來越壓抑,處於即將爆發的邊緣。
而在這個時候,一陣莫名的變化突然發生了。
“前面有燈光!”
在人羣之中,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顯得有些激動。
順着這個人的聲音,在場衆人向前看去。
只見在前方的一處草坪上,一點淡藍色的光在那裡閃爍着,看這情況像是一個手電筒。
在手電筒的一旁,一個人影在一旁閃爍,看情況像是在站着,又像是跪着,看上去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