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典韋
漢歷,中平三年。
繼位的皇帝劉辯一直沒有自己獨立的年號,整個大漢繼續沿用漢靈帝的年號。高飛殺死劉宏也不過才一年半而已,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控制住整個幽州,大漢的江山就已經開始風雨飄搖了。
七月初七,這一天本該是牛郎會織女的時間,也是歌頌和讚美愛情的時候,普通百姓中的善男信女們都會在這一天來出來尋找自己的歸宿,然後經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可以選個黃道吉日成親了。
就在這一天,薊城的城門外匯聚了兩萬兩千名幽州的兵馬,高飛率領着他的一萬精銳騎兵,鮮于輔率領着劉虞的一萬步兵,劉備率領着他的兩千步兵,在幽州牧劉虞的統一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南開去。
高飛的騎兵分散在前鋒和兩翼的位置,一方面負責在前面開道,另一方面負責保護他和劉虞的安全。劉虞將所有的步兵安排在了後面,分別讓鮮于輔、劉備率領,同時負責用騾馬拉着足夠半年食用的糧草輜重。
大軍徐徐向南進發,頂着當空的驕陽,在烈日下暴曬着行走。連續兩個多月沒有下過一滴雨了,使得整個北方大地上都出現了龜裂的痕跡,道路兩旁的一些潛水溝裡,都已經被蒸發的一滴水都不剩,而沿途所經過的河流,水位也都明顯的下降了,輕而易舉便能看見河牀。
熱魔閃動着,使遠處的景物都變大了。兩萬多的將士都一樣汗流涔涔,也都總是脣乾舌燥,炙熱的土地把他們的腳跟都烤得乾裂了。有些個士兵的鞋子都磨穿了,腳都裂得流了血。太陽升到頂點時,就連他們座下的馬匹也都開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有時候還會撂蹶子,使得軍隊的前進速度大大的受到了阻礙。
在這種情況下,大軍不得不走走停停,避開一天中最熱的時間,每經過一處河流,總是會先蓄積起水來。水是生命之源,對於他們來說,是最需要的東西。
仲夏裡臨到了艱難的日子,壓迫人的、暑熱得無情的靜寂,橫立在大地上、充滿黃色煙霧的天上,泥炭地和樹林裡,四處起火。一路上沿着官道南行,白天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麼人,大概都是爲了躲避這酷暑,而躲在了家裡。
休息的時候,四下裡靜悄悄的。樹葉在陽光中輕輕顫抖,一層淡薄的水汽在空氣中飄過,迷惘的蒼蠅旋轉飛舞,嗡嗡的鬧成一片,象大風琴,促織最喜歡夏天的炎熱,一勁兒的亂叫。
高飛也是一頭大汗,雖然坐在樹蔭下,可總覺得頭頂上直接放着一個太陽在烘烤,熱的他頭皮發麻,心煩氣躁。他扭頭看了一下身邊的劉虞,臉上滲出來的汗水順着他那花白的鬍鬚向下滴淌,剛滴落到地上,只一瞬間便變得乾涸了。他朝着劉虞拱拱手,道:“大人,這才走了兩天,天氣如此的炎熱,如果再這樣走下去,恐怕會有許多人中暑的。”
劉虞已經是將近五十歲的人了,在那個人都不是特別長壽的年代,五十歲已經可以稱呼爲老人了。好在劉虞身板夠硬朗,常年在幽州生活也養成了鍛鍊身體的習慣,至少比起一般養尊處優的貴族要健康的多。他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水,還能夠抗的住這種炎熱,環視了一圈周圍的親兵,大部分都將鎧甲脫了下來,身上貼身穿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他嘆了一口氣,問道:“老夫有生以來從未遇到過如此炎熱的天氣,從五月份開始,天氣就一直這麼熱了,到現在天空上面一滴雨也沒有下過,看來今年是個大旱之年。如此不同尋常的天氣,難道也印證了大漢的劫數嗎?”
高飛道:“天變有異象,不管是不是大漢的劫數,我們作爲大漢的臣子,都要爲大漢出一份力。下官以爲,離會盟日期越來越近,從這裡到陳留,不算太遠,不如讓士兵白天休息,晚上行走,也可以避開酷暑的炎熱。”
劉虞點了點頭,輕聲地道:“也只有如此了,你去通知全軍吧,讓所有的士兵全部解下戰甲,輕裝行軍,白天休息,夜晚行軍,爭取在提前到達陳留,也可以讓疲憊的士兵歇上一番。”
高飛“諾”了一聲,叫來了幾名親兵,便將命令下達下去了。
之後時間裡,大軍全部按照命令行事,士兵卸掉的戰甲都用放在了輜重車上,白天在草木茂盛,靠近水域的地帶休息,一到夜晚便開始啓程行軍,如此反反覆覆了差不多七八天的時間,一行人便已經渡過了黃河,進入到了陳留地界。
一進入到陳留,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陣輕鬆,而且路上也遇到了從冀州趕過來的兵馬。於是乎,劉虞便和冀州刺史韓馥合兵一處,共同派出使者到陳留,提前給在坐鎮陳留的曹操、袁紹送個信。
七月十九,幽州和冀州的聯軍共計五萬馬步軍,終於在平明的時候抵達了陳留,袁紹、曹操親自帶着親隨到鳴雁亭相迎。
鳴雁亭中,袁紹、曹操、劉虞、韓馥、高飛歡聚一堂,大家都是同朝爲官的人,在在京師混跡的時候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彼此之間有什麼隔閡,此時都是本着討伐董卓的決心來的,自然而然的就將那些舊事遮掩了過去。
鳴雁亭附近數萬兵馬排起了長長的人龍,刀槍林立,旌旗飄展,但是卻讓人感受不到一點軍隊的威武氣息,所有的人都被炎熱的天氣弄得垂頭喪氣的,而且還帶着極大的疲憊。所以,衆人在鳴雁亭裡沒有長敘,只是簡單的寒暄了幾句而已。
曹操作爲發起會盟的一個發起人,又是兗州的州刺史,作爲領地的主人,自當會妥善安排好一切,當即拱手道:“我已經讓人給諸位準備好了軍營,就在城西五里處,如今天氣炎熱,諸位都遠道而來,一路上舟車勞頓,實在是應該好好的休息一番。如今各處兵馬正在不斷的向陳留集結,離會盟之日尚有幾天時間,就請諸位在這幾天時間裡解解乏。諸位,這裡離軍營尚有幾里路,請隨我來吧!”
於是乎,衆人便帶着各自的兵馬,跟隨在曹操和袁紹的後面,一起向陳留城外的軍營駛去。劉備沒有出現在這幾位人的面前,而是被劉虞當作部將派去在後面押運糧草輜重。不過倒也該如此,想想劉備的名聲還不怎麼響亮,甚至還不如冀州刺史韓馥。
高飛和曹操雖然闊別已久,可是如今兩人都算是一方霸主,心裡面都清楚的跟明鏡似得,對於兩個都具有野心的人來說,他們無需太多的語言,便已經將對方作爲了以後爭霸天下的最強勁對手了。
曹操此時已經今非昔比了,獨自一人佔據了兗州全境,和當初在朝中處處小心謹慎鼓吹自己對大漢忠心的官吏不同了,如今的他是作爲一方霸主來的姿態來對待每一個前來會盟的人。
同時,高飛還注意到,曹操的身邊跟着一個孔武有力的大漢。他也算是閱人無數了,不經意間對那大漢多留了一份心思,雖然面相兇惡,可是他可以肯定,跟在曹操身邊的那個人應該是重量級的猛將,他猜測那漢子不是典韋就是許褚。
懷着一絲好奇,高飛策馬向前趕了幾步路,來到了曹操身後相距不到兩尺的地方,小聲問道:“孟德兄,我見你身邊那位壯士氣勢不凡,不知道姓甚名誰?”
“某乃陳留己吾人,姓典名韋,見過高將軍!”那大漢一聽到高飛的問話,便虎軀一震,朝着高飛拱了拱手,聲音如雷一般說出了自己的姓名。
好在高飛早有預料,也早有心理準備,不然的話,典韋突如其來的一聲猛喝肯定能將他嚇了一跳。因爲當典韋的話音一經說出,如雷般的低吼便四處傳開,將周圍一片的馬匹嚇得都開始了躁動,發出了驚慌的嘶鳴。
曹操已經習慣了典韋的這種脾氣,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衝着高飛笑了笑,緩緩地道:“子羽老弟,典韋並不太懂人情世故,常常語出驚人,還請你不要見怪。”
高飛搖了搖頭,客氣地道:“孟德兄能有如此猛將在身邊,當真讓人羨煞不已,只可惜我沒有孟德兄的這種福分……唉!”
曹操道:“子羽老弟,你帳下趙雲、華雄等輩也非尋常之人,說起福氣來,你可要比我要多多了。”
高飛笑而不答,卻一個勁的打量着典韋。
典韋身上罩着一件寬鬆的短衣,劍眉虛張,面黃黑鬚,一雙斗大的眼睛裡射出來瞭如猛虎一般的眼神,加上一臉的兇相,還真能讓一般人見了先有三分畏懼,那份壓倒一切的氣勢,不用看身上便可以讓他自動躋身到超一流的高手之列。
高飛打量完典韋之後,在心裡默默地讚道:“真不愧有古之惡來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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