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還是少廢話了,我是不可能投降的,我來是阻止你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文丑冷哼了一聲,抖擻了一下精神,做出了他最終的決定。
馬超本來一臉的喜悅,在他看來,如果文丑的心不爲所動,根本不會考慮那麼長時間,可是他並不知道,他的話只是勾起了文丑的回憶,並且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收起了假意的笑容,露出了本來猙獰的面孔,滿臉是血的他已經等不及要親手殺了面前這個曾經聞名天下的河北名將,冷笑了一聲,低聲吼道:“就憑你?能阻止得了我嗎?”
“未曾交手,一切都是未知之數,儘管放馬過來吧!只要有我文丑在這裡,你就休想過去!”文丑義正嚴詞地說道。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麼本王就只有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了,讓你知道,本王是天下無敵的!”
話音一落,馬超緊握手中的地火玄盧槍,突然策馬而出,身後的幽靈騎兵也像馬超身體的一部分似得,緊跟着奔馳了出去,然而,剛奔馳不到三米,張繡、錢虎便各自領着一千騎兵向左右迂迴了過去,三股兵力,如同一把三叉的尖刀一樣,直撲文丑所帶領的一千騎兵而去。
文丑握緊了手中的長槍,這兩年雖然不打仗,他的武藝倒是一點都沒落下,時不時會和部下切磋切磋武藝,同時指導部下的將校騎術和武藝,在指導他人的不足之中,自己也獲得了一定的經驗,彌補了以前自己的不足之處,可以說,他現在的武藝,較之兩年前,要更加的嫺熟了。
他看到幽靈騎兵瞬間分成了三隊,以爲馬超是想自己帶着一部分兵力和他決鬥,而分出另外兩撥騎兵從旁邊越過去,心中暗叫不好,當即也將騎兵一分爲三,分別交給了自己部下的兩個武藝不錯的軍司馬統領,前去攔住張繡和錢虎帶領的騎兵。
馬超正帶着部下向前衝,看到文丑突然將部隊一分爲三時,他的內心裡立刻涌現出來了無限的喜悅,暗暗地叫道:“文丑也不過如此嘛!”
這世界上有這麼三種人,一種是懂得許多兵法,打仗的前總是會先設想一下排兵佈陣的利弊,然後在思考成熟後,選擇能將傷亡減少到最小的一個方法去做,這種人叫做會兵法的;第二種人是本身並不懂得什麼兵法,但是移到打仗的時候,就特別的敢衝敢打,並且以戰場上的形勢做出自己的判斷,而往往他做出的判斷卻都是正確的,經常出其不意的擊敗對手,這種人叫做會打仗的;第三種人則是既會兵法,又會打仗的。
之所以列舉出這三種人,是因爲馬超、文丑都是屬於其中的一種人,而且他們也有共同的相似點,那就是不懂什麼兵法,但是卻很會打仗。
文丑久經戰陣,見多識廣,閱歷豐富,是以在打仗的時候往往能夠做出自己正確的判斷。馬超年紀雖然小,但是經常參加對羌人作戰,平定關中、涼州的大小叛亂,常常以少勝多,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他的判斷卻都是正確的。
如今,這兩個一大一小兩位將軍相會在同一個戰場上,對於戰場上的判斷,卻完全不同。
然而,錯誤的判斷,會讓將人帶入無邊的深淵中。
文丑將部隊一分爲三,自己領着四百騎兵去迎擊馬超,剛衝到和馬超不到十米遠的地方,他意外地發現馬超拿出了一根梭槍,奇怪的是,馬超身後的所有騎兵都將長槍舉起,做出了投擲的狀態。
敏銳的他,立刻發現了馬超軍團的不同之處,心中暗叫不好的同時,急忙張開嘴巴大叫道:“快散開!快散開!快散開……”
聲音剛喊出去,空氣中傳來了許多聲破空的響聲,他眼角的餘光看到許多杆尖槍向自己刺了過來。他倒吸了一口氣,急忙揮動了手中的長槍,藉助他精湛的槍法將刺來的長槍盡皆撥落,躲過了一劫。
可是,其餘的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猝不及防地被一根根長槍刺穿了身體,巨大的慣力將馬背上的騎兵給衝擊了下去,被後面奔跑過來的騎兵給踐踏的血肉模糊。
只這麼一個交鋒,文丑帶領的四百騎兵已經死去了一半,而那兩撥去迎戰張繡和錢虎的騎兵也都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但是傷亡卻比文丑這邊嚴重,幾乎全部陣亡了。
文丑根本來不及去多想其他的,他感受到了一股猛烈的力道向他逼來,剛一回頭,便看到馬超已經衝到了跟前,正挺起手中的地火玄盧槍向自己連續刺殺,那血金色的槍尖不停地閃動,槍的影子在文丑的面前虛無縹緲,實實虛虛,虛虛實實,讓人看不清真正的槍尖在哪裡。
但是,文丑也並非浪得虛名,並且他也是用槍的高手,緊皺着眉頭,凝聚着所有的眼力,盯着馬超的槍尖。那一刻,似乎被完全放慢了,他看到了馬超槍尖上下浮動的全過程,也看到了馬超槍尖所攻擊的要害之處,當即舉起了長槍,用力撥開了馬超的第一招攻擊。
“錚!”
一聲巨響,文丑只覺得自己雙手的虎口發麻,同時自己的槍桿也在不停的顫抖,並且伴隨着那聲巨響,槍桿碰撞金屬時還發出了一陣“嗡嗡”的嗡鳴聲。
兩匹戰馬一閃而過,文丑沒有絲毫懈怠,槍挑一條線,再迎面過來的敵人全部被他一槍斃命,出槍的手法也很迅速。
馬超殺死了一兩個人騎兵後,便已經看不到什麼敵人了,回過頭看了一眼文丑,見到文丑出招的方式後,不禁嘆道:“快!準!狠!文丑的槍法堪稱上乘,難怪剛纔看破了我的殺招。”
一個騎兵對衝過後,文丑所帶領的二百騎兵已經剩下無多了,只有寥寥的三十多騎,其餘的全部在衝擊中被殺死,及時幽靈騎兵沒有了長槍,腰中懸着的馬刀反而成爲了他們最強大的武器,使得在近戰時,發揮到了極大的作用。
此時,地上一片死屍,文丑調轉了馬頭,環視身後的三十多騎,心中不勝悲涼,沒想到他的錯誤判斷,竟然會給他帶來那麼嚴重的後果。
“文丑,本王之所以將部隊一分爲三,就是爲了給你製造假象,讓你以爲本王是想分兵越過你去追擊高飛,沒想到你這麼容易上當。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的部下太遜色了,根本是不堪一擊。”馬超調轉了馬頭,將地火玄盧槍一招,張繡、錢虎便立刻帶兵包圍住了文丑,他則在一邊得意洋洋地說道。
文丑承認自己的估計錯誤了,但是最主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因爲他從未和馬超親自率領的精銳交過手,對於幽靈騎兵的作戰方法一點都不瞭解,不知道馬超軍團有投擲長槍、長標、梭槍、梭標的習慣,不然的話,他就會以弓騎來對付馬超,拉長戰線打。
可惜,如今一切都晚了,一千輕騎兵就這樣在和敵人的一個對衝內幾乎喪失殆盡,剩餘的三十多人和自己也被包圍起來了。
“文丑,本王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願不願意投降本王?”馬超對文丑的武藝頗爲看重,覺得殺了文丑怪可惜的,想將其招攬過來,爲自己所用。
文丑環視了一圈,見敵人雖然也有損傷,但是卻遠沒有自己的傷亡大,只不過才傷亡了二百多人而已。他擡頭仰望着蒼天,見天空早已經被滾滾的濃煙燻黑,彷彿是被烏雲遮蓋住了一樣,竟然是那樣的陰霾。
突然,一滴水滴滴到了他的臉頰上,之後越滴越多,他這才低下了頭,說道:“作爲一個武將,以戰死沙場爲榮,同時,戰死沙場也是一個武將的宿命。兩年前,我的宿命就應該終結,可是當時我動搖了,殘喘苟活了兩年,讓我看到了自己的女兒能夠出人頭地,我已經很滿足了。只可惜,上天沒有給我多一點的時間看到我的女兒成婚生子……”
說到這裡時,文丑的眼角已經溼潤了,熱淚也流了出來,但是混着不斷落下的雨滴,已經看不清是雨滴還是淚珠了,完全混合在一起了。
“我文丑此生能跟隨着燕侯,並且成爲燕國的五虎大將之一,而且看到女兒逐漸的成長起來,此生無憾。”
話音剛落,文丑突然發難,提槍縱馬,朝着馬超衝了過去。
馬超皺了一下眉頭,調轉了馬頭,淡淡地說道:“給文將軍送行!”
“嗖!嗖!嗖!嗖……”
數百根長槍從四面八方投擲了過去,被圍在坎心的燕軍士兵連人帶馬全部被殺死,但唯獨文丑並無大礙,還繼續舉着長槍,向着馬超所在的地方衝了過去。
“燕軍威武!主公威武!”
文丑高聲叫着這兩句話,肆無忌憚的衝了過去,可是還沒有等他衝到馬超跟前,一百多根長槍一根接一根的向他飛了過去,密集如雨,第一波還在空中飛舞,第二波就已經投擲了出來,連續三波,讓人防不勝防。
文丑不斷的撥開着長槍,突然座下馬身中了一槍,轟然倒地,將他從馬背上掀翻了下來,一經落地,如林的長槍便將他牢牢地釘在了地面上,即刻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