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陳留城的上空陰雲密佈,陰霾的天氣下面颳着狂風,黃豆般大小的雨點連綿不絕地下着,未能及時流淌的誰迅速在地面上積攢了起來。
高飛率領的四萬大軍駐紮在陳留城的西門外,狂風暴雨襲擾着這座剛剛搭建不久的營寨,狂風呼嘯,雷雨相加,地面上的積水很快便漫住了士兵的腳脖。
高飛騎着烏雲踏雪馬,冒着狂風暴雨巡視在營中,全身的衣服早已經全部溼透,他看着軍營里正在忙碌不停的士兵,不禁看了看那陰霾的天空,大聲地罵道:“該死的老天爺,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這個時候下,你是有眼無珠啊!”
這時,緊隨在高飛身後的荀攸說道:“主公,照這樣下去,要不過半個時辰,這裡必然會成爲一片汪洋,如今趙將軍正在帶人在高坡上重新搭建營寨,然而雨中作業,卻也困難重重,地面溼滑,土壤鬆軟,不易下寨,不如暫且後撤十里,那裡有一片茂林,可砍伐大樹,做成木屋,以遮風擋雨。”
高飛點了點頭,說道:“就這樣辦吧。”
荀攸即可傳令身後的幾名親隨,將命令下達下去。
高飛看到一個扛着糧食的士兵摔倒在了水窪裡,急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徑直跑了過去,扶起了那名士兵,十分關切地說道:“還好你沒什麼事情,以後走路的時候要穩當一點,尤其在這樣的水窪裡。”
士兵見主公親自來問候,感動的稀里嘩啦的,看到已經浸泡在水裡的那袋糧食,便一臉愧疚的說道:“主公,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把糧食給弄溼了……”
“哎,不要緊的,人沒事就行,糧食浸溼了,等太陽出來的時候再曬乾了就是。把糧食給我,我和你一起搬運糧食!”
說着,高飛便將士兵肩膀上的糧食給搶了過來,背起來便跑了出去。
荀攸等人見了,也紛紛下馬加入了運糧的隊伍,而那些原本就在運糧的士兵們,看到高飛帶頭幹這種體力活,都受到了鼓舞,越幹越起勁,沒一會兒時間,便將浸泡在水窪裡的糧食給拯救了出來,然後裝車,一車一車的朝西運去。
今年這個時候的天氣,很反常,雨季來的特別早,三天兩頭下雨,弄得地面一直是溼漉漉的。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高飛才遲遲沒有發動進攻,因爲整個中原大地上都在下着雨,泥濘的道路不利於騎兵的施展,曹操又固守在陳留城裡,漸漸地兩軍形成了對峙。
大雨整整下了一天,到傍晚的時候才停,而若非燕軍即使挪動了營寨,估計他們要在營寨裡洗澡了。
陳留這邊的地勢很低窪,所以一下雨,地面上就容易積水,有時候特別低窪的地方積水能漫過胸口。
雨剛剛收住,曹操便登上了陳留城的城牆,眺望着西門外的曠野上,見早已經形成了一片澤國,便笑道:“看來上天還是對我有一點憐憫之心的,這場暴雨下的真是太及時了,看外面的樣子,等到積水退去、地面乾涸的話,應該要幾天時間,這幾天時間荀彧也應該回來了。”
轉過身子,曹操便下了城樓,走在城中的街道上,臉上洋溢起來了一絲微笑。
陳留城內和城外簡直有着天壤之別,不知道是大漢的哪一任太守,在建造陳留城的時候,考慮到了當地地勢低窪,雨水多積流不出去的士兵,便出巨資爲陳留修建了一些地下的排水管網,只要一下大暴雨,城內的管網就會有所作用,不用再擔心被淹泡在水中了。
回到太守府後,曹操將徐庶、劉曄、程昱、毛玠、滿寵、董昭都給召集了過來,一一地詢問了一下城內的境內,糧食、武器裝備都問的一清二楚,心裡也有了底。
“子揚先生,上次你向我進言的什麼車,如今督造的如何了?”曹操詢問一遍後勤問題後,便開門見山地對劉曄道。
“啓稟大王,是霹靂車!如今已經督造了二十多輛,如果再有三天時間,趕製出五十輛沒有問題。”劉曄回答道。
曹操道:“嗯,儘快趕製,外面積水甚深,護城河裡的水也已經蔓延到地面上來了,燕軍若想攻城,不等地面變幹,根本別想動手。這段時間大家都要多辛苦一下了,等渡過了這次劫難,本王一定不會虧待諸位大人的。”
“爲大王效勞,敢不盡心盡力!”衆人齊聲說道。
“嗯!你們都下去吧,董昭、滿寵、,毛玠三人留下。”
於是,徐庶、劉曄、程昱等人都離開了,只剩下董昭、滿寵、毛玠三人留在房間裡。
“三位大人,如今糧草只剩下維持七日,七日之後,我軍即將面臨斷糧之險,你們有什麼辦法,能將這七日之糧,變成維持十日嗎?”曹操看了一眼在他們面前的三個人,緩緩地問道。
董昭、滿寵、毛玠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一番後,三個人都心知肚明,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剋扣糧草,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吭聲。因爲,一旦剋扣了糧草,士兵吃不飽,很有可能會激發兵變。
“你們儘管說,我不會怪罪你們的。”曹操說道。
滿寵率先說道:“大王,如果要想用七日之糧變成十日,那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剋扣士兵的糧草了,然後挪用儲多一部分,用以支付多育的三日。”
曹操自然知道,只是他還沒有想到一個有效的辦法,便問道:“如此一來,士兵就會吃不飽,萬一鬧起了兵變,那就得不償失了。”
滿寵繼續道:“大王,雖然如此,但是十日之糧便可湊足,大王只問臣如何湊足十日之糧,卻沒有問我如何不讓士兵叛亂,所以臣只是回答了大王所問的問題,至於士兵會不會叛亂,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曹操很喜歡滿寵這個謀士,說話很有趣味,而且總是能夠體會別人的感受。他笑着問道:“那麼,如何才能湊夠十日之糧,而且又不會發生兵變呢?”
滿寵想了想,回答道:“大王只需殺一人即可。”
“哦?殺誰?”曹操好奇地問道。
滿寵道:“殺臣一人即可!”
董昭、毛玠聽後,感到很是震驚,都豎起了耳朵,並且斜視着曹操,想看看是什麼反應。
曹操聽完之後,眼睛裡流出了一絲異彩,似乎已經懂得了滿寵說的意思,便笑着說道:“伯寧,我懂了,多謝賜教!”
滿寵謙虛道:“雕蟲小技,只能博大王一笑而已。”
“呵呵,總之,伯寧先生還是解決了本王心中的疑慮。你們先下去吧!”
“諾!”
董昭、毛玠和滿寵一起走出了房間,走了兩步後,兩個人同聲問道:“伯寧,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們怎麼沒有弄明白?”
滿寵笑道:“我現居何職?”
“贊軍校尉、行軍主簿、軍師祭酒,外加糧草總提調官。”毛玠率先回答道。
“那你們還不懂?”滿寵反問道。
董昭呵呵笑道:“我懂了。”
毛玠狐疑地道:“我還是沒搞懂,這和大王的問題有什麼聯繫?”
董昭道:“有着莫大的聯繫。既然你不懂,你等着看吧,不出三天,你必然會懂。”
毛玠也不再問了,他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便道:“不說就算了。”
滿寵笑道:“一會兒開始,我的糧草總提調官應該要換人了……”
毛玠聽後,往細處想了想,便笑了起來,說道:“我懂了。伯寧,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半個時辰後,曹操叫來了滿寵手下的一個管糧官王垕,對他說道:“滿伯寧近日操勞過度,偶感風寒,身體不適,需要休息幾日,你暫且代替滿伯寧爲糧草總提調官,現在去將糧倉存糧清點一番,然後來稟告給我。”
王垕“諾”了一聲,急忙回答道:“啓稟大王,糧草只夠維持七日,小臣每日清點,所以牢牢記住。”
曹操“嗯”了一聲,看着王垕,暗暗地想道:“如此兢兢業業的管糧官,殺了實在可惜。可是如果不殺,糧草又不夠維持十日……”
想了片刻,曹操最終還是狠下心來對王垕說道:“從明日起,將七日之糧改成維持十日之所用,將大碗改成小碗,權且解救燃眉之急。”
王垕大驚,急忙道:“大王,如果真那樣,若士兵不願意,只怕會引發兵變……”
“本王自有辦法化解,你且按照本王命令行事。”
王垕無奈,只能遵從,“諾”了一聲,便退出了曹操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當士兵吃早飯的時候,發現飯比以前少了許多,而且還稀稀拉拉的,在幾個屯長的帶頭下,當下將當日當班的伙伕給抓了起來進行詢問。伙伕說這是新任糧草總提調官王垕的吩咐,他只是照吩咐辦事。
於是,聚衆鬧事的士兵直接衝進了新任糧草總提調官王垕的營房,將王垕給抓了起來,並且帶到了太守府,請求曹操嚴責。
王垕有苦說不出,他總不能說這是曹操讓他這麼幹的吧,所以一言未發,直到被士兵帶到曹操那裡,才說道:“大王,臣無罪啊……”
曹操略微點了點頭,獨自一人召見王垕,對王垕說道:“本王也知道你沒有罪,有罪的是本王。可是,本王一旦死了,魏國必然土崩瓦解。所以,只能請你代替本王一死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是你在剋扣軍糧,如果本王不殺你,不足以平民憤。一旦引起兵變,魏國也必然會瓦解。所以,你的死,是爲了魏國而死,是爲了本王而死。你死了以後,你的老婆孩子本王替你養着,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王垕聽後,明白自己是非死不可,他也不再逃避,向曹操拜了一拜,說道:“大王,請多保重,王垕去也!”
說完,王垕當場撞柱而亡。
曹操看後,也覺得很惋惜,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真乃義士也!”
隨後,爲了平息士兵的憤怒,曹操讓人梟掉王垕首級,並且誣陷王垕盜取糧草,致使大軍無十日之糧,要求大家一致節衣縮食,得到了士兵的一致認同。
於是,曹操又重新恢復滿寵糧草總提調官一職,城內積極備戰,以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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