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中心突擊
三十輛坦克和裝甲運輸車在掃清了第一片障礙以後,就帶掩護着步兵羣和民軍大隊開始向前猛烈地進攻。
不過,在這支鋼鐵部隊和敵人步兵糾纏的同時,三輛中型坦克已經神速地飛躍過重重障礙和寬闊的田野,向着前面飛奔,乾燥的田野裡,青草的枝葉被飛快旋轉的履帶碾成了碎片,從履帶的後端一直不停地揚出來,伴隨着巨大的轟鳴聲,坦克箭一樣劈開莊稼和灌木叢,雜草,向着日本鬼子的炮兵陣地衝去。
東部日軍的炮兵給中國軍隊很大的威脅,必須首先拔掉它,在敵人的第一輪炮擊以後,慄雲龍就和負責正面的坦克部隊取得了聯繫,決定修改下方案。
日軍的重武器部隊正嚴陣以待地集結着,在他們的核心,是十幾門重炮,五十多門野戰炮,還有若干門小炮,儘管一系列的轟炸行動損耗了不少炮彈,龐大的運輸兵力還是能夠將炮彈源源不斷地運輸到前線來,這個方位選擇相當不錯的小高地上,炮兵官兵可以將北京城外東面三千米內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現在已經不是炮兵能夠發揮的時刻,步兵已經和中國人攪拌在一起,隨便開一炮,傷害的將不僅僅是中國人。
許多炮兵眼睜睜地看着步兵被中國軍隊的鋼鐵汽車追趕着,打壓着,束手無策。因爲,在他們的視野裡,滿是驚慌失措狼狽逃竄的自己方面的人。
炮兵的指揮官是秀川成仁中將,他是一個老資格的軍人,削弱的臉,黑呼呼很神氣的仁丹胡,嘴上叼了一根英國產的香菸,他好長時間沒有吸菸,估計那煙早就滅了。象總指揮官西園大將一樣,他也參加過多次戰爭,特別是參加了對臺灣的征服戰役,經歷了種種艱苦卓絕的場面,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向精銳的日本陸軍這樣混亂和悲慘的結局,他幾乎傻了。忘記了怎樣才能避免付出更大的代價。
“將軍,是否立即開炮,增援前面的步兵大隊?”一個軍官喘息着跑來,幾乎站立不住,軍禮都沒能完成:“再不增援的話,宮本聯隊就要徹底崩潰了。”
“可是,只要我們一開炮,他們立即就崩潰!”中將憤怒地伸出雙臂,大聲地吼道:“你難道是蠢豬嗎?我們的炮必須馬上調整高度,否則,打的正好是中國軍隊的後面。”
“高度?”軍官一愣。
“八嘎!是降低高度!”中將氣得呼呼直喘,揹着雙手在陣地上左右走得飛快,好象柵欄外面擱了一塊肉卻吃不着的氣急敗壞的動物園野獸。
軍官應聲而去,他卻立即喝住了他:“站住,不要動!我們還是聽從大將的命令吧。”
“可是,將軍,前沿危險!”
“沒有關係的,宮本聯隊是我軍最精銳兇悍的部隊,他們在五年前的多次戰鬥中都遭遇過敵人的沉重打擊,可是,他們最後都能笑到最後,所以,我們的炮兵還是先不要動,否則,一旦誤傷了他們,那個宮本方雄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是西南閥的中堅分子木戶孝允的親戚,別指望他不跟你算帳!”中將心有餘悸地說:“做好準備,但是,保持冷靜,我們的步兵第五聯隊會及時補充上去的。西園大將有全盤的計劃,我們不要擅自行動!”
“可是,將軍。。。。。。”
“下去!”秀川中將氣憤地命令道:“服從軍令!”
“是!”那軍官只能悻悻地再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繼續欣賞中國軍隊對前沿宮本聯隊的大屠殺。
卓越的服從性是大和民族的特性之一,由此而來產生了許多重要影響。利弊難以判斷,雖然帶來了高效率,也存在嚴重的僵化現象,特別是在最近的豐田汽車事件裡,就充分地顯示了等級森嚴的社會裡,下級的聰明才智被愚蠢地壓抑的可怕後果。很早就有工人和下級的職員向上級提示,說豐田汽車業務的高速擴張已經妨礙了汽車質量標準,可是,公司的高層一直沉醉在銷售量世界第一的榮耀之中,沒有人關心一下這致命的危機。
日軍的炮兵陣地在整個陣地的核心部位,距離北京城牆有三千四百多米,這些地帶,蜂擁着正向北京城進攻的龐大的步兵騎兵部隊,步兵有四個聯隊,每個聯隊相當於中國軍隊團的建制,規模還要大一些,兵力約四千人,加上騎兵部隊,後勤保障部隊,接近五千。在宮本聯隊的左面是森久聯隊,右翼是佐藤聯隊,在中間是御洗間七郎聯隊,
指揮協調前面三輛坦克尖兵的是龍飛少校!
作爲最高的軍事情報指揮官,龍飛本來需要呆在他安全的位置上等待勝利的消息,可是,他實在忍不住了,這樣大規模的戰役,他要是不能親臨戰地撈上一把,豈不是入寶山而空返?於是,他電告慄雲龍,央求了半天,纔得到了機會。慄雲龍一再告誡他要小心:“你是我的軍情局長,是高級官員,你要是有什麼傷害,損失太大了!”
龍飛和政委,張德成等人結合以後,決定擔負起奔襲敵人最核心的炮兵陣地的任務。這也是城東戰役,甚至是整個北京二次戰役的關鍵。因爲,兩翼的聯軍主力都被殲滅或者擊潰,敵人的重心只在東面,而敵人對我軍威脅最大的就是炮兵了。
“我就是用拳頭砸用腳踢用牙咬,也要把敵人的炮兵陣地掐成稀啪爛!”
三輛坦克車呼嘯着,速度驚人,當面的日軍根本無法攔截,其實只要坦克怒去找他們的麻煩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龍飛坦克小分隊象刀一樣犁過宮本聯隊的殘餘人馬,直接撞進了中間的御洗間七郎的聯隊中。
日軍的陸軍官兵爆發出一陣陣驚呼,紛紛揚揚地舉槍射擊,試圖將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國怪物打爆。雖然前面的宮本聯隊正遭遇着可怕的災難,可是,御洗間聯隊的普通士兵沒有望遠鏡,實在看不到,他們看見了坦克,也知道是中國人的汽車大炮,先還保持着鎮定,組織起來攻擊。
亂槍彈雨,將坦克的鋼板打得劈里啪啦響個不停。甚至在巨大的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龍飛都`能聽得到這奢侈的音樂會。
坦克沒有開炮,繼續以速度壓制敵人,所以,當面的日軍步兵一面射擊一面趕緊向兩邊躲避。
有些官兵很英勇,根本就不躲避,大勝吶喊着用刺刀向坦克阻攔。
咯!刺刀斷成兩截兒,甚至連同士兵都被攪拌到了坦克的履帶底下,開始了恐怖的半環形短暫而完全變態的旅程。龍飛能感到坦克的顛簸,那是十數名日軍官兵在田野裡用人體盾牌阻擋先進武器的悲慘結果。他還能從紅外掃描成像儀器的圖表上欣賞到這悲壯的一幕。
沒辦法,戰爭就使用暴力手段使敵人接受你的意志,所以,任何暴力都是可以理解的,這是德國那位軍事學院校長大人的著名的概念。
龍飛看到的情景還不是最恐怖的,緊接着,他真的看到了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羣日軍騎兵從很遠處就開始向坦克的必經之地進行運動攔截,接着,就老老實實地排成幾列橫隊,擋住了去路。
龍飛後來覺得,這是日軍的心理戰術,不過,當時根本沒有時間去想,戰爭就要殘暴!
三輛坦克先後從日軍御洗間聯隊的騎兵大隊上闖過去了。
龍飛能想象那些缺胳膊斷腿的騎兵和戰馬掙扎痛苦的樣子。
三輛坦克衝過的時候,厚厚的數列騎兵部隊被撞出了三個大洞。上百名騎兵被碾成了廢墟。
但是,不甘心的日本官兵還是分出一些兵力,向着坦克追擊,在坦克的前後左右,都是日本軍隊的人潮,坦克飛快地毫無影響地向前推進,好象划進了鬆軟蛋糕上的利刃,也很象三塊大石頭砸進了蜜蜂的巢穴裡。
更多的日軍官兵被坦克撞飛,坦克的前進道路,真的是一條血路。
用了不到五分鐘,在不費吹灰之力就屠殺了數百名日軍精銳的情況下,三輛坦克衝到了秀川中將指揮的炮兵陣地附近。
這三輛坦克也沒有攜帶穿甲彈或者爆破彈,使用的還是霰彈和鋼珠彈,其實他們早就可以發射了,只是因爲對敵人的步騎兵的包圍網衝刺得太猛,幾乎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日軍的最高司令官西園大將正鑽進了一個臨時搭建的木板屋子裡休息,外面的太陽太毒辣了,年事已高的將軍感到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暈眩,於是,軍醫官就將他請到了屋子裡,一面給他涼茶喝,一面將中國老百姓田野裡搶到了西瓜從木桶裡撈出來,小心翼翼地切開。
大將毫不懷疑自己的軍隊能夠突破中國軍隊的最後防線。宮本聯隊是他最得意的一張王牌,當年在朝鮮戰場,在中國遼東戰場,在臺灣戰場,他們確實創造了很多的奇蹟。還有御洗間聯隊,也是赫赫有名的精銳,只要他們都能突進城市裡,則精通巷戰的兩個聯隊已經可以將新近崛起的所謂中國新軍統統消滅。
拿起一片西瓜,大將長長地,愜意地呼了一口氣。
臨時電話瘋狂地響了起來,侍從大將的參謀軍官邊藤趕緊跑過去接了,立刻,他驚訝地不岸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嗎?真的是嗎?你再給我講一遍!”
大將很不滿意自己的參謀軍官居然這樣膽怯,在戰場上,武士應該表現得非常鎮定自若才符合身份。他瞪了一眼。“什麼事情?”
“大將,我們的炮兵陣地,炮兵陣地。”
“什麼?”
“被中國軍隊佔領了。”
“你說什麼?”大將騰地起立,將指揮刀握在手裡,從地上鋪的竹蓆子上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