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看到皇甫謐這副牛逼哄哄的模樣,楊玄真忍不住笑出了聲。
自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遇到的敵人爲什麼大多總是皇甫謐這般?
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有種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狂妄和迷之自信。
就像小人得志一般。
而等到這種人被楊玄真打殘,落到生命垂危的境地,又一個個態度大變,苦苦哀求他放過,給他當狗也在所不惜。
說實話,對於皇甫謐這種人,楊玄真已經有些審美疲勞了,任憑對方如何叫囂都無法引起他的怒火。
他一度懷疑,這種人都是用流水線上的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笑什麼?”皇甫謐眉頭一皺,冷冷望向楊玄真。
“我笑你馬上就要向我求饒了。”楊玄真搖了搖頭:“你手中拿着的那張符籙,是皇甫彼岸煉製的天君符籙,可以剋制天下一切法寶,懾服爲己用,所以你才這麼有底氣。”
“癡人說夢,我怎麼會向你求饒?”
皇甫謐負手斜望蒼天,不屑嗤笑,可當楊玄真說出他手上有一張符籙之時,眼中又閃過錯愕之色。
因爲他背在身後的一隻手上的確握着一道符籙,那正是皇甫國給他的彼岸奪寶換形道籙。
他完全沒有料到,楊玄真竟對他的小動作了如指掌,連彼岸奪寶換形道籙的功效都一語道破。
本來在他的想象之中,楊玄真對上自己這種強者,肯定不敢像和嶽磊對決的時候那般大意,必會向災皇借來太一門的鎮教至寶雌雄劍抗衡他。
他這才激楊玄真催動法寶來殺自己。
一旦如此,楊玄真便等於是中計,立刻就會被他用符籙奪走雌雄劍。
他再用雌雄劍滅殺楊玄真,一舉奠定勝局。
可惜事情的發展,根本就沒按照他預期的方向演變,反而有種被楊玄真盡在掌握的趨勢。
他忽然就有點慌。
“哼,你知道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知道得再多都沒用,註定要被我碾壓至死,殺!”
皇甫謐色厲內荏大吼,聲動山河,頭頂上空的戊戌鼎爆發出璀璨霞光,無盡戊戌之氣沖刷而下,將自身盡數覆蓋。
他整個人搖身一變,化爲了一尊四頭八臂的巨大天神,大步向前,八拳舞動,如兩柄神錘朝着楊玄真遙空轟擊。
此乃人鼎合一變化成的戊戌巨神。
須知,戊戌鼎夙來有十萬大州中億年來第一鼎之美譽,乃皇甫大道親自採集天外天中的大量戊戌真氣,融合各種罕見的天地神鐵,凝聚九百六十八位異界皇者的骸骨精華,歷經千萬載才鑄造而成。
此鼎有神鬼莫測之無量玄機。
如今皇甫謐用戊戌鼎人鼎合一,實力更進一步,幾乎達到了超越羽皇的水準,邁入天君候補榜一千名之列。
轟隆!
皇甫謐這一出手,也的確是驚天動地,猶如撕裂太古的彼岸神州駛出,破開混沌,貫穿古今未來。
霎時周圍一切景象消失了。
這處世界成爲了無邊無際的苦海。
苦海中海水滔滔不絕,伴隨着戊戌真氣洶涌,使得四方元氣和空間統統塌陷,天地經緯都在顛倒旋轉,狂風巨浪在怒嚎,要讓楊玄真遭遇到滅頂之災,永生永世沉淪在這片苦海當中。
“你們看,皇甫謐施展出了一招皇甫彼岸開創的彼岸神拳,叫做苦海無邊,並催動了戊戌鼎的力量加持己身。”
“這是一場龍爭虎鬥,打上三天三夜都不稀奇,我們可以大飽眼福了。”
“未必要用那麼久,我覺得皇甫謐這種被灌頂出來的人物,不可能是楊玄真的對手,也會像嶽磊那般,被楊玄真以詭異手段迅速擊潰。”
“我反而覺得楊玄真危險了。你想一想,縱然皇甫謐的一身修爲是他人灌頂得來,也不能罔顧他境界遠在楊玄真之上的事實,更有戊戌鼎輔助,一般的天地同壽強者都不見得能夠抵擋。”
“我也覺得楊玄真輸定了…”
天地鬥場外,各門各派的強者皆目不轉睛望着場內景象,互相傳遞神念發表着自己對於此戰的看法。
“我方勝局已定。”
皇甫國望着楊玄真和皇甫謐所在的鬥場,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容,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雖然方纔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出乎他預料的小狀況,但只要皇甫謐的彼岸奪寶換形道籙依舊在手,就不會影響楊玄真隕落的結局。
“皇甫謐,你這個被皇甫彼岸灌頂出來的廢物,簡直萬死難贖你的罪孽。”
神獄區域,玄葉用陰冷的目光盯着皇甫謐,很不高興對方即將搶走屬於自己的楊玄真人頭,心中已經把皇甫謐打上了一個必殺的標籤。
“楊玄真,你殺人從來都只用一招,也從未施展過任何神通,誰都不知道你修煉的神通到底如何。但這次對上皇甫謐,你總該施展出神通了吧?”
牧野世家區域,智拳牧野真的眸光如一道道時空迷宮,又似浩瀚星空,無窮日月星辰在其中沉浮不定,照射出億萬重星華,每一重的視線都落在場內的楊玄真身上,不肯錯過一絲一毫。
他一直把楊玄真當做自己最大的對手,當做一座自己必須要翻越過去的雄峰。
且也不認爲楊玄真會輸給皇甫謐。
他這次要好好看看,楊玄真究竟會施展何等神通來擊敗皇甫謐這個大敵。
最好是被他用重華之瞳看出神通中的破綻,乃至直接“複製”到楊玄真的神通,爲他接下來對抗楊玄真提供可趁之機。
不錯,牧野瞳給他的這對重華之瞳能夠“複製”他人的神通,成爲擊敗他人的利器。
這和楊玄真的主宰之眼有異曲同工之妙。
“皇甫謐不足爲慮。而楊玄真此子若是不死,或許會成爲我拿下天才戰第一名的小小阻礙。”
君蒼生持劍而立,看了一眼天地鬥場內的情況,就閉上了眼睛,一臉雲淡風輕,彷彿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他放在心上。
除了皇甫國,玄葉,智拳牧野真,君蒼生,這些人以外,龍鳳雙皇,歐皇,黃皇,嶽皇…等人也在緊緊關注着這一戰,並且都希望楊玄真被皇甫謐殺死。
衆人的各種反應只在電光石火之間。天地鬥場內。
楊玄真神情古井不波,在皇甫謐打出彼岸神拳氣勢洶洶殺來的時候,便一步踏出,宛如踩踏在了時光長河上空,逆轉光陰歲月而上,跨越到達了皇甫謐面前。
“嗯?”
皇甫謐眼睛一花,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又覺一股龐大無比的偉力籠罩住了自己渾身上下。
他眼前大暗,好似自己的視線和靈識皆被吞噬,被扭曲,陷入到無盡黑暗深淵之中。
皇甫謐心中大駭,暗呼一聲不妙,就要催動頭頂的戊戌鼎落下護住自身。
可就在此時,皇甫謐渾身的戊戌之氣如遭遇了大道之雷狂轟濫炸,瞬間崩散瓦解,由彼岸神拳打出來蓋壓天地的滔滔苦海亦歸於虛無。
砰!
緊接着,皇甫謐就聽到了一聲驚天巨響,天地鬥場外的諸多高手亦覺震耳欲聾。
衆人就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天地鬥場內,戊戌鼎連同皇甫謐統統都被楊玄真一巴掌給拍扁了。
二者成爲一塊鐵餅和肉餅混合似的產物,鐵中包着血肉,血肉中又包着鐵,掉落在地面上連連顫抖,呻吟哀嚎,痛苦掙扎。
這一刻,諾大個天地鬥場外陷入了安靜當中,鴉雀無聲。
剛纔許多人還在高談闊論,認爲皇甫謐穩贏,現在卻發生了這樣讓人措手不及的轉折,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
這一幕也把許多人深深地震撼到了,久久回不過來神。
“不可能,皇甫謐怎麼會敗?!”
皇甫國嘴角那抹淡然笑容蕩然無存,猛的自王座上站起,顫抖着手,兩隻眼睛瞪得滾圓似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皇甫世家億載以來的第一鼎,配合天地同壽境界的皇甫謐,兩兩結合之下實力暴漲,卻在楊玄真手上挨不過一招,直接就被拍成了一張肉鐵餅。
這一切太令他難以置信了。
“何至於此?那楊玄真到底是什麼級別的戰力,又是哪一個境界?”
玄葉渾身一震,眼中浮現出愕然和震驚之色,然後臉色“唰”的一下沉了下去,陰沉如水。
楊玄真現在表現出的實力,幾乎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很快,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盯着楊玄真的眼神中又閃爍出了冷芒:“有意思,這樣的你才值得我全力以赴,值得我一殺。”
智拳牧野真臉色微微泛白,喃喃道:“楊玄真依舊沒有施展出任何神通,依舊只是一招!強大,太強大了啊!我真的能對抗得了他嗎?”
他修行無數年,號稱年輕一輩中一等一的天才,卻從未像今日這般心中忐忑過。
只因楊玄真的實力太恐怖了,他沒有任何把握能與之對抗。
“盡人事,聽天命。”
一隻沉穩有力的大手忽然按在了牧野真的肩膀上,是牧野瞳。
“伯父,我…”
牧野真看向牧野瞳,滿臉苦澀。
牧野瞳眼中閃過深邃光芒:“當年我們牧野家族的老祖宗戰王天君弱小時,天地間人傑濟濟,天驕輩出,也有比老祖宗更厲害,更天才的人物。但老祖宗並未氣餒,也不怯懦,而是發奮圖強,苦修磨礪,最終老祖宗斬千山,平四海,闢神魔,定乾坤,證得君王大位,開創出牧野盛世。”
牧野真渾身一震:“伯父,你的意思是,一時的成敗並不能代表什麼,我若不敵楊玄真,認輸便是。來日苦修之後再戰,總有取勝的一天?”
“不錯,我們牧野家族的男兒……”
牧野真和牧野瞳交談着。
各方區域的高手也還在爲楊玄真而震驚。
龍鳳雙子皇,歐皇,黃皇,嶽皇…等和楊玄真有仇之人,更是又震驚又憤怒,差點把自己身下的王座都拍碎了。
諸多天庭的古老皇者,包括羲皇,亦爲楊玄真而側目,相互傳音交談着。
卦皇嘆道:“皇甫謐是徹徹底底的完蛋了,就是可惜了那座戊戌鼎。”
命皇笑道:“這麼多年來,皇甫世家依仗着他們老祖宗皇甫彼岸是天君,使我們天庭派出的監察使者都無法進入神州淨土,現在楊玄真給他們一個教訓也不錯。”
武皇擔憂道:“楊玄真行事太肆無忌憚,也不敬我們天庭。若他實力更進一步,說不定會成爲和皇甫彼岸一樣的麻煩。”
羲皇道:“眼下蠻族和異界大軍虎視眈眈,神族也進入了仙界,隨時準備挑戰我們天庭的威嚴。這楊玄真若是崛起,我們就讓他做對抗蠻族、異界、神族大軍的先鋒,讓他和太一門頂在前面,我們天庭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武皇卻道:“這楊玄真動輒把人吞噬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如果讓他去殺蠻族等高手,任由他吞噬下去,豈非要問鼎天君大位?”
羲皇笑了:“問鼎天君豈是易事?若吞噬他人就能到達,那滿世界都是天君了。我乃混沌之初時的一縷太初之氣所化,天生便接近天地大道,但都沒能領悟出天地之關鍵和大道之精髓,從而成爲天君,楊玄真又如何能成?而且天君也不是靠個人的能力便能成就,而是和冥冥中的命運息息相關。”
唰!
場外諸皇交談間,場內的楊玄真已經把肉鐵餅一把抓攝在了掌心,當場用真火煉化了起來。
“啊!爲什麼會這樣?慘,我好慘!我認輸了,你不能煉化我…”皇甫謐叫聲悽慘,像一頭被宰殺的豬。
“謐兒!”
皇甫國怒不可遏,頭上冒出了憤怒的火焰,想要衝入天地鬥場內救皇甫謐一命。
但天庭有明文規定,戰鬥一旦開始,不到結束,就誰都不能進入其中,即使是無上天君都不行。
皇甫國只能乾瞪眼,眼睜睜看着皇甫謐被楊玄真煉化。
許多皇甫世家的弟子亦是怒氣衝衝,有人把目光注視向了太一門區域,仇恨的種子在心中生根發芽,恨上了太一門的所有人。
或許不久的將來,兩大勢力之間就要迎來一場大規模的慘烈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