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世界永遠是如此的寧靜,尤其是在原始森林,更是顯得幽靜。各色生物在夜裡的鳴叫聲,就猶如交響樂團在演奏小夜曲一般,美妙絕倫,令人心境靜若止水,亦悠然自得。夜是如此美妙,可一切都在這剎那被打破了。
剎那色變,天空中片片遮蔽了皎潔如銀絲月光的雲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攪動着,搓揉着,所有云彩都飛速旋轉,漸漸形成了一個可怖的天空旋渦。黑的白的彩的,雲片在天空裡身不由己的成爲大自然展現威嚴的一部分,攪動了天空的變化
天空旋渦越旋轉越是猙獰,就彷彿可以吞噬一切,就彷彿大自然震怒。在這一刻,所有人都領教了大自然的天地之威,在它面前,無人可以躲得過,人人都生起屈服與恐懼凝視着天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神威
天空異像持續了大約一分鐘,驟然間,一連串毫無預兆的悶雷自旋渦中心炸下來,聲震蒼野,就如炸在人人的心中,令人肝膽欲裂,腿腳發軟。在大自然展現了猙獰的一面時,所有曾經或者正在做壞事的人全都顫慄的跪了下來,爲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而祈禱懺悔。
幾乎可以震破耳膜的悶雷炸過之後,旋渦中心爆發了一道刺穿了所有眼睛的閃電。從來沒有人見到那麼粗的紫色閃電,幾乎將方圓數百里都籠罩了,火樹銀花不足形容這閃電的威力猙獰而且可怕,沒有人懷疑,這閃電若是劈在大地上,定然可劈出一道最深的大峽谷
在天地之威下臣服的人們腦子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幾乎沒有人想到,爲什麼是先有雷聲纔有閃電出現。唯有少數有識之士察覺到了,以仰望的崇敬姿態望着天空,這一望之下非同小可,頓時失聲驚呼:“那是什麼”
自天空旋渦中央,一個爆耀絢麗七彩之光的亮點以可怕的速度飛快下墜着,那下墜的速度之快,甚至使得它本身都與空氣產生了激烈的摩擦,就如火焰一般劇烈
當那點墜落不見,天空中的旋渦漸漸散去,只剩下孤零零的雲片在四下散落着。夜,再一次恢復了靜謐,令人懷疑方纔的一切是否真實
這一天之後,若干人都趕向了那亮點墜落的地區,他們懷疑那是寶物,神賜的寶物。可是,來來去去無數人,甚至在那墜落的原始森林之外造就了一個頗爲繁華的小鎮,依然沒有人能夠尋到所謂的寶物。
尋寶的人漸漸沮喪了,前來的人也少了,鎮子漸漸衰敗下去。可是,鎮子裡的人卻沒有走,而是繼續在這裡住了下來,形成了一個固定的定居點。世事變遷,滄海桑田,無非如此
春去秋來,夏離冬至,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人們漸漸忘了原始森林裡的寶物,漸漸忘了這個傳說,忘了那天夜裡的異像
其實,在原始森林裡,的確藏着一件寶物,的確是天上墜下來的寶物。只不過,這件寶物卻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駕馭的,甚至,這不是人可以駕馭控制的。
因爲,那是一柄產生了人性的絕代寶刀
人們之所以尋他不到,是因爲他自天際墜落,強大的墜落之力使他此刻深入大地土壤當中。他不希望自己被人握在手裡作爲兵器,可亦絕不希望自己在這大地土壤極深處,深到他幾乎都吸收不到什麼靈氣的地步
對於此時元氣大傷的他來說,沒有靈氣,就難以煉化人身。不能煉化爲人,他就始終只是別人手裡的兵器
他在這大地土壤裡呆了很多年,還是沒有什麼太大的長進。若是按照現在的速度來修煉,他起碼還需要先於之前一倍的時間來修煉。只要念及這點,他就火上心頭。
之前他本修煉爲人,孰知爲了尋礦石來提煉自己,他不小心的去一個修士山門搶劫仙石等物品。沒想到,卻因此惹來了對方山門裡的老傢伙。這本來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是,對方偏偏他去核電廠偷鈾礦石之時出現攻擊他。
換了平日,他哪裡懼怕現在的修士,可在覈電廠裡打架始終不是好事。尤其雙方打出真怒,各出絕招,其後果就是核電廠爆炸。他和那老修士都沒能討到好,他依仗着本體的強悍活了下來,但核電廠的爆炸依然使得他元氣大傷,本來煉化爲人的他被打回原形。所以,以後千萬不要在覈電廠那樣危險的地方打架
“這樣的日子真難熬呀”由於被打回原形了,失去了人形,他只能在腦海裡盤旋這樣的念頭。深入土壤裡,的確太難以凝聚靈氣了,這一點一滴的吸收,這實在是有些慢。不過,他第一次煉爲人形,亦是花了不知百萬還是億萬年,耐性他還是有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着,深藏在土壤之下的他依然苦苦修煉着,等待着煉化爲人,破土而出的一日
這一天,原始森林附近的鎮子裡跑來幾個孩子,孩子們在這原始森林邊上玩耍着,發出令人開懷的歡笑聲
蔡道,這是這柄寶刀爲人時的名字。蔡道感覺到孩子們的歡笑,心中釋然,心情亦彷彿在歡笑中輕鬆下來。突然間,他“聽到”孩子們的交談,心中立時凜然。那些孩子的語言,他竟然從未聽到過
他絕對沒有想到,這些孩子竟然會帶來一個轉機,使他拖困的一個轉機
原始森林縱然再強悍,亦抵擋不過人類的砍伐,而這些年來鎮子上對這裡的砍伐,使得外圍部分水土略爲流失。而孩子們玩的地方就恰好是一個小窪地,從窪地的北面望去,赫然就是一個頗高的斜壁。
孩子們很得意的在這片斜壁上挖着泥土,赤手在斜壁上刨着,泥土不住向後撒去蔡道的心臟卻漸漸跳了起來,因爲他現在才忽然發現,其中一個孩子挖的地方離他很近很近了,甚至只要再挖深一點點,就足夠了
原來自己距離外面已經不是太遠了怨不得這幾年來修煉得越來越快,靈氣也越來越濃郁了。蔡道如斯想道,可惜他現在是原形狀態,不可自我移動,否則他早就拖困了。
充滿了期待,期待着孩子將自己給挖出去就在這時,蔡道只覺自己的身體即是刀身被人手觸碰到令他震驚的是,當泥土終於從他的刀身上拖離,他就立刻察覺到了很是濃厚的靈氣孕育在天地之間。地球什麼時候有如此之厚的靈氣了他驚疑不定。
外面的孩子卻是大爲驚訝,望着深藏在泥土裡的刀。很快就加油去挖,將這把刀給徹底挖了出來。他向其他孩子大叫了幾聲,孩子們聚攏在一起,好奇的觀察着這把來歷奇怪的刀,一個大些的孩子活躍的問道:“齊格,這是從哪裡得到的”
“我在這泥土裡挖出來的。”這叫齊格的孩子只有五六歲,伸出全是泥土的手在腦門上抓了兩把,顯得迷惑不解。他使出全身的勁,滿頭大汗的將刀提起來,卻是抓不穩力量,刀刷的一下刺向地面,竟是直沒入柄。
這刀那麼神奇的鋒利,令得在場孩子全都驚喜不已,那大了一些的孩子立刻大叫道:“藏在土裡那麼多年,還是那麼鋒利,好奇怪噢”
一幫孩子丟掉了其他的玩具,紛紛擠到一起,將這把刀表面上的泥土都給擦掉一把絕世妖刀頓時呈現在他們面前,光滑的刀身甚至可以投射出孩子們面上的淡淡絨毛。隨着光線投過來,一道耀眼的光自鋒芒處緩緩掠過。
孩子們都張大了嘴,滿面不可思議。圍着這把刀轉了半天,孩子們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不住拿着刀cha地面,只消輕輕把刀頭對準地面一放,這把刀就能夠無聲無息的刺進土壤深處。他們玩了一下這個遊戲,見天色漸暗下來,都紛紛叫着要回去吃飯了。
在朋友的幫助下,齊格拖着倒黴的蔡道回了家。蔡道哭笑不得,作爲寶刀,他竟然得到這般待遇,實是難以想像。在家門外,齊格看着幫自己拖刀回來的好朋友,脆聲道:“里斯本,我們明天一起去把刀賣掉,分了錢去買絲糖吃,好嗎”
“這刀是你挖到的,那就是屬於你的,我怎麼可以分你的錢”只有七歲的里斯本裝出一副大人模樣,豪邁的昂着頭。想起絲糖的甜美,他就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但是你可以請我吃絲糖,好了,齊格,等一下記得要來我家吃飯噢”
齊格向里斯本擺了擺可愛的小手,轉過頭去脆生生叫喊:“爸爸,爸爸”
“小鬼頭,你叫喚什麼”一箇中年男子腰間繫着沾滿油膩的圍巾奔出來,見到小傢伙拖着沉沉的一把刀,立刻啞然失笑:“你從哪裡挖到的寶貝呀”
齊格雖小,卻也聽得出父親話中的挖苦,不服的硬起脖子道:“這就是寶貝”說着,使出全身力量將刀給提起來,無聲無息間,刀再一次深深沒入地面只是,這一次卻非同小可,要知道現在這裡的地面可是石板鋪成的
爸爸一見之下就張大了嘴,那刀好似磁鐵一樣吸住了他的眼神。甚至看都沒看兒子的得意神色,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那把刀,使勁將刀拔出,赫然發現這刀竟然很是沉手,望着潔亮的刀身以及銳利的鋒芒,陷入了癡呆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