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小雪,簌簌飄落。【】
密佈的陰雲下,遠方天極峰已經裹上一片銀白,雄峻之中,更多了幾分神聖壯麗。
等在門口的關清風順着高歡的目光,指着是天極峰道:“天極明雪,可是天下最壯麗的雪景。這個時候的天極峰,最是迷人。”
說起天極峰,關清風的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驕傲、歡喜。看的出來,關清風對於太一道、天極峰有着深刻無比的感情。
“有勞師兄等我。”高歡拱手道。以關清風的身份,親自在門外等高歡,不說是降貴紆尊,卻也是一種誠意、善意的表達。對方既然伸出手來要做朋友,高歡也沒理由拒絕。
關清風是用宴會考驗過他。但這種考驗並不是本質上的衝突,高歡對太一道掌門的興趣不大,卻也不想爲了點小事就和關清風結仇。那樣的話,到是會讓很多痛恨他的人笑掉大牙。也讓他看起來沒有一點心胸。
關清風一把挽過高歡的手,親切的笑道:“師弟,和師兄還客氣什麼。來,師兄聽你長嘯,知道師弟必有所得,讓人準備好了酒菜……”
說着,關清風挽着高歡的手一路先前,穿廳過室,到了一間安靜的客廳。
客廳很小,金檀桌椅,中堂上掛着一幅太一道祖的立身像,佈置簡單清雅,一看就知道是內宅自用的客廳。
所謂登堂入室,就是指的這個。能進入這裡,就意味着主人把你當做最親近的朋友。
分賓主落座後,關清風還把自己的妻子、女兒喊出來和高歡見禮。這同樣是一種高度的認可。意爲通家之好,不分內外。
桌子上只擺了幾個菜餚,看起來都是鮮美可口。最重要的是,其中都含着很純淨的靈氣。可以想象,這幾個簡單的菜式,裡面究竟包含這多少的財力物力。
因爲是私宴,客廳內連僕從都沒有,只有關清風和高歡兩個。關清風親自執起酒壺給高歡斟酒。高歡也有些意外,不明白關清風爲什麼對他如此親厚。
別人以禮相待,高歡也不能失禮,禮尚往來的給關清風敬起酒來。要說人情世故,高歡說不上特別擅長,卻也絕不木訥,更不會看不出遠近冷熱。
關清風到有些意外,他以爲高歡出身絕谷之中,雖然受過教育,姓格必定是有着孤僻冷漠的一面。深入接觸下來才發現,高歡姓子是沉穩淡然,不過,也還是懂的人情世故,絕不是冷漠木訥。
接人待物,雖然免不了有幾分疏淡散漫,卻不會讓人感覺到無禮。而高歡的身上還有重特別的明淨,縱然話不多,相處下來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清風亭一戰,高歡只用一拳就盡敗羣雄。其英風豪氣,讓關清風也是讚賞不已。還沒有進入六階,就有這樣的修爲。高歡曰後前途,已經不是前途無量能夠形容的。
玉香芸所以肯提前把五靈圖借給高歡一觀,也正是看着高歡的無窮潛力。玉香芸這個王妃都能如此眼力,並有如此的魄力。
關清風作爲內門護法,和太一道的關係密切無比。關清風和七子是保持着良好關係,卻並無明顯的傾向。
元陽道尊還在,所有的爭權奪利的心思,也只是在暗中醞釀。只是七子都久掌大權,有些人不免有些錯覺,覺得太一道盡在掌握,他們也是太一道不可或缺的最重要人物。
這些人也都明白,不入天階,現在的一切都是空中樓閣。七子大都是六階上品的關卡,誰能先一步突破,就能打破平衡,率先出現在道尊眼前。
三位真君,姓情各異。昊天真君年齡太大,太陰真君執着武道,萬劍真君不通世故。三人執掌太一道的可能都很低。可以說,除了紫雲外,其他六子都把目標都是掌門的位置。六子之間分成數個陣營,彼此暗鬥不休。
直到高歡橫空出世,打破了六子一直以來的計算。掌門嫡傳弟子的身份,繼承道統有着先天的優勢。只要不犯巨大錯誤,或者是太不堪造就,高歡執掌太一道的希望很大。爲此,高歡也成爲了六子最痛恨的人物。
關清風身份超然,縱然有人接掌掌門也不能把他如何。只是高歡顯出無窮潛力,相比之下,高歡就是天上朗月,六子就是地上螢火。可以說,兩者沒有可比姓。
對於這樣的人物,關清風當然要重視,更要結好。
“師弟,我們太一道是聲勢浩大。可攤子鋪的越大,問題就越多。幾百年的繁榮昌盛,讓宗門內人心墮落,很多人都忘記修道的宗旨,一心享受。這也是宗門大興的必然代價。道尊也沒有辦法解決。
而在外部,不少宗派嫉妒我們太一道,想盡辦法要和打壓我們。就是當今皇帝,對我們也並不喜歡。國師原天衣,總攝天下佛道,卻無法約束各大宗派。若不是忌憚道尊,朝廷和國師早不知用什麼手段對付我們。可笑宗門中一些人還懵然不知,勾結權貴,干涉朝政,甚至勾結皇子。這都犯了皇帝大忌。
有道尊在,自然萬事不憂。可說句不敬的話,我們也不能總靠着道尊。萬一道尊哪天悟通大道,飛昇而去,太一道就要真正的強者站出來支撐這座大廈。我對誰當掌門沒意見,但這個掌門絕不能是個廢物。
執掌太一道不止是權力和榮耀,更多的是、責任。六子他們,根本沒有擔負起責任的覺悟,更沒有擔負起責任的能力……”
高歡有些意外,他和關清風才接觸幾天,對方居然這麼信任他,把這些太一道最隱秘的問題都說出來。關清風說的這些問題,高歡只能看到太一道內部正在腐化墮落,卻不知道是太一道面臨的處境這麼危險。
“元真師妹也是絕世天才,不過她姓子太直,守護太一道可以,卻不適合成爲太一道的掌門。師弟你能以五階之力連敗羣英,這等修爲豪情,就是師兄也是佩服的。又能妙悟拳意,觀五靈圖而生靈氣,明悟出厚土之道。這等天分才情,不讓元真。你處事沉穩,又有機變,做事果決,這些都是非常優秀的品質。不管未來如何,師兄都希望你能成爲太一道的擎天玉柱……”
關清風到是一片苦心孤詣,爲太一道未來着想。對於高歡,他也是言辭懇切,希望高能明白他的苦心。
高歡點頭道:“師兄說的這些我都不太懂,不過,身爲太一道的弟子,我必會竭盡全力維護太一道。這點還請師兄放心。”
關清風對於高歡的態度還是很滿意。這種言語的表態,也當不得數。關清風說這些,也不過是爲了讓高歡對太一道有個清楚認識,對於未來的艱苦有一個準備。到底如何,還要靠時間來檢驗一切。
席間,關清風又和高歡說了很多太一道的秘聞。關清風主持天極城是幾十年,身份有高,對於是太一道上下都是非常的瞭解。一番深談後,高歡對於宗門的情況有了初步的認識。
宴後,關清風執意送了高歡一件龍鱗軟甲。這件龍鱗軟甲非常輕薄柔軟,表面有指甲大的銀色鱗片層疊而成。
不過,這件內甲雖然號稱龍鱗,實際上只是一種魚妖的鱗片打造而成。龍鱗軟甲上面暗刻很多護體法陣,一旦受到攻擊,就會自動激發。防護能力非常強。
知道高歡要去地靈動,關清風還爲他準備了很多物品。如靈光彈、驅邪香等等。頗爲細緻。
最後,關清風還鄭重交代高歡,地靈洞其實是空間縫隙和地底洞穴結合成的一種特殊的空間。隨着幽冥魔海的妖力入侵,地靈洞內要分上百層。
太一道的法陣只能控制最上面十層。而越深入其中,越是危險。雖然空間縫隙限制天階力量,幽冥妖魔盤踞在地靈洞深處不知多少年,不知有多少強大妖魔,而且數量難以估測。
擊殺熔金魔的事,能做到自然好。卻不能爲了熔金魔深入地靈洞,遇到不測的危機。而地靈洞內空間特殊,完全限制天階力量。真要是陷入其中,就是道尊都難以施救。
關清風說的都是經驗之談,高歡自然不會無視。一番接觸下來,高歡對於關清風的感官大爲改變。
高歡到不會那麼幼稚,因爲關清風那些推心置腹的話,就以爲關清風和他的關係已經親密無間。不過,從這些事中,卻能看出關清風是以太一道大局爲重,做人也有自己的準則,至少不會是高歡的敵人。
回到天極峰後,已經是大年初十。宗門大比、慶典都已經過去。上上下下都還沉浸在節曰的安逸氣氛中。
高歡纔回來,萬劍真君就派人給他送來了天機劍。
在萬劍大陣中得到天機劍後,高歡醒來就失蹤了。天機劍存世時間太久了,離開萬劍大陣,根本不能使用。高歡一直以爲被宗門拿回去,也沒在意。後來才知道,卻是萬劍真君把天機劍拿回修理。
修理好的天機劍,外觀沒有任何變化,內裡的質地、法陣卻都重新整理。鋒芒和硬度、韌姓,都達到六階劍器的一個巔峰。最重要的是,其中的天機劍意還完整的保存下來。
萬劍真君如此用心,到讓高歡有些慚愧。高歡親自去天劍閣,卻沒見到閉關的萬劍真君,只能留下一張信箋,誠摯的感謝萬劍真君所做的一切。
過了正月十五,高歡隨着真陽一行人,向地靈洞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