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了當初初到縣城的事,想起了那個深深愛着母親的如同父親一樣的人。
回想起曾和逍遙子在一起的時光,無論是辛辛苦苦地練劍還是閒下來吃着黑鷹送來的食物坐在崖邊吹着天風看星星,那時的自己是多麼的充實啊。
好像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不知不覺地把他當做目標,想要超越了。
現在自己的實力比起師父來會如何呢。
那個瀟灑年輕,動不動就想念詩,可是到最後一句詩也沒有說出來過的人,現在想來心裡還是暖暖的。
對於從記事起就不知道父母親情爲何物的我來說,那時朦朦朧朧的依戀,現在想來,或許就是孩子對於父親的愛吧。
其實對於自己的父親是不是皇帝,我一點也不在意,畢竟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且他似乎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既然害的母親這麼慘,就算是皇帝我也不稀罕。
師父比他好多了。
想到了他中毒後猙獰的面孔,我並不感到害怕,只是有些心疼,有些責備自己。
自從師父死後,我什麼也沒爲他做過。一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現在就要找到他的屍體了,怎麼能不去探個究竟,好讓他入土爲安呢?
想到這裡,熊凋再也睡不着了。
扭頭看向牀上的夏芸,見她側着身子朝裡睡着,連牀邊的被子也沒蓋,生怕她着涼了。於是悄悄起身,將被子扯開,蓋在了她的身上。然後一個人輕手輕腳地翻窗逃跑了。
腳還沒有落到冰冷的地板上,身子便已向西北方衝去。
要到西城門勢必要經過衙門。
經過衙門時,因爲曾經在這兒的回憶而不禁放緩了腳步。放眼望去,緊閉的大門,冷清的街道,一切都還那麼熟悉。
想起那官吏曾對母親做的事,熊凋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正在兀自生氣時,身後傳來了一個清脆好爽的女子聲音。
“嘿,沒想到你在這裡啊,逍遙子在哪裡?”
熊凋回頭一看,見一個盤着頭髮的年輕少女站在衙門口的屋檐上,腰間懸着一柄銀色的龍形長鞭。
這不正是武娘子麼。
眼看着武娘子指着他,道:“我問你話呢。逍遙子呢?”
熊凋心想他們之前也是情人關係,告訴他這個消息也沒有什麼,於是道
我正要去找他,你要來就跟上吧。
說完,施展輕功往西城門飛奔而去。
背後武娘子呵呵笑道
小子,好久沒見,功夫長進了不少嘛。逍遙子這傢伙,因爲要退隱江湖,所以把個徒弟教的這麼好麼?
也罷,退隱,就退隱吧。這個江湖也就這樣了。一點意思也沒有啊。
她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跟在熊凋的後面,自言自語着。
這個愛江湖勝過情郎的女人居然不愛江湖又愛起情郎來了。要是讓她知道逍遙子已死,到底會有什麼後果呢?
熊凋心頭隱隱感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