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百里遙修行七聖觀想,到了關鍵時刻,正在石屋內打坐的庚十,被莫名的氣機驚醒,驚疑的看向大殿方向:“少主的七生凡塵,還真大成了……”
推開房門,看向大殿的上空,無形的靈光劃破宇宙而來,曾得到一道聖祖饋贈的庚十,怎麼會忘記這曾經改變自己命運的氣息。
一道兩道三道……隨着時間流轉,七道齊全,庚十表情麻木,思緒大亂,扯動嘴角似哭似笑:“至高至貴者,太清無垢!”
夜晚的百里府,寂靜無聲,庚十一人站在月色中,孤零零的身影寂寥難堪。
他不知道的是,今夜府上無人入眠。
“宿主氣運值+20”
“宿主氣運值+20”
……
一連七道圖紋的提示音,在百里遙的靈魂深處響起,這還是第一次完全清醒狀態中,聽到這高渺的道音。
像是一位高坐在九天之外的無名道人,講述大道的諸般奇妙,百里遙聽的如癡如醉,一時之間無法回神。
以前以爲神話傳說中神人講道,飛禽走獸天地萬靈齊聚,無論能不能聽了懂,都要到場。
一開腔便是雲霞萬丈,地涌金蓮異象連連,都是吹噓。
現在百里遙有點懂了,這就像老天爺開演唱會,聽聽聲音都是賺的,實在是此音人間幾回聞。
另一邊,隨着黑袍無面男畫面的消逝,百里遙的精神世界再度恢復白茫茫一片。
無數的感悟歸於一身,精神力空前的凝聚,靈魂深處沉澱着龐大的底蘊。
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這片天地,一身簡樸白袍,面容俊美的少年,正是百里遙的肉身容顏。
擡起自己白皙的雙手,百里遙一陣迷茫,這是傳說中的元神嗎?
似也非也,至少這具精神體不能出入青冥,甚至不能離開這片精神世界。
精神體強化了自身的精神力量,變得無比的堅韌細膩,靈魂有了寄託之所,神魂時刻在旺盛着。
自己這是成了套娃,肉身套着精神體,精神體又套在神魂上。
這是修行精神力量的必然過程,還是變異了。
百里遙不明白,但瞭解到自己已然一躍達到了後天七重的極限,離凝聚精神之花,只差一個契機,成就極致。
打破生命本質帶來的限制,便是極致,百里遙明悟了這個道理。
果然,修行無易事,我輩還須勉勵,用心開掛纔是正道。
百里遙面帶微笑招了招手,躲在遠處的摩羅識,從小心翼翼的觀望,轉爲愉悅的飛馳過來。
小黑球懸停在精神體的腦後,發生了聯動反應,變爲一輪黑色的法盤。
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透露着一股邪門外道的意思,吞吐着負面的情緒。
功成圓滿,是時候離開精神空間,百里遙閉上了眼睛,空留精神體站在原地。
秋日正午,陽光濃密,卻一點也不讓人感到燥熱。
人體舒適度微涼,百里遙站在院子門口,感慨着冬天不遠了。
爲了今天在時虞城的父老鄉親面前首次登場,百里遙挑選了一身硃色絲綢編制的華袍,腰纏騰龍暗金帶,腳蹬紫色涉雲靴。
腰側懸掛羊脂玉佩,另一邊掛着一把獸皮包裹劍柄華美的名劍。
加上自認顏值在線的俊美容顏,百里遙覺得就這打扮,哪個少女不爲我這多金貴公子,心神盪漾。
看着府上的僕從們來來往往,準備着出行,百里遙像個甩手掌櫃悠閒的站在門口。
心裡倒是嘀咕起來,這幫賊廝是吃錯藥了嗎?
一個個的把自己捯飭的像乾脆精煉的能僕,完全不同往日的懶散,路過百里遙的時候,還向着他露出迷之笑容。
甩開腦海中一陣惡寒,百里遙振奮精神,今日我要把馮颯擼個底朝天。
這時,一位面色鬼祟的中年家僕驅趕着一羣神駿的黑馬過來。
衆人聚集,服裝統一玄色勁裝,很好,這樣更能襯托出我的顏色鮮豔。
中年家僕辛八,高聲唱諾:“少主,名驥配英雄。”
隨即,走到百里遙身邊解說道:“看此馬,名爲驊騮,黑鬢黑尾,通體赤色,踏地生火,傳聞有荒古遺種血脈,價值千枚金晶,有價無市。”
馬羣中分開,一匹神情暴躁姿態傲然的紅馬,踏着沉重的步伐,向着百里遙走來,目光靈性像是在打量着新主人。
百里遙看了一眼就心生喜愛,絕不是因爲了它價值十億錢,翻身上馬意氣風發:“走,出發鎮守府。”
時虞城鎮守府佔地廣闊,其中主要有着鎮碑林、祖宗堂、政務處和鎮守使府宅四處重地。
其餘的建築零零總總上百處,大門入內便是一處體育場大小的廣場,平日裡有重大節日或事務,人們便聚集於此。
現在這裡正是熱鬧的時候,上萬人齊聚。
鎮守使是個愛清淨的人,下面的氏族自然不敢胡亂鬧事。
這也導致了,除了祭祀節日,時虞城的百姓已經苦其久矣,沒有樂子看。
馮氏邀戰百里氏,一方是地頭蛇。
一方市坊間傳聞,五十年前搬出時虞城的天君氏族後裔,是條過江龍啊。
民衆的八卦心思早就熊熊燃燒,馮颯與百里遙的恩怨情仇,一天內已經衍生幾十種版本。
再加上暗處,不缺與馮氏有着利益衝突的氏族,火上澆油,於是就有了如今的盛狀。
場中馮颯感覺自己,被放在油鍋上煎熬,輸了這一場,便是後果難測,言語傷人心,更能斷前程。
馮颯暗自考量:“這次我的勝算更大,百里遙不過才突破沒幾天,而我已經在這個境界打磨了兩年。”
“若不是高人指點,我唯一可能獲得“花”的機會,在於七重,不然早早就破境,攀登先天了。”
“這兩次奇恥大辱,打醒了我,修行豈能沒有護道手段,
陰煞折梅手已然突破第三重境界,與百里遙的劍法不相上下,更別說,父親交給我的克敵制勝之寶。”
想到這,馮颯心情微定,不過眼看天色要到了約戰的時辰。
百里遙竟然如此託大,不像他一樣,早早到場等待。
心中暗道,莫不是不把我馮颯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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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臺下等待到不耐煩的人們一片噓聲,馮颯眼中一道兇光閃過。
想着到時候要如何羞辱百里遙,心中的怒火焦躁,愈發強烈。
人羣邊緣傳來一陣喧譁,一羣人剛忙讓開一條馬道,只見黑衣黑馬面色肅穆的騎士們,簇擁着一位穿朱蘸紫的貴人,疾馳而來。
“氏族氣派,不愧是塗山天君的族人。”
“這羣黑馬,價值不菲,都是難得上佳品相。”
“有錢,真好!”
貴人一擡手,騎士們行令禁止的停下,拱手道:“鎮守府力士何在,我百里氏可有觀戰的地方。”
赤綬帶壯漢趕忙快跑過來,引導着衆人前往石臺較近的地方停下。
百里遙目光直視前方,整個過程中,看都沒看孤零零站在臺上的馮颯。
獅子搏兔,尚且要全力以赴。
百里遙強勢登場,吸引衆人的目光,成爲全場的焦點,帶給在此等待多時的馮颯更大的壓力以及怒火。
攻心爲上,摩羅識有干擾五感六慾的能力,爲自己平添一成勝算。
百里遙漫不經心看看了四周,氏族子弟聚集在一片,皆是各大氏族的年輕人。
普通百姓還要站在他們的身後,地位更高都在最前方的高臺上觀看。
百里遙看到了馮氏族長馮峰孤單的坐在那裡,面色蒼白,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
轉頭問戊九:“你昨天去還戰帖,做了什麼。”
戊九比着大拇指說:“少主,我完美的做到了你的要求,看到的四位先天,三位當場重創,半年之內別想下牀,
馮氏族長給他留了點顏面,不過我廢了他一年積攢的先天真氣。”
百里遙無奈回頭,我只是讓你去嚇嚇他們,沒想到果然還是小看這世界土著的狂野。
環視四周,不少清源別院裡的熟面孔,虞氏、張氏、宋氏……
氏族人羣大多衣衫顯貴,其中一位穿着質樸的年輕人,就格外突出。
百里遙定睛一看,不就是那位氣運滔天,讓他險死還生的城外青年。
可能是百里遙盯他的時間比較長,紀真循着目光看來,含笑點頭。
百里遙心頭一陣抽搐,大佬你跟我裝萌新呢,別鬧,今天我纔是主角。
勉強穩定心神:“他不會知道,那天發現他真面目的人,就是我,沒錯,就是這樣。”
一邊的紀真也心懷疑惑,百里遙他是知道這個人的,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他的背景,只是爲什麼會發生比武的事情,本不該如此。
廣場的遠處架着一道鑼鼓,赤裸上身,身高三米,渾身肌肉虯扎的力士出現在其前方,手持鼓槌。
“嘭嘭嘭……”
萬人集體安靜下來,目光帶着期待,等待着大人物出來致辭,然後便是血腥的戰鬥。
高臺之上,面色威嚴的中年男子出現,聲音宏大清晰,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見。
“今日馮氏邀戰百里氏,一戰泯恩仇,事後不究,生死不論。”
“我時虞城城主虞思淼見證約定,任何人不得插手石臺比武。”
“馮氏爲勝者準備金絲寶甲一份,頂級觀想法《摩羅耶識》,寶藥血玉靈芝、青陽參、回陽草,以及金晶百枚。”
“現在,百里氏少主請上臺,開始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