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場面一觸即發。
雖然沒有見識過長毛兄身手,但馬六卻對他卻相當有信心,因爲怎麼看那長毛兄都頗有高手的風範,再結合對面那個一看長相就絕非庸手的高大男子的反應,馬六更是篤定這長毛兄不出手則罷,一出手絕對是鬼哭神嚎日月無光。
事實上不僅馬六這麼認爲,連帶着那羣一輩子只在學校見識過打架場面的商學院的男男女女也都很期待接下來的這一場龍爭虎鬥。
有人開始壓寶。
“你們說誰更能打?”
“肯定是那黑猩猩啊,也不看看對面那長毛,身板就差了一大截!”
“對,我也覺得黑猩猩更能打,而且別人手上還有武器!”
“沒眼光,你們看到那黑猩猩的表情沒有,好像有點膽怯了。”
“我看也是,再看看那長毛,多淡定,這個叫高人風範,我看他大半是隱世高手一流的人物!”
“你是yy小說看多了吧,哪來那麼多隱世高手,就算是隱世高手,有這麼年輕的隱世高手?”
“那也不一定,昨天那小虎年輕吧,比這長毛還年輕呢,小虎算不算是高手?”
……
“黃少,我再勸你一句,大家都是在社會上混的,十堰就這麼大,低頭不見擡頭見,沒必要把關係搞得那麼生分吧?面子不是別人給的,給別人面子就是給自己面子,改天,我請萬少喝酒,怎麼樣?”魏軍見長毛躍躍欲試,身上的殺氣也逐漸的散發出來,眼神一挑,道。
黃孟原本以爲今天這場架是打定了,說實話,他也不是笨蛋,看得出來這長毛兄不是善與之輩,心裡頭雖然對自己這位據說在道上名氣頗大的保鏢一向很有信心,可看到那長毛兄到現在還一臉的輕蔑和bs,他就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妙,正犯愁該如何下臺,不曾想魏軍卻主動示弱,立即哈哈一笑:“行,既然魏老闆都這麼說了,那今天這件事情我就當沒發生,改天有時間,再一起喝酒吧!”
所有的人都有些失望,萬萬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卻突然來個峰迴路轉,齊齊的在心裡惋惜了一陣,有些興趣缺缺,不過馬六倒是也鬆了一口氣,他想看長毛兄的身手不假,可事情能有了如此的轉機,卻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哈哈,好,黃少果然是性情中人,那我送送黃少?”魏軍嘴上這麼說,身子卻沒動。
黃孟笑道:“不用了,再見。”
轉過頭,帶着那位還未動手卻已經大汗淋漓的保鏢,黃孟眼神玩味的看了馬六一眼,直看得馬六心裡有些發毛,知道跟黃孟這個樑子是結定了,馬六是赤腳的不怕穿鞋的,抱着大不了拼個魚死網吧然後來個亡命天涯,自然也不是太過擔憂,況且擔憂也沒用,世上沒有後悔藥,再說,就算事情再重演一遍,或許他一樣會站出來。
馬六記得老瘸子說過一句話,一個男人一輩子要是都不能爲某個女人瘋狂和男人一回,那這個男人就是真失敗,就是個娘們兒。
目送黃孟離開,馬六開始考慮接下來老闆這邊的麻煩,自己跟小魚住了兩年多,一直對魏軍保密,今天被迫將這層紙給捅破了,也不知道魏軍會如何看待自己跟小魚之間的感情,聽到老闆叫自己的名字,馬六心裡便有些忐忑不安,臉上卻露出謙卑的笑容道:“老闆,有事啊?不好意思,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魏軍的臉色不太好看,道:“你跟小魚,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馬六看了小魚一眼,後者對馬六點點頭,安慰似的眨眨眼,馬六立即信心徒增,屁顛屁顛的跟着魏軍上樓。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魏軍一改平時的笑容,滿臉凝重的看了看馬六,又看了看一邊低着頭的小魚,心中瞭然,道:“你們談了多久了?”
馬六撓撓頭,道:“兩年多了吧!”
“兩年多?”魏軍一愣,指着馬六,連連點頭:“好,好,好,很好,你們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嘛,那我問你,你們現在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馬六不吭聲,苦笑。
小魚卻擡頭,道:“魏叔,我跟馬六已經住在一起兩年多了。”
“什麼?”魏軍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這不是胡鬧嗎?你爸媽知道這件事情嗎?”
“這是我自己的私事,管他們什麼事啊!”小魚有些心虛的低頭嘟噥道。
魏軍嘆了口氣道:“那就是不知道了?”
小魚也不吭聲了,跟馬六一樣,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學生。
憐愛的看了小魚一眼,又狠狠的瞪了馬六一眼,魏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小魚的父親以前幫過他不少忙,算是他的兄弟了,可他覺得自己卻沒有幫老友照顧好小魚,他太瞭解小魚那位父親了,一向講究門當戶對,他也是草根出身,對馬六不至於有什麼成見,甚至對馬六的表現一直看在眼裡,也着實有些欣賞這個年輕人,如果是自己的女兒,他說不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小魚畢竟不是他女兒,他得對老友負責。
“好了,事情既然已經這樣,我也就不說你們了。”終於嘆了口氣,魏軍道:“不過今天這孟黃可不是什麼好人,別看他嘴上說得漂亮,但這樑子是結定了,在這裡,有我可以保你們,不過出了這裡,你們自己要擔心!”
馬六一見事情就這麼輕鬆過關,心裡也是歡喜,趕緊擡起頭來,卻不再是一臉謙卑笑容,而是神色嚴肅的道:“老闆,你的好意我記下了,不過誰要是想欺負小魚,我馬六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魏軍苦笑道:“勇氣可嘉,不過現實是殘酷的,你也要心中有數,好了,你們出去上班吧!”
小魚還待要說什麼,被馬六拉了出去,來到外面走廊,看了看那一直守在門口抽菸的長毛兄,馬六笑了笑,後者將菸頭扔掉,點點頭,走進魏軍的辦公室。
魏軍打完電話,點了根菸,抽了一口,然後嘆氣道:“馬六,怪不得我啊!”
“軍哥,有件事我不明白。”長毛遲疑了一下,問。
魏軍笑道:“你是說剛纔我爲什麼要向黃孟示弱對吧?”
“這不像軍哥的性格,想當初——”
“好了。”魏軍嘆道:“長毛,好漢不提當年勇,在東北那會兒,咱們都年輕氣盛,也的確是幹了很多缺德事兒,你覺得那種日子過得痛快是吧?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可既然你願意跟着我退出江湖到這裡來開始新的生活,那你就該忘記以前,知道我爲什麼將桌球房取名爲----嗎?因爲這裡是咱們新生活的開始,咱們現在不缺錢,圖的就是個心安,我這個人挺信命的,以前有個老瘸子給我算過一命,說我四十歲之前一帆風順,四十歲以後則要走下坡路,我請他喝酒,喝到痛快處他就指引了我一條明路,讓我洗手漂白,哎,你看咱們這幾年雖然生活平靜,但也不錯嘛,這人啊,我算是看透了,趁現在有能力,能幫襯別人的就幫襯一把,就算不能幫襯,那也少幹些狠事兒,人在做,天在看,我也不想下輩子真做牛做馬!”
長毛卻道:“軍哥,我這條命是你給的,所以跟你來這裡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向人低頭,你信命,但我不信命,你怕下輩子做牛做馬,但我不怕,所以,以後真有什麼遭報應的事兒,你讓我來做!”
拍拍長毛的肩膀,魏軍笑了笑,遞了根菸給他,後者卻沒有點上,拿在手上把玩,跟電影中玩刀的高手一樣,一支小小的香菸也能被他玩得眼花繚亂。
“長毛,你說馬六這個人怎麼樣?”魏軍突然道。
長毛一愣,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要聽真話?”
“廢話!”魏軍望着牆壁上那副自己親手寫下的“忍”,頭也不回的道,那忍字,寫得中規中矩,卻是氣勢內斂。
“熱血,狡猾,隱忍,有野心,頗具梟雄潛力,跟軍哥年輕時有些相像!”長毛想了想,評價道。
魏軍轉過頭,哈哈一笑:“長毛,能得到你這樣的評價,可是難得啊,不過同樣是貧寒出生,就是不知道馬六會不會有我這樣的運氣了!不過,要是他真有這種運氣,估計會比我走得遠,畢竟我現在只是個桌球房的小老闆,而且是年年虧錢的老闆,哈哈!”
“機遇只會青睞於那些有準備的人,這話是軍哥你告訴我的。”長毛認真的道。
魏軍一愣,莫測高深的笑了笑,突然語氣一轉,道:“長毛,我現在交給你一件事情,你得辦好了。”
長毛淡淡的道:“上刀山下火海,軍哥儘管吩咐。”
“沒這麼誇張,就是暗中保護一下小魚,怎麼說他也是我兄弟的女兒,我那位兄弟雖然不是道上的,以前卻是真幫過我不少忙,這人越是上了年紀,就越是看重這些朋友,我已經打過電話給他了,估計這幾天他就會來十堰看他這個女婿,只是希望他們父女不要鬧得太僵,否則我可真是左右不是人了!”魏軍嘆了口氣。
長毛點點頭,正要出去,魏軍又道:“對了,如果真有什麼人不開眼,你出手不要太重,最好不要弄出人命來,否則你要是被關進去了,我可不會天天親自送飯,最多我給你僱個保姆!哈哈!”
臉上露出一絲感動,長毛嗯了一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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