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幾天之後,貝川平很熱心的打來電話,說是正好他一個在深圳交易所擔任高層管理的朋友來了上海,問馬六是否有空,晚上一起到sos酒吧坐坐。
別人如此熱心,還主動來酒吧照顧生意,馬六哪能說不,於是雙方商定晚上在酒吧碰面。
晚上八點,馬六準時來到sos酒吧,貝川平已經帶着朋友候在那裡,一共兩人,他那位朋友一看就是久混精英圈的老油條,三十歲左右,國字臉,一身考究的西裝,怎麼看都和這酒吧的氣氛有些不協調,估計是被貝川平硬扯來捧場的。
貝川平似乎精神好了許多,看樣子是真從逃婚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幫忙介紹了一下,馬六這才知道,國字臉居然還是深圳交易所的一位經理級別的大人物,在圈子裡很有些名氣和影響力,三十歲出頭能有今天的地位,無外乎兩個原因,要麼是家勢過人,要麼就是個人能力出衆,跟這國字臉聊了幾句,馬六確認這傢伙大概是屬於後一類,禁不住刮目相看。
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大概說的就是國字臉這一類人物,三人聊得興起,紅酒喝了三四瓶,這傢伙酒量也不錯,談吐得體,而且最讓馬六佩服的是這傢伙對國家政策拿捏得相當有火候,對股市的認識也可謂是深刻,話雖是多了一些,卻是字字珠璣,句句切中要害。
貝川平的話比平時少了一些,真像是牽線搭橋的兄弟,恰到好處的迸出幾句話,將氣氛維持在一個熱烈的程度。
國字臉老兄對這位貝家少爺有些尊敬,看起來跟發小差不多,不過上次貝川平說過了,這叫盧俊的國字臉其實是土生土長的溫州人,溫州人是全國出了名的富裕,但同樣也有窮人,而這國字臉正好是那一小撮窮人中的典型代表,只是後來發奮圖強,從初中到高中一路保送最後進入清華,出來時就是博士學位了,然後抓住了一個機會進了深圳交易所,三年之後便成了現在的經理級別,不過這輩子估計也就只能停留在這個層次。
一個窮二代能混到他現在這種程度,算是成功了,典型的鳳凰男,現在有妻有兒,在北京和深圳、溫州都有房產,只是開的車一直還是那款別克君威,不算拉風,跟他現在的地位倒是很配。
三人聊到最後,將話題就扯到正題,馬六將自己帶來的資料給國字臉看了一下,後者也只是走馬觀花,然後便直接讓馬六安排人準備遞交審覈材料,到時候他會安排人到清風藥業來實地考察一番,估計最快也要一個月左右時間才能成功上市,這還算好的,如果不是他可以刻意減少一些不必要的環節,估計一個審覈能整出半年來也不稀奇。
看似一件簡單的事情,實際上中間卻可以複雜無比,這符合中國的國情,馬六對此也是無奈。
一晃眼便是晚上十點,貝川平看看時間不早,帶着國字臉告辭,馬六自然是不好意思收他們的錢,今天晚上花費近萬,但他覺得值,將兩人送到酒吧門口,招呼兩人有空常來玩兒,貝川平開着自己的大奔離開,而盧俊則鑽進別克車裡向馬六招手示意。
送走了兩人,馬六打了個電話給陳秋,後者說馬上過來。
進酒吧看了一圈兒,跟一些朋友喝了灑寒暄了幾句,現在酒吧的上座率真不高,現在是晚上十點,屬於夜場的高峰期,平常這個時候生意是爆滿,可現在卻只有九成的上座率,賺錢是肯定的,只是比起以前,卻是少了一些,這讓馬六有些鬱悶。
突然看到韋笑笑居然出現在酒吧的門口,馬六嚇了一跳,趕緊躲到一個角落,韋笑笑看了圈兒,沒發現馬六的身影,有些興趣索然的坐到舞池旁邊的吧檯,要了一杯雞尾酒,朝一邊的服務員招了招手。
“你們老闆呢?”韋笑笑眨眨眼笑道。
那服務員是個男的,大概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雖然看到韋笑笑的時候心裡也禁不住覺得自己與她實在是般配,可惜臉色一紅,一想起韋笑笑以前經常來跟馬六喝酒,便馬上乖巧了許多,將心裡的那點歪念頭拔開,趕緊回答:“我剛纔還看到他來着,應該還在酒吧。”
韋笑笑說了聲謝謝,一邊喝酒,一邊仔細的四處打量,可惜馬六有心躲着她,此時在一根柱子後面要了一瓶啤酒,偷偷摸摸的注視韋笑笑這邊的動靜,感覺兩人有點像在藏貓貓。
沒找到馬六,韋笑笑似乎有點鬱悶,不過隨着dj師將音樂一變,不少客人都擠進舞池,韋笑笑便有些忍不住了,也顧不得被人揩油,同樣擠進了舞池,一邊瘋狂的甩着頭髮,一邊狂扭着自己的腰肢,看得馬六都心驚膽寒,生怕她這一用力,將小蠻腰扭折了。
“六哥!”陳秋帶着黑子出現在馬六的身邊。
馬六嚇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坐坐。”
兩人坐下,陳秋當先道:“六哥,你吩咐的事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
“哦?”馬六神情一震,眯起眼睛道:“那你倒是說說看,這次又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酒吧的生意如今這麼差,馬六心裡難免有些不爽,上次牛大彪被廢了之後,倒是保持了一段時間的安寧,馬六也抓住機會狠狠的撈了一筆錢,沒想到事隔不久,居然又有人來和他搶食,這讓馬六如何能忍受?
招了招手,一位服務員過來,馬六讓再來幾瓶啤酒,後者答應一聲自去取酒,馬六這纔對陳秋道:“你說,你說。”
“是韓紹棠。”陳秋一字一句的道,看起來神色很是凝重。
馬六一怔:“是他?”
陳秋點點頭道:“不過,我不知道我上次跟六哥說過的事情你還有沒有印象。”
“什麼情況?”馬六問。
陳秋道:“我上次給六哥反應過,這個韓紹棠在莘莊開了一家夜總會之後,看似收斂了許多,實際上卻在暗中招兵買馬,又偷偷的從南京調了些兄弟過來,如今他的勢力可是相當的大,估計手下兄弟都有三千多,比咱們整整多出一千,而且這個韓紹棠做事也很小心,收下的這些小弟全都讓他的兄弟小風在管理,估計也是怕真出了事情影響到他吧!”
馬六點點頭,皺眉道:“看樣子,這傢伙是得到了八爺的暗中支持,這浦西的地盤,大半都在八爺的掌控之中,他到這一塊來開場子,擺明了是八爺的授意,而且他本身也是八爺的人。”
“是啊,所以這次要是和他開戰,可得提前計劃好了,否則到時候我們不一定能佔得便宜,這個韓紹棠可不比牛大彪,城府深厚,我研究過他在南京崛起的過程,這人相當的有心計,善長謀而後動。”陳秋沉聲道。
一邊的黑子有些不奈煩的道:“咱們現在兵強馬壯,又有金虎四兄弟撐場,還有小三和耗子,難道還拼不過他們?”
馬六咳嗽一聲,道:“武力雖然是解決問題的最直接的辦法,但往往容易節外生枝,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啊,對了,陳秋,你剛纔說什麼,他把他的人全部拿交給他的兄弟小風在指揮?”
“怎麼?六哥是想收買這個人?”陳秋皺眉道:“這個可能不妥,上次咱們能用這個辦法搞定牛大彪,但這次就不同了,我想依韓紹棠的心計,就算是將人全部交給他兄弟指揮,他也一定還埋有棋子或是後着。”
馬六沉吟半響,道:“你說的倒也是有些道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情容我再好好考慮一番,等我想好了,你們聽我的命令吧,反正銀虎今天打過電話了,說鐵虎的手術相當成功,過兩天就可以回來了,等咱們的人馬調齊之後再行動也不遲。”
陳秋和黑子點點頭,一起離開。
等兩人走了之後,馬六打了個電話給蔡勇,原本是想讓他幫忙查查韓紹棠,結果對方還沒等馬六轉彎抹角將意思說清楚,似乎早就知道馬六打電話的意思,趕緊主動的訴苦,說了一大堆的廢話,總之就是不會幫馬六這個忙。
馬六好言和蔡勇說了再見,又說改天有空出來一起喝茶,蔡勇說好,掛了電話,馬六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這一通電話,雖然蔡勇整了一大堆的廢話,不過馬六總算還是聽出蔡勇的話外之音了,這件事情似乎又和政府扯上關係了,政府的意思是要讓馬六和韓紹棠互相火拼之後再看情況而定,最好是兩敗俱傷,不排除會插手進來的可能,不過最大的可能還是與上次一樣,只要馬六不整出太大的動靜,只要不影響到社會的穩定和諧,不影響到社會治安,在這種大的原則之下,政府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很顯然,政府對馬六的一舉一動都在關注,而且政府對上海的局勢也異常的敏感。
馬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就是秦家馬上就要出事了,而且秦家這次出事,肯定不僅僅是秦老太爺下臺那麼簡單。
感覺到腦子一片混亂,馬六閉上眼睛,輕輕的按摩太陽穴,可纔剛剛按捏了兩下,便發現一股熟悉的香味從後面傳了過來,然後就感覺到一雙柔嫩的小手將他的雙手拔開,幫着他輕輕的揉捏着太陽穴。
啊啊啊,四更爆完,明天繼續爆發啊,還有三天,一定要堅持繼續爆啊,魚兒加油!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