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找到那隻眼睛。”江皓然清楚地記得老水怪說過，那隻破眼睛能治好一切眼病。他看了看陳冰，陳冰因爲看不見手扶在一棵小樹枝上，表面上波瀾不驚，似乎瞎了雙眼並不是多大的事，也將被吸眼睛精元時的痛苦拋到了一邊，用一雙眼睛換3條的性命很值，他一點都不後悔，他現在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個男人的樣子，心裡還有點自豪。 人活了許多年，碌碌無爲，有時候根本辯不出自己和別人有什麼區別。不是要去追求自我存在感，追求自己的不同之處，而是活得不怎麼有底氣，不怎麼有分量。渴望着誰誰誰離不開我，渴望着自己是誰誰誰的必需品。 這會，陳冰覺得自己總算幹了一件有意義的大事，臉上反倒咧着嘴笑了。 江皓然不明白陳冰心裡的甘甜，看到他摸瞎而不敢走到，看到他眼皮擠出一片閉合（因爲沒有眼珠子，眼皮的面積過剩，所以擠成一片），並且眼角還有黑色的污點。心裡很不好受，江皓然走過去，輕拍了下陳冰的肩膀，“陳哥，你放心，我一定找到那隻破眼睛讓你重建光明。” 陳冰微微笑了笑，有些事他明白，不需要抱希望的。 等到天亮，江皓然和藍姐四處尋找破眼睛地下落。他們拿着木棍把地上的枯枝敗葉一一撥開，有石頭的地方把石頭搬掉，不放過草叢的任何一個角落。兩人的意思是不找到破眼睛，不會離開這裡。 山頭這麼多，面積這麼寬。要找到破眼睛絕非易事。兩人辛辛苦苦花了一天時間才解決了一個山頭。 “狼哥，這東西不好找啊。”藍姐累得一點精神都沒有。 江皓然沒有接話，一天下來。他充分體會到‘找破眼睛’這事在行動上的難度和可能性。破眼睛是個成了精的活物，它能動，你找過的地方它再回去是完全發現不了的，再加上它很可能潛到水庫裡。 “狼哥。
”藍姐提出，“我看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後，我讓楠叔多派些人來搜，一定能搜得到。”清澈的眼睛看着江皓然，語氣十分真誠。 不過出生權貴豪門，藍姐有着自己的如願算盤。一旦讓楠叔派人來搜，更可能是派藍家的下手來搜，事情就轉爲秘密進行。來個百十號人，配上先進的設備，管它陸地、水庫，掘地三尺也能把破眼睛找到。至於搜索的結果當然不需如實告訴江皓然。 江皓然沒想那麼多，不願就此放棄，說道：“現在水位還沒下去，再找3天吧，3天后無論結果怎樣，我們都回去。” “嗯。”藍姐表示同意。 接下來三天，仍然沒找到。唯一的收穫是伙食得到了改善。現在山裡的動物們都出來了。能聽到小鳥歡歌笑語，看到它們在樹枝間談情說愛。能看到老鼠在草叢裡竄得賊快，能看到野兔子跳來跳去。也能看到大個頭的螞蟻把草咬斷之後，兩隻兩隻地把草葉搬回家裡。比起頭7天，這裡多了太多生機。 江皓然逮了幾隻兔子，幾隻野雞，捉了幾隻老鼠，又掏了幾窩鳥蛋，這山珍野味把前幾天的虛弱都補了回來，手臂上的肌肉敲起來硬邦邦的，渾身是勁。就是半路殺出來只老虎，江皓然也敢刺手空拳衝上去和它拼了。 說好了找3天就回。這會江皓然心頭已經放下找破眼睛的事，就等今晚一過就回。不過，今晚的夜宵要弄點什麼吃吃呢？難道碰到個野貨這麼豐富的地方。 江皓然突然想到弄條蛇來吃吃，而且蛇膽明目。所以當他再遇見兔子、野雞之類的就放過了，一心想找條蛇來填肚子。他一口氣走了幾個山頭，個頭不大的蛇還看不上。見太陽不久就要落山，趕緊原路返回。也不能挑了，決定小蛇也抓它幾條，要是運氣不好，蛇碰不到，抓幾條壁虎也是行的。 走着走着，一大坨東西擋在了路中央。我靠！什麼東
西敢攔大爺的路，非要好好瞧瞧。這東西粗看像一坨牛糞，黑乎乎，一圈一圈的。江皓然走過去蹲下身細瞧，突然看到一隻頭，很明顯，有骨頭，有嘴巴，有眼睛。 江皓然趕緊把頭縮了回來，是一條蛇！ 這怎麼個事？江皓然心有不安。但那條蛇半點反應都沒有，頭沒擡一下，更別說吐信子了。江皓然從旁邊拿來一隻樹枝在手裡，乾脆走到蛇頭對面去挑逗它。現在有了準備，怕個西施。 剛纔影子把蛇擋住了，看不清顏色和花紋。現在對着光線看，才發現不過是條王錦蛇而已，也就是俗稱的菜花蛇，無毒。 江皓然更加大膽，扔了樹枝，用手直接去捉它的頭。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條蛇自己送來門來了，純粹的找死行爲。 但這條蛇無半點反抗，拿起來軟塌塌的。這手感不對，江皓然立馬把蛇丟下了。這蛇丟下去是什麼樣子就一直是什麼樣子，操尼瑪，真晦氣！是條死蛇。 江皓然朝外吐了口唾沫。一隻菜花蛇無緣無故死在回走的路上，是想說什麼？難道還得遇上什麼大災難，走不出這裡嗎？ 江皓然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正要走開，發現不對，好像有光從蛇肚子裡射出來。他的眼睛對光的變化還是很敏感的，於是轉身回去想看看蛇肚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他找回那根丟掉的樹枝，以防萬一，他用手把眼睛蒙了一下，只留出一條細縫來。他另一隻手把菜花蛇攤開。 幾秒之後，他瞪大了眼睛，心跳得厲害。盤在最裡面的蛇肚子鼓鼓的，有球那麼大。這蛇是吞了什麼東西到肚子裡，最終把自己害死的。 江皓然已經想到，蛇肚子的東西莫不就是那隻破眼睛。真是那破眼睛的話，隔着成蛇皮起不了什麼傷害，於是用手去捏了捏，果然軟得很，記得第一次被這破眼睛嚇一跳的時候，怎麼踩都踩不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