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是一般的牛叉,要知道他可是大字不識幾個,網吧也是剛開起來的。 說自己會上網的人已經相當牛叉了。這牛叉二耗子的老婆也不是一般人。是少數民族深山裡的,聽說二耗子回趟孃家得坐了汽車,再坐船,再坐牛車,再坐馬車,再走上半天才能到。 二耗子老婆那地方比窮山溝鎮還偏。二耗子家算有錢的了,但人家不看中錢,一開始嫌棄二耗子沒男人味。二耗子這才留起了山羊鬍。 此都是閒話。 話說江皓然想到可能是二耗子來學校找自己,但還不十分確定。 就在這時,他聽到有人在喊‘狼哥’,就是聲音模糊了些。 “土狗,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江皓然問。 “好像有人在喊,但聽不清喊什麼。”土狗認真地回答。 江皓然疾風般衝出了教室。會有什麼事讓二耗子這麼急着親自跑到學校來找他? 就在教室門口,他與來上課的老師撞了個正懷。老師差點狼狽地摔倒在地,江皓然已經跑出很遠了。 在寬闊的操場上,江皓然看到了二耗子的身影。 “二耗哥。”江皓然快步向二耗子走去。 二耗子愁眉不展,似乎有塊石頭壓在心頭。從沒見過二耗子這樣,江皓然咯噔一下,有些害怕。 “狼哥,你奶奶出事了,正在醫院裡急救!” 這話如晴天霹靂打在了江皓然的頭頂,直接把他打蒙了,“這……這怎麼可能?”他自顧自地說道。 但此時,二耗子就站在自己面前,愁雲密佈。江皓然閉合了下眼皮,這事不管他有多不願看到,它還是發生了,“快帶我去醫院!” 一般的人,真的很難想象那種感情。十三年來,他與奶奶相依爲命。即使奶奶總有一天要離開,但絕不是現在。她爲養育自己受了太多苦,還沒享到一點福。她是可以把自己送給別人養的,但是她沒有。 二耗子的拖拉機很快開到了鎮醫院。 “奶奶是怎麼出事的?” “聽說,是被年輕人開摩托給撞的。” “他們爲什麼要撞我奶奶?” “好像當時在打羣架,有人在逃。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當時場面很混亂。” “現在撞我奶奶的人呢?”江皓然垂着頭問,眼裡充滿了仇恨和殺意。 “到底是哪個人撞上也不清楚。現在那羣人全跑了。”二耗子將手搭在了這個瘦小的少年上。也許二耗子當時是故意這樣說的,以江皓然的個性,讓他調查出是哪個人撞到了自己的奶奶,恐怕會出事。 “難道就這樣算了嗎?”江皓然坐在急救室的門口的椅子上問,腦袋仍然沒有擡起來。 聽出江皓然話裡的不甘,二耗子安慰道:“狼哥,你還小。有些事就不用管了,警察會處理。” 江皓然沒有說話。他想把撞奶奶的人揪出來,懲罰那人,奶奶受的痛要加倍還回去,還有那
羣光天化日下不顧別人安危打羣架的人,也得受到教訓。但自己也會走上一條不歸路,這一定是奶奶最不願看到的。 倘若不如此,如何解心頭之恨。 有人說這是法治社會,你可以相信警察。但後來,警察只是來醫院看了幾眼,就再沒出現過。偏遠的地方,不比大城市,警察那麼管用的話,那羣人也不會明目張膽地在集市上鬥毆了。 “狼哥,我先走了。這些錢你拿着買飯吃。我明天來看你。”二耗子將一張100塊的大紅票子塞到江皓然手裡,然後回家了。 江皓然緊緊地握着手裡的100塊,拽得鄒巴巴地,他想他再不能這麼下去,有些賬得算,有些恩得還。 急救室的門口久久不開。這一等就是六個小時,江皓然的手緊握着,彷彿手掌心握的是奶奶的命,一鬆開奶奶的命就沒了。 有醫生和護士從他身邊走過。 “恐怕是救不過來。” “是高山嶺村最窮的那戶人家。” “這孩子太可憐了。” 然後,一個盒飯和一瓶水遞到了江皓然面前,“還沒吃飯吧,給你買的。” 江皓然擡頭看着這位素不相識的女醫生,一把將盒飯和水推到了地上。 “這孩子真壞!不值得同情!”那女醫生留下這句話走了。 “我不需要同情,我只要奶奶活着!”江皓然在心裡念道。 醫院的上空漂浮着兩個異類生物。 “剛纔嚇死我了!”其中一個心有餘悸地說道。 “我也是,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另一個很快回道。 “黑無常,有沒有覺得有股煞氣很熟悉?” 黑無常指着坐在急診門口的少年,說道:“好像是從那個小孩身上傳出來的?” 兩人大膽地飄到江皓然上方,因爲沒人看得到他們,沒人聽得到他們說話。 但是他們很快就退了回去,“那煞氣我受不了,冷死我了。” “一個凡人身上,有這麼重的煞氣,真是不一般那。” 此時,江皓然察覺出有什麼古怪,擡頭一尋視,卻什麼也沒看到。 “這不是江兄嗎?”白無常出聲,此時兩人已經躲到一個牆角落。 “噓!”黑無常生怕給江皓然聽到,小心警告着,“我們趕緊勾了裡面那人的魂就走。” 急診室的門被推開,一個一身白的女醫生走出,對着江皓然搖了搖頭。 江皓然各種情緒到了極點,心裡哄道:“不!” 看到江皓然可憐悲痛的表情,以及從江皓然身上散射出來的煞氣,白無常趕緊說:“黑無常,江兄太可憐了,本來就被閻王給騙了。現在又落得這樣,這魂我們還是不勾走了。” “對,還回去。江兄我們惹不起,剛纔那聲他要是哄出來,我們都得殘廢了。”黑無常表示同意。 “對!關鍵就算我們殘廢了,閻王還得讓我們幹活。” 黑白無常速速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