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玄英和瘦高道人很快也來到了新都縣,兩人身爲道門高人,自有尋人追蹤的手段,很快就找到了縣衙。
門口一位衙役遠遠瞧見二人,立刻堆笑迎了上來。
“二位道長可是來自青羊觀?”衙役問道。
成玄英不動聲色簡短道:“正是。”
衙役拱手道:“真是神了,我們新上任的縣尉大人讓小的在此等候,說有兩位青羊觀的道長頃刻就到,沒想到真來了!二位,請吧!”
瘦高道人以念傳音道:“師弟,你認識新都縣尉?”
“不認識。”成玄英回道,“應該是李榮搞的鬼。”
瘦高道人冷笑:“以爲區區縣尉就能護得住他?就算將他抽筋扒皮,亦難解我心頭之恨!”
成玄英道:“拿下李榮不過舉手之勞,不過既然他選在官府之中和我們見面,顯然是想和我們說什麼。我更想搞清楚,他到底怎麼毀了青羊秘境!此事我越想越蹊蹺,師兄,待會兒若是見面,且容我先問仔細。”
瘦高道人恨道:“定是李淳風背後搞鬼!”
兩人暗地傳音,前面帶路的衙役自是察覺不到,一路說着自以爲機靈的俏皮話,帶着二人來到了縣衙後堂。
到了一棟閣樓之前,衙役讓二人稍等,便進去稟報了。
“好,你先下去吧。”盧照鄰打發走了衙役,對一邊的陸恆道:“李道長,若還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勞的,儘管說。”
陸恆笑道:“盧兄,只是借貴地一用,商談些事罷了。”
見陸恆不願多談,盧照鄰雖好奇,但也不好多問。便客套兩句,先出去了。
不一會兒,成玄英和瘦高道人就走了進來。
成玄英還好,但瘦高道人看向陸恆的眼光,簡直恨不得吃了他似的。
陸恆搶在他難聽話說出來之前問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們是想挽回損失,還是想殺我圖個痛快?”
“殺我,恐怕你們還沒那個能力!”陸恆繼續道。
瘦高道人怒極反笑:“小……”
轟!
他只說了一個字,陸恆丹田內靈氣陡然運轉,練氣中期的境界展露無餘!
瘦高道人頓時驚得像是吞了兩個雞蛋,眼瞪得渾圓:“這——這怎麼可能!”
就連成玄英也滿臉動容,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他有滿肚子的震驚和疑惑,但此刻面對境界比他還高的陸恆,竟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
“這世上洞天福地不止青羊秘境一個,”陸恆對二人道,“若你們想挽回損失,我可以立下道誓,一年之內,定會爲你們重新尋得一方福地!”
若是陸恆沒有展示境界之前,他們兩人只會當陸恆胡吹大氣。但現在,他們卻只是懷疑陸恆的誠意。
陸恆語氣稍緩,對二人誠懇道:“這件事全是我師兄李淳風謀劃,二位,我也是受害者,否則怎會和青羊觀結下這麼大仇怨?李師兄他,在下一盤很大的旗呀……”
“我就知道是他!”瘦高道人頓時咬牙恨聲道,“這賊道一肚子壞水,整天不是算計這個就是算計那個,若論詭譎狡詐,無出其左右者!”
陸恆頗有同感地點點頭,道:“所以他造孽,我背黑鍋啊……”
“不過這事情我替他擔下了!”陸恆話鋒一轉,激慨道。“我不日將回洛陽,身入朝堂,一旦有所成就,必會兌現承諾,爲青羊觀謀得一塊福地。”
“二位,事已至此,你們就算和我拼個你死網破也沒用,反而是如了有心人之意。倒不如給我一年時間,給青羊觀保留一線生機。”
“如何決斷,就看二位的了!”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很直白了,陸恆先示之以威,再表之以誠,如果還不行,那就只好打了。
不過真打起來,此二人定會發現,陸恆的修真境界完全是花架子,他連一門法術都不會。
瘦高道人忿忿不平道:“話都讓你說盡了,但我青羊觀平白無故遭此大禍,這筆賬該怎麼算?”
“要算的,一定要算!”陸恆滿臉肅然,對瘦高道人抱拳道:“待他日,我定會爲道兄向他李淳風討個公道!他若不給,那就別怪我和他翻臉!”
往李淳風身上潑污水,陸恆連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你是怎麼毀了我青羊福地的?”一直未開口的成玄英問道,這個問題,他怎麼也想不通。
陸恆道:“李淳風佈置的手段,其實我也不清楚。唉,直到現在,我依然覺得莫名其妙,好好的一片福地,怎麼就毀了呢……”
陸恆搖頭,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
成玄英深深地看了眼陸恆,道:“好,我們就給你一年時間,希望你言出必踐。”
他從懷裡掏出一卷厚厚的經書道:“這便是答應過要傳你的《度人經》,上面有我的批註和間接。”
頓了頓,他又道:“我答應過李淳風還要教你行雲布雨的本事,不過所謂呼風喚雨,不過是機關把戲。你既然有此境界,不若習得第五卷的屯雲行雨之術,獻於帝王駕前,讓世人知道我道門並非全是欺世盜名之徒,以正我道門之名。”
陸恆原以爲經此一遭,自己定然和《度人經》失之交臂了,沒想到居然峰迴路轉,還能得到。
他鄭重接過:“多謝!”
成玄英點點頭:“我會讓靈妃前來助你,一年後,希望你能給我青羊觀一個滿意的答覆。”
不待陸恆回話,成玄英便轉身就走。
瘦高道人又忿忿不平瞪了陸恆一眼,這才急忙跟上成玄英,向外走去。
待兩人走後,陸恆長舒一口氣,自嘲笑着重新坐了下來。
成玄英二人出了縣衙,瘦高道人忍不住道:“師弟,我們真要等那小子一年?”
成玄英幽幽道:“殺了他,我們青羊觀就真的什麼希望都沒了,師兄,我不想做青羊觀的末代觀主。”
瘦高道人嘆了口氣,恨聲道:“便宜他了!這小子可惡,把所有事都推個一乾二淨,連一句歉意的話都沒有。”
“若他真的能在一年內爲我青羊觀尋得一片福地,讓我跪下給他磕頭都行!”成玄英眼神閃爍,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