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低頭看着脖子上的項鍊,那是一串銀色的鏈子,中間掛着一隻可愛的招財貓。
看着項鍊上的這一隻小貓,我的情緒也跟着開始波動,眼眶又變得溼潤了。
“怎麼又哭了啊?我都沒哭,我突然發現你好喜歡哭哦!我可不喜歡愛哭的男孩子哦!”小貓一邊幫我擦去流下的眼淚一邊說。
“還記得你從御姐家搬出來的那天嗎?碰見我和我哥在挑飾品!”
“恩!”我點了點頭。
“其實那天我說謊了,這不是挑給我姐妹的,而是挑給你的,只是後來一直沒機會給你,原本想自己留着的,不過現在還是給你吧!”
我看着面前的小貓,猶豫了片刻,然後搖搖頭,“我不要!”
“爲什麼不要?不喜歡嗎?”
我依舊搖頭,“我現在不要,我要等你好了以後親自幫我帶上!”
小貓的眼中突然泛起了淚花,眼睛一眨一滴眼淚落在了牀單上,“傻瓜,不要任性!萬一我~”
“沒有萬一,我不要有萬一!”我慌忙阻止小貓說下去。
小貓擦去自己的眼淚,改成了笑臉對着我說,“好啦,沒有萬一,不過這個你要先帶着,這樣在我手術的時候你看到它就可以想到我,就跟我陪在你旁邊一樣啦!”
“恩!”我很不願意的點了點頭,“答應我,你要快點好起來,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以前我還喜歡你肉肉的,你再瘦下去我可不喜歡你了!”
“好啦好啦!等我好了我會拼命吃的!”小貓說着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
“小貓!”我認真的叫着小貓的名字。
“恩!”小貓睜着她那清澈的眼睛看着我。
“我能再聽你叫一聲喵嗎?”我突然很懷念小貓的叫聲。
小貓對着我微笑,然後把手裝做貓爪狀放在下巴處,“喵~”
我笑了,小貓也笑了。不過在兩人相視而笑兩秒鐘後又都開始哭了。雖然我很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但理智告訴我也許以後我都聽不到這樣的叫聲了。
八點的時候,小貓的哥哥和醫生一起走進了病房,我知道手術的時間到了。小貓在我的攙扶下上了推車,然後被護士推着出了病房,朝着手術室推去,一路上我和小貓的手一直緊緊握在一起,我不想放開,但終究還是要放開。
“傻瓜,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愛你的!”
十幾個小時的漫長等待,從早上八點一直等到晚上八點,期間我不只一次絕望的快要昏過去,小貓哥哥坐在我對面雙手抱在胸前祈禱,御姐坐在我旁邊用手扶着我的肩膀,我的手裡緊緊握着小貓給我的項鍊,心裡上萬次的重複着,小貓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吃點東西吧!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御姐遞過中午就買來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吃的麪包。
“我不餓!”我無力的回答道。
“你這樣不行的,小貓還沒好你就把自己給搞垮了,你以爲小貓願意看到你這樣嗎?”御姐略帶着責備對我道。
我看向了御姐,御姐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求我吃點東西。我不忍讓御姐看着我心疼,於是接過御姐手中的麪包,咬了一口,含在嘴裡半天都咽不下去。
“叮~”手術室門上的燈熄滅了,我們三人慌忙站了起來。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穿着藍色手術服的醫生滿頭是汗的走出來。
“醫生!”我用一種這輩子都沒用過的口吻說着這兩個字,像是在乞求,乞求醫生告訴我一個好消息。
“手術是結束了,但之後的情況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力了!”醫生說完從我和御姐中間鑽了過去。
之後小貓躺在病牀上被幾個護士推了出來,當再次看到小貓的時候我的腿一軟,眼前一黑,然後徹底沒了知覺。
當我恢復意識的時候,我躺在一張白色的病牀上,我知道我是在醫院裡,而且小貓也許就在我隔壁的病房裡。
“小貓!小貓在哪!”我從牀上跳了下來,光着腳踩在地上四處尋找的小貓,由於身體虛弱腿依舊發軟,一個沒站穩差點摔了一跤。
“曉楓!曉楓你冷靜點!”御姐一把扶住我,在我耳邊呼喊着我的名字。
“姐?姐!告訴我,小貓怎麼樣了?小貓怎麼樣了?”我搖着御姐的肩膀,發現御姐的眼睛紅紅的。
“你先別激動,先坐下!”御姐扶我坐在牀沿上,“小貓還在昏迷,天一亮我就帶你去看她!”
“我不要,我現在就要見小貓!”我掙脫御姐的雙手準備自己去找小貓。
“你聽我說!”御姐大聲的衝我喊着,一把把我壓在了牀上,我第一次覺得御姐的力氣那麼大,不知道是不是我身體太虛弱的關係,居然被她死死的按在牀上站不起來。
“現在是凌晨三點鐘,你現在去可能會打擾到小貓,而且小貓那有她哥哥在,你不用擔心!”御姐用她堅定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對我保證小貓不會有事。看着御姐的眼睛,我的心情慢慢平靜了一些。
御姐把我扶到牀上平躺好,然後自己坐到了我牀邊,“睡吧!睡醒了我們一起去看小貓!”
我搖了搖頭,“姐你也趴着睡會吧,從昨天到現在你一直陪着我!肯定累壞了吧!”
御姐笑了笑,不做回答,用她清澈的眼睛看着我,看着御姐的眼睛,我就像忘記了一切的煩惱。
“姐!小貓不會有事的對嗎?”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我的聲音居然變得哽咽起來。
御姐依舊微笑,搖了搖頭,“不會的,不會有事的!”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御姐這麼說我的心裡頓時安心了不少,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自欺欺人吧。我在被子裡右手握住小貓送我的項鍊,閉上眼睛開始一遍又一遍的爲小貓祈禱,在重複了無數次同樣的話後,我慢慢的睡着了。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窗外的天已經亮了,陽光照在我的臉上甚至覺得有些刺眼,我用手遮了遮陽光,卻發現御姐不在旁邊。“姐?”我喊了一聲,然後四周環顧了一圈,但御姐確實不在房間裡。
我跳下牀,準備出門看看,正巧這個時候御姐推門進來,手裡提着一個袋子。
“醒啦?吃點東西吧?”
“姐!帶我去看小貓!”我迫不及待的要求。
“聽話,先把飯吃了”御姐不慌不忙的把早餐放到桌子上。我似乎無法抗拒御姐的命令,雖然心裡很着急,但腳卻不自主的朝早餐走去。
“姐你一夜沒睡嗎?”
御姐笑着搖了搖頭,卻不是在否認這個問題,“沒事啦,我挺的住!”
“那一會你去休息下吧?”
“好了,快吃吧,趕緊吃完去看小貓!”御姐用一個我無法拒絕的理由把我的問題敷衍了過去。
吃完飯,御姐帶着我到了小貓所在的重症監護室。推開門,小貓哥哥兩眼血絲的看向我,然後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好好陪陪她吧!”說完跟御姐一起到了門外。
我不知道小貓哥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卻讓我覺得如此害怕。我看着面前的小貓,小貓的頭上纏着紗布,嘴上帶着呼吸機,手上插着各種各樣儀器的管子,旁邊的一臺心跳機有節奏的發出滴滴滴的響聲,我知道那是生命的聲音,現在聽起來每一聲都讓人覺得如此安心。
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小貓,我甚至覺得她是在假睡,也許就跟我第一天來看她一樣,當我靠近的時候她就會開口說,“哥~你去哪了?不要離開我!”
“小貓!不要玩了,我知道你醒着!”我居然開始說些平日裡自己都會覺得可笑的話,但此刻這是我唯一可以聊以**的藉口。
“小貓!我求求你,快點醒來吧!”說完這句話,我的聲音變得哽咽,但眼淚卻沒有預想的流下來,這兩天我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淚,也許眼淚都哭幹了吧。
“你不是答應過我要親自幫我帶上項鍊的嗎?還不起來幫我帶?你不是說過無論發生什麼都會愛我的嗎?我現在讓你起來愛我啊!”
整整一天,我都在自言自語的和小貓說着話,我知道我說的一切小貓都能聽見,我相信小貓總會有醒來的那一刻。期間醫生進來過好幾次,但每次做過檢查之後都是搖着頭離開,面對醫生這麼一個絕望的動作,我的心裡始終抱着一絲希望,我希望會有奇蹟的出現。
“傻瓜,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愛你的!”這是第一百次我的夢裡出現了這句話,我知道我是在做夢,小貓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笑着注視着我的眼睛,然後捧着我的臉說,“傻瓜,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愛你的!”
說完這句話,小貓的身子慢慢的往後退,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想要把她帶去另外一個地方。我想追,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跑不動,我哭着喊着小貓的名字,但小貓似乎聽不見,只是笑着看着我,一直到消失在我的夢中。
我驚醒了,滿頭的汗,滿臉的淚。我依舊坐在小貓的窗前,房間裡依舊昏暗,旁邊的心跳機依舊有節奏的發出滴滴滴的響聲。
我看向躺在病牀上的小貓,卻發現小貓正半開着眼睛看着我。我渾身一愣,我以爲是自己看錯了,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卻發現眼前的一切卻是如此真實,不是做夢,小貓真真切切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