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簽約

“醒醒~曉楓~醒醒~。”是齊齊的聲音,雖然還沒睜開眼睛,但已經有了點意識。

“醒醒曉楓~醒醒。”我睜開眼睛開間齊齊在我牀邊。

“恩?齊齊?那麼早叫我做什麼?”我看齊齊還沒去上班,時間應該還早。

“今天帶你去籤合同啊!快起來!”齊齊拍拍我的臉,似乎想讓我更加清醒。

“合同?對,合同。”一提合同我就來了精神,立馬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啊~你~”齊齊叫了聲然後轉過頭。

我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就穿着條小褲褲,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又激動了。”

“快穿衣服出來,我再客廳等你。”齊齊說完出去了。

穿好衣服來到客廳,桌子上放着牛奶麪包。

“吃吧,我昨天晚上去超市買的。”齊齊坐在桌子前吃着自己的一份。

“好,我先去洗漱。”說完我向廁所走去。

吃完早飯就和齊齊一起出門了,走了十分鐘到了公共汽車站,遠遠的我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思思!”隔着大老遠我就喊。

思思聽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然後四處張望,最後看向了我這邊,也露出了笑容,向我招手。

“思思你怎麼在這?”我走到思思面前問。

“我去上學啊!你呢?”一大早看見思思爽朗的笑容心情也好了不少。

“我去籤合同,告訴你哦!我馬上要跟宋青一樣成爲作家啦。”說到作家的時候我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把這兩個字提高了一個音。

“真噠?太好了,這樣我就認識兩個作家朋友啦!”思思看上去很高興。

“對了,上次你老爸~”說到這裡我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然後接着問“沒事吧?”

“沒事,我老爸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的,他還以爲你是我男朋友呢!”思思笑着回答。

“呵呵~是嗎~”我不知道思思說男朋友的時候怎麼會說的這麼順流,至少我聽的挺尷尬的。

“咦?這個是你女朋友嗎?”思思指着我身邊的齊齊問。

“哦~不是啦,這是宋青的女朋友。”說着我看了一眼齊齊,齊齊對着思思笑了下。

“哦~原來每天跟我坐同一輛公車的人是宋青的女朋友啊!”思思恍然大悟。

這個時候車來了,遠遠看去車裡就站滿了人。

“不是吧?這麼多人?”我抱怨道。

“現在是上班高峰,是這樣的,我們早就習慣了,是吧?”思思說着問了下齊齊。

“是啊!每天擠公車都把我擠瘦了呢!”齊齊開玩笑道。

公車到我們面前,還沒開門,原本站在我們旁邊的人就一擁而上。好多看上去年輕漂亮的女孩都不顧形象的往裡擠,我想,反正都是要站的,有什麼好擠的~“哎~中國人的素質啊!”我搖搖頭。

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身後的齊齊推了我一把,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推進了擁擠的人羣中,被人簇擁着擠進了車內。

車重新開動了,整個車廂內被擠的滿滿的,我和思思還有齊齊三個人站在靠近公車後門的位置,想找個扶手的地方都難。幸好我長的高,勉強抓着公車後門前的一根較高的扶手。思思和齊齊就沒那麼幸運了,低的地方沒地抓,高的地方抓不住。

“你們扶着我肩膀吧!”我對身邊的兩人說。

“恩”兩人答應了聲然後扶着我的肩膀。

車開着開着突然來了個剎車,全車的人都向前衝去。站在我右邊的齊齊還好,一把撲在了我的肩上,倒也沒什麼。站在我左邊的思思就慘了,整個人往後一倒,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好後面的人多把她擋了回來。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思思邊拍着小胸脯邊說。

“抓緊點,別等下真摔跤了。”我提醒到思思。

“怎麼抓的緊啊?你的肩膀那麼大,我手那麼小。”思思抱怨道。

“那你抓我衣服。”

“不行,等下抓壞了我可賠不起。”

“那你說怎麼辦?”我問。

“嘿嘿~”思思壞笑了下,然後一把撲過來抱住我的腰,“恩,這樣就抓緊了。”

“撲哧”,旁邊的齊齊笑了下。

我不知道思思這是故意的還是她本性就是如此不拘小節,不過弄的我挺緊張的。還好車上也沒人注意我們,可能都看慣了那些小情侶在公共場合親熱了吧,看我們這樣根本就是小菜。

就這麼和思思一直假扮情侶到她學校。思思下車了,留下我和齊齊兩人,但車上的人絲毫沒有減少,下去一波又上來一波。

“這麼樣?剛纔豆腐吃的爽吧?”我就知道齊齊要開始笑話我。

“什麼豆腐,人家就一小丫頭,還在上高二呢!”我牽強的解釋。

其實剛纔是挺舒服的,思思整個人靠在我身上軟軟的,有種睡沙發的感覺,我在心裡回味。

“得了吧,剛纔看把你美的,一直咧着嘴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吧?”

“我哪有?”說着我用手摸了下嘴巴。

“看看,心虛了吧~哈哈哈~”

我沒有再和齊齊爭論,因爲爭不過她,畢竟人家是編輯。管着一幫寫書的。

終於下車了,就如齊齊所說的,一下車還真覺得自己被擠輕了幾斤。

被齊齊拉着走進一棟寫字樓,坐電梯,電梯裡也是很多人,不過幸好沒超載。電梯上了十三樓,門開了,齊齊拉我出來。通過走廊來到一間辦公室。

“主編,我把人帶來了。”聽着齊齊的話我就覺得自己像是要被提審的犯人。

只見眼前坐着一位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帶着副眼鏡,手裡拿着筆正在看着什麼。桌子上疊着厚厚的稿子,也不知道是堆積了多久纔有這麼宏偉的成果。

中年男人見有人進來,擡頭看看我們,然後說了個比我還啞的回答“哦”。

草,哦是什麼意思?哦讓我後面怎麼說?我再心裡罵道。但嘴上還是客氣的說“主編你好。”然後伸出一隻說。

“恩,你好。”男人伸過手來與我對接。我心裡猛的放鬆了下,還好男人沒無視我,要不我一隻手伸着多尷尬啊。

“那你們談,我出去工作了!”齊齊說着想要出去。

我回頭使勁的用眼神問她接下來我該這麼辦,可齊齊只是對我笑笑然後還是出去了。

辦公室裡頓時就冷清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開門見山說也不合適,客道幾句又覺得太矯情。

“你的稿子我看過了,寫的不錯。”正當我爲難的時候主編先開口了。

“哦~謝謝誇獎,我也是第一次寫,沒什麼經驗。”我嘆了口氣,總算有話說了。

“呵呵~誰都有第一次,年輕人要敢寫,知道吧。”

“恩,知道,知道。”我嘴裡說的知道,其實心裡在想主編說的敢寫是什麼意思。

“這是合同,你看下。”說着主編從抽屜裡拿出幾張紙給我。

“好的”我接過紙,看了起來。

雜七雜八一堆字,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無非就是說明下版權之類的問題,但小說的名字讓我起了興趣——《愛轉輪迴》。

“愛轉輪迴。”我輕輕的唸到。

“對,我看你的手稿裡沒題目,所以幫你想了個題目,有問題嗎?”主編問。

“哦~沒問題。就這個題目,挺喜歡的。”

“既然沒問題就簽字吧,然後我叫人去複印一份。”

“恩,好~”我爽快的在合同上籤了字。

“合作愉快~”主編再次向我伸手。

“呵呵~合作愉快”我感覺自己現在特像港片裡的富豪,跟別人做了樁大生意一樣。

“下個月開始你每月要給我十五萬字的稿子知道嗎?”主編一句話又把我從自己的意yin中拉回了現實。

十五萬字,每天要寫五千個字,我開始有點懷疑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務。不過現在擔心這個也晚了,合同都簽了,宋青不也照樣這麼過來了嗎?

“好,主編放心。”我再次爽快的答應了。

出了辦公室,我覺得整個人都輕了好多,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能寫書混飯吃,我恨不得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人,我張曉楓也成作家了。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低調點,萬一出點什麼狀況豈不是丟人也丟的大點。

我想找齊齊說聲謝謝,但是這裡地方又大人又多一下子還真難找到。於是我打了個電話。

“喂?都弄好了嗎?”齊齊接起電話就問。

“恩,都弄好了,我現在也是作家了,哈哈哈~~”我小小的炫耀道。

“切~臭美,作家個屁,你現在充其量就是個賣字的,要想當作家還要看你賣的字有沒有人看呢!”齊齊潑我一臉冷水。

“好了好了,我不臭美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由衷的謝謝你,哈哈。”

“你要真想謝謝我就多做晚飯給我吃。”

“好嘞,我爽快的答應。”

“那我先走咯,你上班吧。”我接着說。

“恩,好,那晚上見。”

“恩,晚上見。”說完我掛了電話。

出了寫字樓我突然想起已經來這裡好幾天了,如果以後要常住在這裡應該給家裡打個電話吧。雖然有點不願意,但還是撥了過去。

“喂~曉楓嗎?什麼時候回來?”老媽好像很期盼我回去一樣。

“媽,我就是跟你說這事情的,我在這裡找了份工作,暫時不打算回去了。”

“什麼?不回來了?”我媽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這裡有朋友,有自由,我要留在這裡。”我解釋道。

“那怎麼行?你現在還小,怎麼能一個人在外面。”我媽又把我當孩子一樣說教。

這句話把我弄火了,“小小小,我都二十一了還小,別永遠把我當孩子,我已經不是你們印象裡那個只會玩泥巴的孩子了。”

我媽好像有點被我嚇到,過了半天才慢慢的說,“那你找了什麼工作?工資夠不夠用。”

“在一個朋友地方打工,和朋友一起住,反正不會問你們拿錢的。”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語氣,我也沒跟我媽說我在寫東西賺錢,因爲她根本理解不了,到時候又要解釋大半天,乾脆不說。

“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空回來看看我和你爸爸。”我媽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又點哽咽。

這樣的哽咽讓我覺得自己有點過分,畢竟做父母的都是愛着自己孩子的。

“恩,知道了。媽你也是,別老和爸吵架,你們也多注意身體。”這是我第一次對她們說出這種話。

這句話把我媽說的感動了,也許她真的覺得孩子長大了,會說這樣的話了,我明顯聽到電話那頭媽在哭,但她在儘量剋制自己不發出聲音。

“好了,媽我有空就回來看你們,別想多了。”我帶着安慰的說。

“恩”老媽用顫抖的聲音回了聲。

“那我先掛了,有空再打給你們。”說完我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心情有點低落,可能是因爲讓老媽哭了的原因吧。不過很快就被簽約的喜悅掩蓋了。上了回宋青那的公交,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總算不用跟來的時候一樣再擠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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