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節 有情有義是男兒

有情有義是男兒

“你他娘嘴裡能不能幹淨點!”方青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提了起來,這孫子也太囂張了,即便不想給你也委婉一些,就說自己有難處了、最近手頭緊了、小妾逼着剛買了衣服了,總不至於動輒破口大罵,這也太沒有素質了。

“你放開老闆!”兩個馬仔拔出匕首對着方青,這是工頭一夥出來的,方青知道他們身手不錯,把那工頭朝中間一舉擋在那裡,喝道:“滾一邊去!不服我弄死他!”

周發奎拉開方青的手,把那工頭放下,老淚縱橫的求道:“老闆,您就行行好,我家那口子還在醫院,正急着用錢,您就當施捨給我的,行不?”

工頭被方青揪着衣領半天,正大口喘着氣,從錢包抽出兩張甩在地上,說道:“拿着它趕緊走,有多遠滾多遠,別他媽回來!”

“老闆,你就把工錢給我吧!……要不,我老周給你跪下……”

“起來,二叔!”方青用力把周發奎拉起來,接着一腳踏在工頭胸口,工頭向後翻出去好幾步,方青摸起個啤酒瓶對着桌子一摔,用剩下的半截酒瓶對着工頭腦袋,吼道:“我們給你幹活,你付工錢是天經地義的,沒人用得着你施捨,把錢拿出來今天這事情算完,否則我讓你腦袋開花,你信不信?”

那兩個馬仔有心護主,卻又害怕方青那半截啤酒瓶,那可是一直頂在工頭腦門上,已經有鮮血流了出來。

“還他媽站着幹什麼,給他們錢!”工頭確實是怕了,但對自己人還是用吼,這是個猖狂慣了的傢伙,讓他裝孫子都得裝個有骨氣的孫子,一雙三角眼斜瞪着方青,滿是怒火和憤恨。

其中一個馬仔掏出錢給了周發奎和喜子,方青用手一指自己,那馬仔又乖乖付了他錢,那是一千五百元。方青用一隻手略微一撥弄便放進兜裡,起身時一腳踢在工頭腦袋上,那廝嗯哼一聲暈倒過去。

兩個馬仔大喊一聲便要打,方青拿着啤酒瓶指着他們,喜子也抄起了一個凳子,周發奎怒目以視。馬仔見撈不到好處,老大又被打傷,擡起那工頭送醫院。

方青可不敢閒着,與周發奎、喜子簡單一收拾跑了出去,等那工頭醒了不找他們麻煩纔怪。深夜裡,方青把這爺倆送進車站,買了開車時間最早的一班車,雖然需要轉車,但考慮到可能追來的工頭,也是沒有辦法。

“方青,爺們不說別的,大恩不言謝,有緣分再見吧!”方青緊緊握着周發奎的手,這些天多靠他照顧,之間的感情已經很深厚,這件事情就當是報答他吧!

“二叔,這錢你拿着,就當是我一點心意!”方青從那一疊錢裡抽出三張放回兜裡,把剩餘的一千多元錢給了周發奎,周發奎一再推脫還是收下了,對他來說這是救命的錢。

“方青哥,你是個好人,留給俺個地址,這錢俺和二叔一定還你!”

“地址?我哪裡有什麼地址,看緣分吧!喜子,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你應該上學去,再復讀一年明年考個好學校,工地的日子不適合你!”車到了,方青硬把他們推了上去,一些事情總是出乎預料,他也沒想到會認識這麼一對爺們,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

剛出候車室,方青便發現那工頭腦袋纏着紗布,帶着五六個人尋到這裡,他連忙閃身藏在了柱子後面,從另一個門出去。這是一片紅燈區,兩邊的洗頭房除了不洗頭什麼都幹,美髮店也不理髮了,按摩的盲人也能看見東西,ktv裡跳舞助興的都不穿衣服,夜總會裡除了三陪,又多了***等很多項目。

“大哥,過來打一炮吧!”不時有花枝招展的女子賣弄着風騷,袒胸露腿的在那裡招搖,遇到潛在的客戶就主動搭訕。

“沒錢!”方青沒好氣的喊道,有錢他早腐敗去了,還用得着滿大街找便宜的旅館。

“嘛錢不錢的!樂和樂和得了!”方青緊跑幾步溜了,也就是沒做,等你享受完了不交錢試試,沒錢還不挖你腎啊!再說方青也看不上這些路邊的貨色,有病沒病的不說,那年紀就讓你受不了,還一個個裝清純。

一輛奔馳瘋了似的闖了過去,伴隨着巨大的搖滾聲響,車主在上面縱情呼喊。低頭走路的方青險些被颳倒,幾步閃到一個臺階上,擡頭看去,這是一家叫“楓葉”的夜總會。

“吆,這位少爺不錯啊!”

一位三十多歲的少婦指着方青說道,身後的兩個女同伴發出放肆的笑聲,一個是四十歲左右的半老徐娘,一個是三十出頭的骨感美女。

“對不起,錢太太,這個不是我們夜總會的。”說話的是夜總會一個幹練的女性,胸前彆着個經理的牌子。方青趕快起身就要走,被那錢太太一把拉住,一對*貼上來不斷摩擦着。

“錢太太,他不是我們這裡的少爺!”

“我看上他了,一萬塊過夜,陪我們姐們三個。”那個錢太太把金卡朝那女經理手裡一拍,有節奏的扭着屁股走進夜總會,兩個女伴調笑着跟了上去。

暈!原來遇到女嫖客了,方青摸摸自己的臉,這是能吃軟飯的小白臉嗎?想想啞然失笑,他還不至於墜落風塵吧!那個女經理攔在他面前,說道:“別走了,在我們這做牛郎吧!”

“牛郎?”

靠啊,方青哪怕再混不下去,也是不會去幹這個職業的,他當民工沒啥關係,那又不影響到他哪裡哪裡的,這傢伙已經不是普通人了的。

甩了臉,方青同學哪裡會幹這事的,就甩手走了。回到房間中,公司的弟兄就來了電話,方青接了之後忙不迭給豪仁去了個電話,豪仁說房紫蘭爲自己請了長假,說是出國旅遊去了,回去後銷個假就可以繼續上班。

房紫蘭對自己太好了,方青滿懷愧疚的把手機接通,三四分鐘後房紫蘭的怒吼才稍稍平歇。方青把事情一說,房紫蘭居然很容易就理解了,還非要去學校看看安安。她現在立場變了,什麼事情都是站在弟弟的角度考慮問題,自然也就容易溝通。

興奮之餘,方青又給杏兒去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個男的,問他有什麼事情,方青直接把電話扣掉,他能有什麼事情。杏兒這麼快從悲痛中走出,找到自己的幸福,這也是一件高興的事情。雖然方青把那號碼看了一遍又一遍,希望他是打錯了,但實際上,那號碼沒有錯,就是杏兒的電話。

年少的輕狂青春的荒唐,這是爲衝動付出的代價。苦澀的成長無知的彷徨,只有回來時才感嘆歲月滄桑。回來了,我的朋友們,在這段日子,是你們照亮了我的方向。回來了,我的愛人,雖然你不再等候,至少你曾經是我的理想。

跳下火車,就有驚喜的事情發生。小六梳着油光可鑑的中分頭,穿着一套黑西裝站在那裡,身後是同樣穿着的四個同伴,連發型都和小六一摸一樣。方青與小六一個熊抱,所有的話語與辛酸盡在其中。

“你這是學魔都灘呢?”

“規模擴大了,就要正規管理,統一服裝、髮型還是第一步。”

“兄弟你也悠着點,聽說最近嚴打。”

“被打着的都是蠢蛋,兄弟我上頭有人,不怕。”

“操!長能耐了!”

“甭廢話了,找個地方邊喝邊聊。”小六開上了寶來車,雖說檔次還不怎麼高,好歹也是寶馬的妹妹。小六說一想到這裡就特來勁,騎不上寶馬就騎他妹妹,感覺更爽。來的還是那家叫做夜色闌珊的酒吧,嘈雜的環境裡,小六帶着方青在一個角落坐下。眼前場景還和走的時候一樣,同樣是抓狂的男男***,同樣有穿着暴露的女郎。

酒過三巡,方青紅着臉粗着脖子問:“小六,周媚那事情怎麼回事?不會是你在幫我吧?”

小六在桌子上談談菸灰,笑道:“也沒什麼,你走了之後我就一直在查他們,發現那個強子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黑幫頭子,不過他的勢力範圍在東城區一塊地方,很少在這一片惹事。後來我發現他綁架了一個人,被綁的恰恰是市委一個領導的親戚,又恰好這事情周媚知情,我也沒動他們,只是悄悄給市***局打了個電話。”

“你真陰險!不過我喜歡,謝謝你小六,我還能看到咱們以前的影子。”

“別酸了!我就是一個地痞流氓,喜歡直來直去!”

“我以前和你一樣,不過以後想走另一條路,咱倆不能栓在一根稻草上,一旦出了事情也好互相照應。”方青沒有呆的時間太長,天色摸黑就回了住處,一路上的艱辛讓他有些吃不消,還是趕緊回家挺着吧,這會有美女送上門也不要,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打開房門的時候一片漆黑,記得以前門旁的壁燈是一直開着的,怎麼一不在家李蔣石就亂搞。方青伸手去摸電源開關,卻發現有個東西貼在了上面,怎麼也按不開。於是他掏出那部剛買的手機照明,這時候客廳的燈突然亮了,然後從沙發後、房間裡出來好幾個人。

“你們……”方青看清楚是李蔣石、房紫蘭、豪仁等人,然後只見房紫蘭一拍手,從方青臥室裡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手裡捧着一個大大的蛋糕,接下來音樂聲響起,“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淚水在眼眶打了幾個圈,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方青活了這麼大,從來就沒有正式慶祝過一次生日,也只有在孤兒院的時候,梅姑有時會給他加個菜,說幾句祝福的話。

“嗨!方青別哭,一個大男人,別給老大丟人!”豪仁一把攬過方青,推到蛋糕前的沙發上坐下。房紫蘭拍拍方青的肩膀,安慰道:“回來就好了,以後有什麼事情跟姐商量,不要自作主張。”

“姐,我知道了!”方青的聲音有一些發顫,哭哭啼啼的像個大孩子,但同時也在笑,又笑又哭的很是奇怪。

“方青哥,你爲了我才逃走的,對不起!”放下蛋糕的安安注視着方青,他瘦了,臉也黑了,應該是吃了不少的苦。

“哎,安安,今天不是週末吧?你怎麼不上學。”安安確實是請假來的,這是房紫蘭的安排,她想讓更多的朋友來祝福方青的生日,但想來想去方青也沒有多少朋友,只好開車把安安接來。

“方青,安安是我接來的,小姑娘整天擔心你,上學也沒有心思。讓她見見你也就安心了,回去後好好學習,一天的課程安安很容易補過來的,對吧安安?”安安連忙點頭,感激的看向房紫蘭,她還真有些怕方青,他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像個家長。

“方青,許個願,吹蠟燭吧!”李蔣石嬉皮笑臉的躥前躥後,這段時間也嚇壞了,經常有光頭的或者身上帶刺青的在外面轉,應該是找方青麻煩的,李蔣石恨不得在身上寫上幾個字“我不是方青”。夜裡把們鎖好,又搬過來餐桌頂着,再檢查一遍防盜窗,這纔敢睡覺。

“方青許的什麼願?”

“說出來可就不靈了,一定要說嗎?”

“一定要說!”

“祝福我的紫蘭姐越來越漂亮,早日找到如意郎君;祝福我的老大豪仁同志,早一天升職給我騰個空;祝福我的小安安學習進步,不準早戀,早日考上理想的大學;祝福我的室友兼同桌李蔣石,少被蘇青青打幾次。”

“呃?我結婚管你什麼事情,怕我嫁不出去?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房紫蘭如此說道。

“小樣,祝福我升職也就罷了,還想着我給你騰位置,找抽!”豪仁傻樂着笑道。

“誰早戀了?我16歲了哎,考大學那是沒問題,關鍵是選哪個的問題。”安安現在確實已經十六歲了,不用再指虛歲。

“方青你怎麼知道蘇青青打我?”

“瞧你那一臉傷,不是撓的纔怪!”

“揍他!”豪仁帶頭起鬨,四個人一起把蛋糕糊在方青腦袋上,一羣人打鬧在一起,臉上、身上都是蛋糕的痕跡。好久沒上班了,公司還是那個公司,美眉還是那些美眉,玻璃窗還是那般潔淨,不同的是大黃結婚了,沒幾天工夫已經發福不少,臉上也換成一副居家小男人的嘴臉,張口閉口就是“你嫂子”怎麼着。

按照方青的本性,怎麼也得讓大黃請客,當然賀禮是會出的,大家都是好朋友,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不表示也說不過去。出乎方青預料的是,大黃沒等他開口便盛情相邀,順帶着請全科室先吃飯再唱歌。方青很納悶他怎麼不請去酒吧了,豪仁向他努努嘴,那意思好像是大黃戒了,早已經從良。

目前豪仁手頭上也就有幾件小製作,大家相對都比較輕鬆。方青閒來無事,玩着剛出來的電腦聊天室,也是跟一個號稱是美女的妹子聊得起勁,妹子要視頻,方青也就同意了。

方青沒有拒絕視頻的習慣,要是不漂亮關了就是,他那眼睛看過太多骯髒的東西,不在乎那瞬間的污染。電腦屏幕右下角的小喇叭閃個不停,打開後發現一個叫孤魂野鬼的請求加自己爲好友。方青頓時失望佔據了頭腦的最高峰,漂亮女孩沒有叫這名的,聽着就滲的慌。

孤魂野鬼請求與您視頻,同意還是拒絕。方青的手在拒絕上停留了半天,還是點了下同意,真見鬼了跑就是。右上角出現的不是鬼,卻同樣讓方青一下跌坐在地上,水杯順帶着掉了下來,全潑在方青身上。

“方青,墜機了?”對面的李蔣石歪着腦袋問道,手還不停移動着鼠標。

“讓你別老想着美女,受驚嚇了吧?”豪仁幸災樂禍的邊說邊走過來。

“我暈!嘖嘖……嘖嘖……這麼漂亮的美眉,你小子都能嚇倒,犯病了不是。”

豪仁的話一出口,李蔣石便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如破竹衝了過來,大黃連頭都不擡,看來是真把美色戒了。

方青先把一隻胳膊放在桌子上,又把另一隻胳膊放在桌子上,這才勉力爬起身來。身後的椅子又被李蔣石抽走,方青媽呀一聲坐空再次倒下,豪仁一隻手把他提起來,小樣笨的,見了美女都站不穩。

“唉,這美女怎麼這麼眼熟來?”聽到豪仁詢問,李蔣石毫不思索的回道:“機器貓的女兒可愛貓。”

“呃?”沒錯,上面就是公司副總毛吉齊的女兒毛可可,方青納悶的是她怎麼知道自己的賬號。聽了李蔣石乾脆的回答,他明白了,一定是這個小子告的密。

“原來是你小子啊?”

“隊長,不是我!”李蔣石欲蓋彌彰,撒丫子就跑,這事是他做的,美女一問自然什麼都說,現在看着那水蛇腰還流口水呢,要是能摸上那麼一小下,定然是手有餘香回味無窮。

豪仁:“別鬧了,快給哥哥介紹一下!”

大黃:“呃,豪仁今天都不自稱老大了?”

豪仁:“求人嘛!”

李家誠:“老大,就怕你無福消受?”

豪仁:“呃,看不起你老大是不?……快回復,怎麼老讓美女等着。”屏幕上已經出現好幾行字:

“很意外吧?小方青,我幫你個大忙,你該怎麼謝我啊?”

“怎麼不說話?你幼兒園老師沒教育過你嗎?遇到美女要殷勤諂媚,知道了不?”

“不會是被我的美麗驚呆了吧?可憐的小方青,來,姐姐抱!”你趕緊回,豪仁比方青還猴急,在一邊不停催促着。

“別臭美了!我方青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方青用一貫的痞性來應對,越是欣賞別人,就越要裝着無所謂。

“你沒有問題吧?”

“呃?……我有什麼問題?”

“知道我爲什麼那天主動約你喝酒嗎?”

“因爲所有的男人都對着臺上的美女直勾勾看,而你居然看劇情,這樣的男人要不就是定力足世面廣,要不就是某些功能欠缺。”

原來是這麼回事,直接否認是不行的,會讓人覺得心虛,“是啊,我是有問題,去了很多家醫院了,這裡跑,那裡跑,爲何泌尿性疾病治不好?”

“別灰心啊!方青,你會好起來的!”

“呃……我找個地方哭會去!”

“好了,別逗了!今晚請我吃飯還是泡吧?”

“我可請不起你,一瓶酒夠我個把月工資的,還是趁早閃開!”方青說的是實情,毛可可喝洋酒連眼皮都不眨巴,一瓶就是千餘塊。

“閃開,閃開,這樣的美女,花一年工資也得請!”豪仁實在看不下去了,把方青推開親自上陣。

“唉,方青,他幫你什麼忙?”豪仁頭髮朝後一捋,忙活活打着字,其實他那頭髮根本不用捋,短短的根根向上翹起。

“就是上次跟大黃打賭那事,要不我哪能贏啊?”

大黃憤而起身,原來是這樣的,那天可讓他錢包癟了不少。豪仁哈哈大笑,說道:“小方青,我給你約好了,今晚請吃飯?”

大黃眉毛一豎問道:“那我請那個場呢?你們不去了?見色忘友啊!”

豪仁:“笨啊,就去你那,帶上美女一塊!”

大黃:“我靠,小方青和可愛貓合夥騙我,完事我再請他們吃飯,有沒有搞錯?”

豪仁:“息怒!息怒!”大黃一甩手坐下了,着了這狗男女的道,方青倒了一杯咖啡回來,發現豪仁已經離座。

“咋了老大,這美女不合你胃口?”豪仁不說話,一指屏幕,只見上面寫着:“方青,下班後我開車接你,順便還你上次忘在我牀上的衣服!”

這是一家新開張的川菜館,位於城市一片湖泊中心的島上,上面風景秀麗迷人,生意也不是一般的火爆。大黃上午訂餐都是託的熟人,據說在島上有一個停機坪,很多大老闆開着飛機駕臨此處,光油費就是菜金的n多倍。

大黃攜着愛妻極爲膩歪的走過來,李蔣石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和蘇青青勾搭在一起;方青是帶着姐姐房紫蘭來的,豪仁女友無數卻單刀赴會,爲的是與那位蛇妖般的女子相會。

方青已經向他解釋,上次被誤會就是與這個毛可可,他們倆只是分別在牀上chuang下睡了一覺,沒有發生哪怕一丁點齷齪的事情。豪仁心花怒放,發誓要追上這位迷死人不償命的蛇妖妹妹,不惜用一個月的午餐換取方青的鼎力支持。

可可今天身穿一件黑色狐皮大衣,後襟隨風有節奏擺動,帶着一副蓋了大半邊臉的墨鏡,頭髮染成了淡黃色的離子燙直板,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手裡提着精美的聖大保羅手袋,顯得非常的灑脫。

“可可,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組長豪仁!豪仁……你知道,我就不用介紹了。”

“可可姑娘真漂亮啊!”

“英組長也是英俊瀟灑、氣宇軒昂。”

“請!”豪仁又露出了他的卑鄙小人樣,謙卑的跟個孫子似的,毛可可並不吃他那套,攬着方青的胳膊發出直爽的笑。

豪仁有些尷尬,房紫蘭從身後走過,小聲說道,英組長多大年紀了,還學人家追小姑娘。豪仁更加氣惱,但房紫蘭是他一直以來的夢中情人,自然是不能發作的,於是殷勤的爲房紫蘭開道,把原本打算跟毛可可說的話換個名字說給房紫蘭聽。

“方青,你上午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啊?”

“呃?我說什麼了?”

“你說你會愛我一萬年!”

“開玩笑,我又不是王八也不是龜,愛那麼多年幹什麼?”

“唉,你這人,上午說過的怎麼就不算數了?”

“可可,我那會去倒咖啡,是豪仁替我聊的。”

“哦!”

“嗯?失望了?”

“去!我會看上你?那是老天瞎了眼了。”可可的大衣開着前襟,裡面的卡通襯衣晃得方青眼暈,香水的味道直讓人癲狂,即便是說“瞎了眼”這樣的詞語也讓人骨頭酥軟,那聲音膩起來也是消受不了。

“嗨,可可,還是恢復你平常的語調吧!我怕我受不了!”

“傻樣,咱都是上過牀的人了,還怕什麼?”

“撲嗵!”後面的豪仁摔了個大跟頭,掙扎着又爬起來,想來是因爲可可語言的巨大殺傷力。一行人都在大笑,平日裡老成穩重的豪仁同志也有今天,連走路都是晃晃悠悠的。

可可也在笑,對方青道:“跟你開玩笑的,你敢有什麼不軌,休怪本姑娘的秀腿不饒人。”

“爲什麼是腿,不是胳膊?”

“因爲我是練跆拳道的,胳膊一般用不上。”汗,暴汗!方青有意拉開一小段距離,人家那是正宗練家子,自己這是野路子,未必能敵得過。明明有一座小橋直通島嶼,可店家偏偏安排船隻在岸邊接你,意境,意境知道嗎?就是沒事找事。

遊船並不大,但配備的很齊全,幾個人圍着桌子坐下,馬上有人送上水果點心加飲料,一個美麗的姑娘唱着溫婉的江南小曲,還有幾個穿着暴露的女孩在冷天裡翩翩起舞,那聲音和舞姿直逼着你向溫柔鄉里栽。方青這眼就有點不夠用的,可可用力給他一下,本大美女在此,膽敢偷看別人,斬立決!

可可也就是那麼一說,方青真敢盯着看她,那纔是斬立決。蘇青青就沒那麼羅嗦了,一招分筋錯骨手讓李蔣石鬼嚎不已。豪仁眼珠子都凸了出來,稍微一化妝就能扮演蜜蜂。大黃是其中表現最淡定的,一向見了美女腿肚子都轉圈的他,現在竟然有了如此強勁的免疫力,不得不讓人歎服愛情的偉大。

一曲終了,遊船恰好抵岸,早有漂亮妹妹列隊歡迎,開叉的旗袍忽閃忽閃,敞開的衣領顫抖顫抖,晃動的部位迷人迷人,嘴脣凍得發紫還在強忍。豪仁長吁短嘆,剛纔的遊船還沒有坐夠,這裡的姑娘也未曾看遍,人便已經到了客房。他已經明白了爲什麼那麼多人對這裡趨之若鶩,即便揹着老婆也要瀟灑走一回。

房間不大卻安排的細緻入微,兩個嬌滴滴的小妹妹在一邊服侍着,一句“先生請擦臉”讓方青身不由己,拿着餐巾就朝臉上抹,那小妹嬌笑一聲,把溼巾拿起來遞到方青手裡,要不是因爲毛可可的怒視,估計也就親自代勞了。

毛可可這次真的給方青一下,說道:“請本大美女出來吃飯,怎麼還盯着別的女人看?我沒有她們漂亮嗎?”

“我的可可小姑奶奶唉,你輕點!我想見你機會還多的是,咱倆打開視頻就看到了。你想這種奢侈的地方,大黃能請我來幾回?我是看一眼少一眼,你就成全我吧!”

“紫蘭姐!你看他!”毛可可居然向房紫蘭求救,聲音嗲的不行,完全與那日酒吧相見時的豪爽不搭邊,這還是個百變女郎。誰要是娶回家,估計至少相當於兩三個老婆,賺大便宜了。

“呃,方青,好好陪可可姑娘,陪好了姐有獎勵!”房紫蘭開口了,方青自然是惟命是從,豪仁在可可另一側直吃醋,他哪點比不上方青,怎麼這可可連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哎,姐,有什麼獎勵?說來聽聽!”

“獎勵就是,姐把可可許配於你!”

“謝主隆恩!”方青雖然知道是假的,但也樂得直冒傻氣,對着可可說,“看,姐把你給我當媳婦了,聽老公話,否則家法伺候,打你……”

“啪!”方青先捱了一下,被準確打在屁股上,看來可可已經領會到他家法的涵義,以後施法時就不用解釋了。

“虧大發了!”毛可可自顧自的說道,弄得好像方青真要癩蛤蟆吃天鵝肉似的。人都說愛情可以改變一個人,比如由懶惰變得勤快,由冷漠變得熱情,由好色變得專一。

大黃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昔日那個花花公子搖身一變,成了會體貼人的模範丈夫。大黃身邊的娘子是很清秀很乖順的那種,雖然算不上天姿國色,可一顰一笑都給人特舒適的感覺,可謂是結婚過日子的最佳人選。

“嫂子,恭祝你和大黃喜結良緣,祝你們白頭偕老、早得貴子。”方青起身向今天的主角敬酒,毛可可像個小媳婦似的跟着一起,曾經是個酒桶子的大黃居然只是抿了一小口,惹得方青一個勁的勸說,大有不喝掉就跟他玩命的架勢。

“大黃,聽說你大號叫黃豆芽?”毛可可的話一出口不少人就笑噴了,他的名字在酒桌上一般是不提起的,屬於標準的笑料。

“是啊,父母取的名字,叫起來很順口。”大黃早已經習慣了別人對他名字的好奇,回答起來也形成了定式,他這種名字也有好處,至少能讓人過目不忘。

“那你準備給兒子取什麼名字?黃豆苗?黃豆瓣?”毛可可那嘴變得口無遮攔,方青在桌子底下捏她大腿,卻遭到她更加猛烈的回擊,鑽心的那個疼啊!

李蔣石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接過毛可可的話說道:“誰說那孩子姓黃了,說不定隨嫂子姓也不好說。”

蘇青青也跟着起勁,應和道:“對的,現在流行跟女方姓。”

呃?李蔣石這才發現有點引火燒身,轉頭問道:“青青啊,咱倆要是結婚了,孩子隨我姓。”

“憑什麼啊?你剛纔不還說隨女方姓嗎?”

“我那是說大黃,他愛跟誰姓都可以。”

“不準!我兒子姓蘇。”

“唉,你這人怎麼胡攪蠻纏啊?”

“你說誰呢?吃我一招,排山倒海!”蘇青青當場下了狠招,跟李蔣石掐在一塊,房紫蘭和方青忙把他們拉開,這對不讓人省心的傢伙,可能幾分鐘之前還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但幾分鐘之後,就像戰場上的仇人。

“跟我姓!”

“跟我姓!”

“閉嘴!跟我姓行了吧?”方青這一吼還真把他們震住了,李蔣石尋思好幾秒才發現跟着方青姓也不合適,蘇青青突然想到她什麼時候要嫁給李蔣石了,這些渾話從何而來。

一場家庭戰爭告一段落,大夥又開始交杯換盞、觥籌交錯,大黃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房紫蘭小聲說,他已經脫胎換骨,走進成熟男人的行列。豪仁還在惦記着毛可可,在那裡賣弄着自己的才華,酒是一杯一杯的朝裡灌,毛可可對他就是沒感覺,連個好眼色都不給。

一頓豐盛的晚餐過後,一桌人個個都是酒足飯飽,按照事先計劃,他們驅車去阿米果唱k。穿越都市的霓虹燈,車子行進在闌珊的夜色中,方青打着酒嗝,看身邊毛可可半眯着的眼睛。這個女人美是美,可總感覺與自己有太多的共同處,說話、做事的方式都是差不多的,相對而談有點照鏡子顧影自憐的感覺,這樣的兩個人很難擦出火花。

毛可可在初中的時候,便被父母送到英國的貴族學校,從那裡一直待到大學畢業。她在一所名牌大學就讀新聞傳播專業,畢業後混進了世人矚目的bbc電臺,過了沒多長時間便厭倦了那種生活,在家裡的不停召喚下毅然返國。

按說有了前面的經歷,在國內隨便哪家電視臺也不難找到工作,可這丫頭偏偏傲得可以,誰都看不上眼。可可的父親毛吉齊也樂得如此,豐厚的家產用不着她一個女孩子到處打拼,乾脆出資給她開了家貿易公司,做些出口進口的中間商生意。公司每個職位都有得力助手,毛可可也不用幹什麼,每天翹着二郎腿過去坐坐,等着收錢就行。

車子到了地點,方青搖醒抱着他胳膊酣睡的可可。可可睜開小媚眼,給了方青一粉拳,非說他趁着自己睡着賺便宜了,弄得臉皮厚如方青者,在衆多朋友面前也是臉紅不已。

找了一個豪華大包,八個人輪番上陣,看誰更能噁心人。大黃先是深情的與娘子來了首《夫妻雙雙把家還》,輪到豪仁老大,爲了表達對美女綿綿不絕的愛,味道是有了,就是那賊眼吧唧吧唧亂看,希望得到美女的青睞。無奈毛可可一門心思與方青喝酒,房紫蘭在教訓李蔣石和蘇青青,都沒空!蘇青青倒是給他鼓掌來着,不稀罕!

在豪仁老大下臺之後,房紫蘭被盛情相邀,一曲老歌》賊有意境,樂得豪仁喉嚨都快喊破了。再來一首,再來一首,這喊聲一來還真有點開演唱會的感覺,數方青喊得最響,原因除了房紫蘭唱的好聽外,還有不想那幾個廝再侮辱自己耳朵的意思,不如讓房紫蘭在上面多待一會。

房紫蘭一口氣唱了三首,給人帶來一種淡淡的憂傷把氣氛烘托的火辣起來,她說什麼也不唱了,可不想被誤認爲是麥霸。

脫去外套的可可又展現出迷人的線條,水蛇腰一扭就上去了,那是一首英文歌,方青聽不懂幾個單詞,直譯過來好像是“醉了醉了不喝,不喝不喝走了”,也不知什麼意思,難道是勸自己戒酒的?

第一輪壓軸演出的是方青,論唱歌他可是個中高手,牛氣哄哄的說道:“我下面這首歌,一般人是沒聽過的。咱們打個賭,有一個人知道歌名,我就喝一瓶,你們都知道那就是七瓶。相反,誰猜不出來,自罰三瓶。”

“死方青,你就找廢吧!壓根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歌!”蘇青青自信的說道。一曲歌罷,現場一片平靜,互相看了幾眼,自覺舉起酒瓶認罰,每人三瓶。

“方青,你這是什麼歌?誰唱的?”

“此歌名爲‘色狼之歌’,我上學時自己寫的,嘎嘎,喝酒吧各位!”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胡亂的說話,那夜我在猶豫,彼此之間的想法。又是幾捆啤酒變成啤酒瓶之後,一再剋制的大黃還是高了點,對方青說了實話。

自從在那件事情以後,他突然間就決定改變生活的痕跡,與一直深愛着自己的女人結婚。方青在其中起到很大的作用,連他自己都被矇在鼓裡,完全是無意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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