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人？”張小浪半信半疑。
“廢話，你看我這麼瘦弱的身板，我一直劃一晚上不累麼？我幹嘛這麼拼命？”明落雁道。
“那瘋女人呢？我怎麼沒看到？”張小浪回頭朝着那水面上望去。
明落雁把船槳往甲板上一杵，咚地一聲，然後說：“咱們就在這裡等，那女人只有一個人，不過有點厲害……可是現在你這個小鬼醒了，我也不擔心那麼多了，有人保護我了……”
明落雁說着，一隻手挽着張小浪的手臂。
張小浪想甩開明落雁，明落雁卻抓得更緊了。
張小浪只能任由明落雁挽着，把臉別到一邊：“我可不是爲了保護你的，我是想要回去……不過……”
張小浪轉過頭望着明落雁：“無緣無故的，怎麼會有瘋女人追咱們？是不是你惹什麼禍了？”
“我沒有……”明落雁十分委屈地道：“我怎麼知道她爲什麼追咱們啊，本來我以爲出了大蛇境已經把她甩開了，可是這女人不死心，一直追……不過還是我體力更勝一籌，在你醒來不久之前她已經被我甩了好一段距離了……”
明落雁說着就拉着張小浪在船舷坐下，張小浪只能坐了下去。
他的目光一直在往明落雁指的方向看去，淡淡的霧氣遮擋，張小浪根本看不清後面的情況。
“你等一會兒，那瘋女人一會兒就追上來了……”明落雁把船槳搭在船舷上，兩隻手都緊緊地挽着張小浪的手臂。
張小浪能感覺明落雁被凍得瑟瑟發抖。
他仔細朝明落雁身上看去，才發現明落雁的上半身依舊是穿着一件單薄的外套。
他甚至看到……明落雁的鎖骨之下……半遮半掩之中，也被凍得有些發紅。
張小浪移開目光，明落雁低頭一看，笑道：“你看什麼啊……你要不要鑽進去看啊……”
被明落雁這麼一調戲，張小浪更是有些無地自容，悶着頭不說話。
“我覺得你這人真的很刁蠻，我從沒見過你這麼刁蠻的人……”張小浪嘆道。
明落雁笑道：“那就對了，這世界上沒有人能治得了我，小鬼，你能治得了我嗎？”
張小浪淡淡道：“我可沒那興趣……”
明落雁把張小浪一推：“哈，你是不是就想着我嫂子？”
張小浪被明落雁戳中心事兒，又想到自己從離開明佛宮到現在都沒見過江曲，明落雁雖然說江曲是安全的，可他又不知道，心裡有些煩躁起來，有些生氣地道：“我想誰……關你屁事兒？你到底是我什麼人啊，你要這麼管我？”
張小浪這句話一說，明落雁的臉色氣得煞白，咬着嘴脣起身就坐到船頭去了，背對着張小浪。
張小浪也把身子轉到一邊，可過了一會兒，他又回頭朝着明落雁看去，發現明落雁的身體正在輕輕發抖。
自己身上穿得比明落雁厚多了，卻還是那麼冷，而且明落雁還把這小船上唯一的毛毯給自己蓋上，張小浪這麼一想又覺得挺對不起她的，嘆了口氣，拿起毛毯，兩步走到牀頭。
“幹什麼？滾開……”明落雁沒轉身，卻知道是張小浪來了。
張小浪柔聲道：“是我錯了，我說話不對，我給你道歉……”
“好啊，那你告訴你你哪裡錯了？”
張小浪一下子又覺得自己好像沒做錯啊，明落雁根本沒權利管自己，發愣起來。
明落雁回頭瞪着張小浪：“好啊，你口是心非，你說錯了，那你又不說錯在什麼地方，這好像搞的是我逼你認錯一樣？”
張小浪把毛毯往明落雁的身上一扔，有些不悅道：“你愛蓋不蓋……”
明落雁也是十分負氣地隨手把毛毯往水裡一扔：“就不蓋，冷死算了！”
張小浪見毛毯要落在水裡，急忙伸手去抓住，可還是沒能抓住，晚了一步。
張小浪罵道：“你腦子有病啊？”
張小浪急忙拿起船槳去把毛毯勾過來，還好毛毯沒落到水底，不過那徹骨的寒冷還是讓張小浪的手有些麻木了。
剛剛把毛毯打撈起來，明落雁就說道：“小鬼，那個瘋女人來了……你看着辦！”
張小浪一愣，看到明落雁伸手指着後方。
張小浪這纔回頭一看，只見寬闊的水面上，果然是有一隻小船正朝着這方移動，只不過因爲帶着霧氣，加上距離稍遠，張小浪看不到那船上是什麼人。
可肯定有人是一定的，一道嬌小的身影，是個女的，這是張小浪能分辨的。
張小浪把毛毯扔在甲板上，一臉正色，轉身盯着後方。
過不多時，那小船終於是越來越近了。
可當張小浪看到那船上的人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陷入了一片呆滯之中。
“是……怎麼是她？”張小浪的腳下輕輕搖晃了一下。
明落雁好奇道：“怎麼了，小鬼？你別告訴我你認識那個瘋女人？”
船越來越近了，此時距離張小浪他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了。
張小浪也算是確認了，那船上的人……就是岑皓月！
岑皓月冷着一張臉盯着張小浪，張小浪急忙躲開了目光。
再次見到岑皓月，張小浪心頭說不出的複雜。
自己離家出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爲岑皓月，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非常恨岑皓月的。
可是在天空之牢關着的那幾個月，張小浪內心最希望來救自己的人不是柳玲瓏而是岑皓月，那樣至少證明岑皓月心裡還有他這個兒子，還在乎自己。
他甚至曾經暗自發誓，只要岑皓月真的來救自己出去，那以後絕對聽岑皓月的話，再也不惹她生氣。
只是……一天天過去了，張小浪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江曲的身上。
看到岑皓月居然又是一張臭臉，張小浪也咬了咬牙，轉身對明落雁道：“我不認識……咱們走吧，你想去哪兒，我跟你去就行了……”
明落雁眉頭一動：“真的？”
“真的，別廢話，快走快走……這個女人看起來一張臭臉，很招人討厭……”張小浪說話的時候，還偷偷回頭看了岑皓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