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間後,丁格便去衛生間洗澡了,我則躺在牀上疲倦的喘着氣。
安靜的房間內能夠聽到若隱若無的流水聲,我傻傻的笑了笑,到現在我還是覺得有些恍如隔世,之前丁格還是聯繫不到,現在,我們卻呆在同一間賓館。
我將雙手枕在腦袋下,沉浸在現實的美好中,以往,美好的總是想象的,現實總是特別的冷酷和無情,像刀子一樣,現在,現實也開始如窗外夜色那般五彩繽紛。
浴室裡一位佳人一絲不掛的衝着澡,本該是雀躍的蠢蠢欲動的,莫名的,心中卻又傳來些許悵然若失的感覺。
柔軟的大牀、昏黃的燈光、電視、地毯、窗簾,賓館的一切都那麼的真實,可還是覺得特別的夢幻,像是假的一樣。
之前與丁格多日未見,等到兩人約好見面的時間我打算向丁格進行表白時,她被警察帶走了,接着便又是許久沒見過丁格。
後來,兩人用手機聯繫,我買過新手機後,兩人又是每晚進行着視頻通話,這也是我每天最期待的時光,再接着就是丁格手機被收走兩人失去聯繫的那段時間了,直到昨天晚上,我才時隔多日見到丁格。
恍惚覺得過了許久許久……
那漫長的光陰彷彿被無限拉長……
而我本來準備好的表白再也沒能用上,好像我們不知不覺便又在一起了,沒有說過複合,沒有說過我們重新在一起吧,可那種心意相通心領神會的感覺,讓那些都變得有些多餘起來。
然而,想起許多事情,心裡面還是會有些雜亂和沉重。
我們享受着自由的樂趣,享受着綠城的白天和夜晚,卻並未談起過這些日子的過往,也沒有真正徹底的進行過一次溝通,或許是和我抱着一樣的心態吧,丁格似乎也從來沒想過和我聊。
我總覺得我們需要一次溝通,否則我的心裡總是不踏實,總覺得這份感情隨時會消逝一樣。
此時又一次的和丁格呆在同一房間,就像是之前在綠城,在島城,其實如果真的回憶起來,從那些細枝末節來看,丁格對我的情感一直都沒有變過,只是當時的我根本不敢往這上面想。
丁格洗完澡後,裹着浴巾出來了。
她的頭髮溼漉漉的,臉頰上也有着些許未擦乾的水珠,身上也是,那些水珠在房間燈光的照耀下折射着晶亮的光芒,她似乎有着害羞,想要遮掩更多的身體。
我笑了笑,故意逗她一樣掃着她泛着波光的肌膚,丁格的皮膚很是白皙,晶瑩剔透,光滑透亮,加上她此時紅紅的臉蛋有種說不出的誘人。
丁格有些躲閃的望着沒有打開的電視機,一隻手在頭髮上沒有目的的抓來抓去,問道:“你不去洗澡嗎?”
“洗。”
說完我站起身來,丁格側着身從我身旁走過,我笑了笑,走到浴室裡開始洗澡。
當我出來之後,丁格已經鑽進了被窩。大夏天的,她卻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我望着她,丁格更加羞澀了,一張臉在柔和的燈光下泛着紅彤彤的光,那些光澤有些醉人,一時間,我彷彿覺得空氣都變得曖昧起來,一絲絲的旖旎在空氣中頑皮的盪漾着。
我一步步的朝丁格走了過去。
丁格漆黑的眸子漸漸露出驚悚之芒,她又是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脖子都完全蓋住了,只剩下一張臉,頭朝另一側一撇,用命令的語氣對我說道:“你睡那邊,不許過來!”
只是,她命令的語氣中更多的卻是祈求。
我故意逗她,繼續朝她走過去,丁格發出一聲驚呼,特別迅速的用被子將頭矇住了。
我偷偷的笑了笑,然後拿起旁邊櫃子上放的遙控器,說道:“我就是拿個遙控器,你幹嘛啊?”
我說完丁格頓時放下被子,瞪了我一眼,我從牀尾繞到牀的另一邊,兩個人全都躺在了牀上。
我將電視打開,拿遙控器改着臺,丁格也望着電視的方向,兩個人就這麼看着電視改來改去,變換的畫面讓房間的燈光不時的閃動着,誰都沒有說話,只有電視發出些聲響。
我扭頭望着丁格,問道:“你想看什麼?”
“隨便。”丁格心不在焉的說道。
我朝丁格那邊挪了挪,丁格頓時謹慎的目光朝我望來,身體都是又遠離我往後撤了撤,我不由覺得好笑,如果丁格不讓我碰她,我不會碰她的。
我望着她,看着她那張白淨美麗的臉龐,心中又是涌出一股難言的情緒,這股情緒很重,放在我的心中沉甸甸的。
我沒有再看電視,而是對丁格問道:“丁格,這麼多天,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我是真的想聽聽她被父母禁足後的生活。
丁格沒有看我,當聽到我這句話時,她眼眸裡頓時涌出一絲的傷感,她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不想談這個行雲。”
我點了點頭。
既然她不想談就暫時不談吧,我們在綠城好好的玩,其他的等回到蒲城再說。
然而,因爲我的一個問題,本來輕鬆的氛圍瞬間變得有些凝重了,我不禁有些懊惱,我真不該現在提這些東西。
“將燈關了吧行雲,我累了,想睡了。”
“好。”
我暗暗在心底罵了自己一句,本來丁格挺開心的,都怪我!
我將燈和電視都關了,頓時,房間裡沒了亮光,有月光透過窗簾的細縫照了進來,我扭頭朝丁格望了一眼,卻見丁格將頭扭向了另一側,身體也背對着我,這不禁讓我有些說不出的空,空落落的。
安靜之中,我卻有些睡不着,本想說幾句話哄哄丁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丁格卻忽然在黑暗中開口道:“你抱着我睡好嗎?”
她的聲音很輕,透着些嬌柔和脆弱。
我心裡一疼,咬了咬牙,連忙朝丁格的方向挪了挪,黑夜裡一絲絲的聲音在房間裡輕輕的響着,我已經能夠感受到丁格身上的溫度了,她背對着我,身體有些僵硬的蜷縮着,我輕輕的抱住了她。
丁格的身子顫慄了一下。
兩個人緊緊的貼着,我和丁格都沒有說話,但是房間突然變得特別安靜,整個綠城都完全陷入了沉睡一般,安靜的只剩下我和丁格的呼吸聲,我甚至能夠感受到我們兩人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的跳着……
我抱着丁格,感受着她的體溫,心裡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此時的她就像是一株害怕受傷異常脆弱的小草,我只想這樣抱着丁格,保護着她。
很快,丁格的身體有些放鬆了,她的呼吸也開始變得平穩起來,我本來想抱着她和她聊會天的,可是聽着她悠長的呼吸聲,我也不忍打擾她,便沒有再說話。
我躺在丁格身邊,鼻子能夠嗅到丁格頭髮上傳來的洗髮水的清香,而丁格柔軟的身體也讓我有些發熱,我並沒有像丁格那樣很快進入睡眠,而是胡思亂想了一會才睡着了。
我不願意傷害丁格,因爲我能夠感受到她的牴觸,所以我不願意爲難丁格,我真的不想她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
接着,我們又在綠城玩了三天,這三天和第一天沒什麼區別,我們沒有故意的奔着某個旅遊景點而去,就是在公交站牌上看看有沒有想要去的地方,有時候路上碰到一些好玩的,我們會改變計劃,我們不會因爲去不了哪裡而懊惱,玩得就是一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當然,對於我來說,有丁格的地方纔稱得上是風景!
幾天下來,去了很多地方,有名的沒名的,各種各樣吧,丁格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對於我來說,這就足夠啦。
到了晚上,我們依然會住進一間賓館,我依然沒有碰丁格,有時候望着她那雙受傷後而變得敏感和脆弱的眼睛,我心裡真的沒有一絲的情慾,只想就那麼陪在她的身邊,照顧着她。
這一天,我和丁格在賓館數着身上還有多少個現金,錢已經不多了,除掉車費,差不多隻夠明天一天的時間了,丁格便說明天將這些錢花完,我們下午坐車回去,回蒲城。
只是,我和丁格都沒有看天氣預報,於是,到了晚上,整個蒲城下起了漂泊大雨,雨勢猛地就像八月的天,霸道如虎,我看了一下天氣預報,上面顯示明天也有雨,恐怕明天的計劃要泡湯了。
我和丁格坐在賓館柔軟的座椅上,我將腿敲在窗沿上,丁格則將腿敲在我的腿上,兩個人慵懶的望着窗外的雨。
我有些遺憾的說道:“估計明天玩不了了。”
丁格並沒有什麼失落的回道:“玩不了就玩不了唄,反正我們已經開開心心的玩了幾天,還挺累的呢,明天就不玩吧,如果早上不下的話,我們就離開吧。”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聽你的。”
丁格很是滿意的笑了笑,她的視線望着那被雨幕朦朧的玻璃,整個人忽然又是變得有些感傷起來,嘆息的說道:“明天就要回蒲城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中含着些許憂愁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就好似玻璃外那一層靜靜流動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