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霧輕看了一眼寧齊賢和念遙月,又看了一眼寧夜桐和莫婉悅,不由得掩脣笑道:“這兩次這兩個人倒是選了個旗鼓相當。”
自從寧疏痕被完全的禁足之後,朝堂上寧夜桐和寧齊賢的兩派之爭就越發的嚴重。兩個皇子都獲得了朝中文臣的大力支持,寧齊賢自有皇后外家,寧夜桐有丞相府白家,倒是武將卻都沒有急着站隊,估計也是當年南越帝實在是將武將都打壓狠了,使現在的武將根本都不敢輕舉妄動,就怕一不注意招來了吵架滅族之禍。所以念家纔想要念無離去娶含宜,既能全了寧齊賢的心思,也能不招惹到南越帝。而威武將軍在戰場時便對寧夜桐揣着很是複雜的心思,只怕這次與寧夜桐一同出征回來就算他沒有答應寧夜桐什麼在那些文臣眼中,在其他的皇子眼中,他也是站在寧夜桐這邊的,只是寧夜桐也實在不能用個庶女糊弄,也就只能犧牲嫡次女了,嫡長女他卻也是敲打了又敲打,無論如何也不能跟這些皇子扯上關係的!
雲畫意嘆道:“現在這個時候,誰又不是揣着心思的?”
喬水嫺點了點頭,有些奇怪的道:“就算是晉王殿下約了念家的小姐這也沒什麼,可豫王殿下的正妃是白家小姐可是鐵板釘釘的事情,這威武將軍捨得要嫡次女去做側妃不成?而且豫王就這樣大剌剌的帶了莫家小姐出來就不怕撞見白小姐?不擔心白家說什麼?”
永玉不滿的望了白淡月的背影一眼纔看向喬水嫺壓低了聲音道:“你難道不知道白淡月的心思?而且白淡月和寧夜桐之間一直都比較奇怪!”
喬水嫺迷惑了搖了搖頭,她是喬家的次女,又是從小便跟着父母外放在外頭長大的,對京城的事情雖然也知道,但是有些流言或是京城早些時候發生的事情她卻也是不知道的。
永玉見狀看着雲畫意眨了眨眼。
雲畫意失笑道:“我無所謂。”
永玉這才轉了頭看向喬水嫺道:“這白淡月啊……是想肖想我四哥!”
“啊!”喬水嫺驚呼了一聲,卻又覺得失禮,趕忙的掩住了嘴,眼裡滿是對雲畫意的歉意。
雲畫意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在意,這都是早便在京城流傳的事情了,這些權貴之間就算消息靈通的普通老百姓也只怕也知曉一二。不過是因爲畢竟是關於皇家皇子和皇家的媳婦,別人纔不敢擺到名面上罷了,私底下哪裡就少說了?不過只要寧塵言沒有二心,她倒還真沒什麼介意的!
雲畫意接口道:“這豫王肯定也是知道白淡月的心思的,但是卻沒有在意罷了,只怕白淡月不喜歡寧夜桐,寧夜桐也未必看得上白淡月。其他多的不過是自身利益和家族利益罷了。要說上心,這豫王只怕還是對莫小姐更上心一些。”畢竟這白淡月對誰都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冷冰冰的臉跟誰欠了她似得。寧夜桐看起來也不是受虐狂,再美的女人也會讓人沒有耐心的。而莫小姐則不同了,一個是寧夜桐親自拉過來的勢力,一個
莫小姐的容貌雖然是不及白淡月卻也如那海棠一般嬌美明豔,重要的是更識趣一些,寧夜桐自然會更喜歡莫婉悅一些。
“這白家就算在意也不能如何,白丞相和德妃在前朝後宮相輔相成,白家也知道掌有軍權的威武將軍對寧夜桐的幫助,只怕莫婉悅沒有威脅到白淡月豫王妃的位置,白家也不會說什麼。”夏霧輕淺笑着接口道。
喬水嫺深深的嘆口氣:“這當真是極複雜的。”
永玉認同的點了點頭,道:“水嫺,只怕你們喬家也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喬水嫺正有些疑惑便轉頭看向了一邊的樑幽環和喬水煙,竟然見喬水煙已經站起了身子朝着寧齊賢走去。
夏霧輕不由得啞然:“水嫺,喬大小姐跟晉王是相識的?”
喬水嫺也被喬水煙的動作震驚了,想了想才道:“大姐是後頭纔去父親的外放地的,之前一直在京城,好像是早便跟晉王相識的,不過大姐這次回來好像還沒有見到晉王。聽說是父親暫時不允許大姐跟晉王走得太近,大姐爲此還在家裡狠狠的鬧了一場!不過有祖母顧着,父親母親也不敢真的拿她如何,就算說上兩句她都可以跑到跟前哭上一場,現在更是弄得母親都不敢管她了。”
因爲跟喬水嫺相交,雲畫意便也對喬家的事都清楚了許多。這喬老爺和喬夫人倒是明理的,喬老爺對朝中的局勢也看得很明白,他現在剛剛外放回來根本不宜急着站隊,所以纔想獨善其身。但是喬家老夫人卻明顯不這麼想。
原本喬家的老夫人姓陳,家中也不過是四品的官,並且還有在漸漸沒落的趨勢。而喬家當時老太爺是做到了二品的大員,照理說喬家和陳家因爲門不當戶不對當時是絕對不可能結親的,但是喬老夫人曾經也是個有手段的,同樣是在外頭見到了喬老太爺,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一心非要嫁給喬老太爺,原本陳家還嫌她丟人,後來在知道了喬老太爺的身份之後便是全家人都盼着喬老夫人能嫁入喬家,更是趁着在陳家舉辦陳老爺壽辰的時候給喬老太爺下了套,使陳小姐和喬老太爺有了肌膚之親,在衆目睽睽之下喬老太爺也不能不認,只得被逼着娶了陳小姐。不過喬老太爺是個聰明人,後頭便回過了味來,所以對陳家是深惡痛絕,跟喬老夫人也不會多恩愛。後來喬老爺要娶親的時候,喬老夫人還想將自己孃家的侄女說給喬老爺做正室,既隨了侄女的心願也能提拔陳家,還差點又故技重施,算計了自己的兒子和侄女。幸好的喬老爺聰明沒有上套,又有喬老太爺做主重新選了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給兒子,便是現在的喬夫人。喬老夫人自然是處處看不慣喬夫人,挑錯訓斥,因此喬夫人見喬老夫人如此的溺愛喬水煙有心想說,卻無法開口。
喬老夫人本就是小家小戶出身,見識本就淺薄的,再加上喬水煙又是從小養在她身邊,難免就格外的疼愛了些。對喬水煙想要嫁給寧齊賢更是舉雙手贊成,還將當年自己的所有心得全部傳授給了喬
水煙,喬水煙見有人支持自己,反抗起自己的父親母親來也就更是有底氣了!
喬水嫺無奈的嘆道:“算了,我也跟着去看看吧。若是她真鬧了什麼出來也毀了喬家其他姑娘的名聲。”
永玉忙跟着起身道:“我隨你去,她對你一向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有我在她好歹不敢那麼放肆。”
喬水嫺原本想說不用, 喬水煙的性子肯定是在寧齊賢面前是另一個人,不過見雲畫意和夏霧輕都是一臉贊同的樣子也就沒有拒絕,輕聲笑道:“那便勞煩永玉。”
永玉擺擺手,拉着喬水嫺便往一邊去了。
另一邊樑幽環仍舊還是坐在亭子裡,見到永玉和喬水嫺攜手前去挑了挑眉,轉頭望了雲畫意一眼。雲畫意自然也感受到了,轉首報以淡淡一笑。
兩人要走近了喬水煙喬水嫺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沒有錯的,喬水煙現在跟平常的驕陽跋扈可是完全不同的。便站到了一邊沒有再走近。只聽喬水煙無比嬌柔的喚道:“殿下。”
寧齊賢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含笑道:“原來是水煙。你回來了?”
喬水嫺嘴角抽了抽,他父親和寧齊賢都在朝中,她就不信寧齊賢不知道喬水煙早便已經回來了。
喬水煙點頭柔聲道:“水煙許久沒有見過殿下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殿下。”說完喬水煙便看了念遙月一眼,望着寧齊賢的水眸中噙滿一絲幽怨委屈的神色:“不知這位小姐是……”
寧齊賢見狀輕咳了一聲,解釋道:“這是壽陽候府的三小姐。”
喬水煙頓時便明瞭,盈盈含笑道:“原來是念小姐,我是喬水煙。”
念遙月的臉色已經很是不好了,她明顯的感覺到了寧齊賢剛纔面對喬水煙時的那一抹不自在,解釋反倒更令她感到了威脅,眼裡滿是冷笑,道:“喬小姐。”
寧齊賢好歹還知道哪邊更重要,含笑道:“水煙是與朋友一起來的麼?”
喬水煙有心想說不是卻又想到了樑幽環,只得不甘願的道:“是。”
念遙月這才鬆了一口氣,若是喬水煙要跟着他們一起念遙月才感覺自己會被氣死,揚起了笑顏看向寧齊賢道:“殿下,遙月還沒有逛過這十里山呢。”
寧齊賢點了點頭,道:“水嫺,我先與念小姐逛一逛,改日親自到喬家拜訪!”
喬水煙滿腹的怨恨卻不敢放到明面上,只得道:“那水煙恭候殿下大駕!”
寧齊賢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柔聲道:“走吧,遙月!”
喬水煙看着兩人遠去的身影恨得將手中手帕攪成了一團,對一邊的喬水嫺更沒有好臉色,怒聲道:“喬水嫺你過來幹什麼?!你是存心看我笑話的麼?”
永玉攔住想說話的喬水嫺,道:“你好不講道理!明明是水嫺擔心你想來看看,沒想到你狼心狗肺!”
喬水煙啐了一聲:“誰要她擔心!”說完便恨恨的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