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跟着承德和奉善兩人,找了半天才找到胡姐姐所說的“回春醫館”,店面不大,裡面也沒什麼人,只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漢在裡面坐着,看似大夫模樣。

“大夫,我要看病。”我走上前去,含糊說道。

那老漢擡頭看了我一眼,一揚下巴,示意我坐下。

“什麼病?”他隨口問道。

“渾身上下腦袋疼。”我說道,話音剛落,屋裡衆人都是一愣,然後就聽見承德悶聲而笑,奉善看怪物似的看我,連那老漢也詫異的擡頭看我。

我衝着他嘿嘿一笑,接着說道:“頭疼怎麼辦?”

“頭疼治頭。”老漢淡淡答道。

“腳疼呢?”我又問。

“醫腳。”他頓了頓,接着說道:“冒昧問一句,不知客官貴庚啊?”

“二十不到,三十掛零,四十還出點頭。”我笑道。

老漢臉上顯出一絲笑意,笑吟吟的看了看我,又看向我身後的承德和奉善。

“他們是我朋友。”我解釋道。

老漢捋了捋下巴上的少的可憐的幾根鬍子,站起身來,說了句,“請隨我來。”

我回頭衝承德笑了一笑,忙跟着那老漢往後院走去,承德和奉善在身後也跟了過來,醫館後是個小小的院子,我正納悶這麼大個地方,胡姐姐能藏哪裡呢,就看見那老漢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了架梯子,搭在牆上就往上面爬,然後還衝我招招手,示意我也上去。

我看了看承德,承德笑笑,伸手攬了我,縱身一躍就過了牆頭,可是誰也沒料到牆頭這邊壓根就不是地面,貼着牆壁的愣是一個水池,我暗叫一聲不好,身體已經隨着承德落入了水中,唉,看來承德也不會水上飄的功夫啊!後面緊接着又聽見“撲通”一聲,原來是奉善也落入了水中。

幸好水倒不深,只及我的胸口,可是身上卻全都溼透了,早上攏月驚心給我化的妝也全被水打溼,被我用手一抹,徹底顯了原形。

那老漢還蹲在牆頭上一臉無辜的看着我們,我怒道:“爲什麼不早說這邊是水池?”

他眨了眨眼睛,及其老實的回道:“小姐弄的,說是省得有些人自認爲會點輕功就忘了怎麼走路了,所以就在這邊修了個水池。”

小姐?胡姐姐?我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誰讓自己跟着承德耍帥,還真是活該了。擡頭看看承德,只見他略微皺了皺眉頭,抱着我從水裡躍起,幾個輕點落到岸邊。

哇塞,原來他還真會水上飄啊,我一臉崇拜的看着承德,他擰了擰衣角的水,不發一言,臉色有些不好。

“你會水上飄幹嗎剛纔還要掉到水裡?”我問。

“一時大意。”承德輕輕答道,看我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溼透,劍眉又擰了擰,看向那老漢的目光又冷了幾分。

那老漢不慌不忙的從牆頭的另一頭繞了過來,這才領着我們往這個院子裡走去。承德握了我的手也跟了上去,一路上只覺的有綿綿不斷的熱氣持續從承德手上傳來,我不解的擡頭看他,他衝我輕輕一笑,柔聲道:“彆着涼。”

“小姐,有人找您。”老漢在一個小屋外恭聲說道。

“又是誰啊?不是告訴你了嗎,別什麼人也往我這裡帶。”屋裡傳來胡姐姐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我心裡大喜,忙應聲道:“胡姐姐,是我啊。”

屋裡的人明顯一愣,然後就看見門簾被挑開,一個穿了鵝黃色衣衫的女子從屋裡探出頭來,不是胡姐姐是誰,她一臉驚喜的看着我,隨後又看到了我身側的承德,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然後又看到承德身後的奉善,這回可好,胡姐姐臉上的笑容頓時變成了乾笑。

胡姐姐把我們讓進屋裡,看我衣服溼了,笑道:“小丫頭,跟我到屋裡換身衣服吧,這溼衣服穿久了會落病的。”說着不等我答聲拉了我就往裡屋走,看承德跟在後面也想進來,胡姐姐又笑道:“這位公子啊,您在外面等一等?”

我笑着看了看承德,知道他是不放心我,說道:“沒事,我跟着胡姐姐進去,你等我好了,”看他身上的衣衫也都溼着呢,回頭又對胡姐姐說道:“麻煩胡姐姐也給他找身乾淨衣服吧。”

胡姐姐笑笑,吩咐帶我們進來的那個老漢去給承德和奉善找兩身衣服,然後就拉着我進了裡屋。裡面看似是胡姐姐的臥房模樣,擺設倒也精緻,胡姐姐在後面把門掩好,又側耳聽了聽,忙走到牀前,把被褥掀開,打開牀板,下面赫然露出一個洞口來。

我傻在那裡,原來秘道還真是都藏在牀板下面啊!

胡姐姐衝我招招手,示意我跟着她一起下去,我看了看下面那黑黝黝的洞口,又看看一臉緊張的胡姐姐,問道:“幹嗎?”

“趕緊跑啊,這次可沒法給他們下毒了,這兩個人我都打不過,咱們還是跑的好吧,”胡姐姐低聲說道,拉了我的手就要下去,“都怪你這個小丫頭,盡給我惹事,看看你惹的這些貨色,有一個好相與的嗎?”

我一聽胡姐姐竟然也要跑路,忍不住笑出聲來,胡姐姐一聽我笑有些愣了,她本來就是個極聰明的女子,看到我如此,一下子也就反應了過來,把牀板放好,又從衣箱裡掏出件衣服來給我,笑道:“都被你這丫頭嚇丟了神,都忘了你們是拉着手來的了,他是的你的小相好吧?”

瞧瞧,什麼叫小相好啊,真難聽。

“胡姐姐,我有事求你。”我說道。

胡姐姐看着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把衣袖捋了上去。

“好你個丫頭,果真是因爲這個來的啊。”胡姐姐笑道。

我一看到她那副表情,就想到了她曾說過的點七八個守宮砂的事情,不禁大汗,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我的來意,忙笑道:“纔不是你說的那事,我是想問問胡姐姐,又沒有什麼法子能讓我換個相貌?”

“換相貌?”她吃驚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想要光明正大的跟在承德身邊,身份倒還好說,可以僞造,可是這相貌呢,宮裡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我就是那個福榮公主,唯一的辦法就是換了這張臉。

胡姐姐深深的看了我兩眼,輕聲問道:“丫頭,你從宮裡偷跑出來怕被人認出來?”

“所以我必須得換個樣子,我總不能一直躲着藏着啊。”我說道。

胡姐姐若有所思的想想,說道:“小丫頭,這世上哪裡有能讓人換一張臉的法術,既然己經跑出來了,和你那小相好一起跑了不就得了,何必要換相貌?”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我能跑,承德怎麼能跑?看胡姐姐也幫不上我,不由得想起現代的那些整容手術,唉,如果這裡也有這個技術多好,換張臉,那還不根玩似的。

換好了衣服出來,承德還在外面等着,衣服沒換,倒也幹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用了什麼內功,把身上的衣服給烘乾了。

告別了胡姐姐出來,我只覺的心裡更沉了些,相貌是變不了了,難不成真的要做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想到這我就鬱悶,又想到胡姐姐給我切完脈後所說的話,心裡更覺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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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小丫頭,我告訴你實話,上次在宮裡給你切脈時沒太注意,這次仔細察來,竟發現你的脈象我從沒見過,像是一切都對,又像是一切都不對,恐怕我師叔回來了也說不清楚你這體質是怎麼回事,所以說你究竟能不能受孕,我也說不清楚。”

耳邊又想起昨夜承德的話,他說:“榮兒,給我生個孩子吧。”

我只覺的心裡更亂,看看承德,只覺的心裡壓的更加厲害,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承德似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停下腳步,回頭看我,笑道:“怎麼了?榮兒。”

“別叫我榮兒了,以後叫我楚楊吧。”我突然說道,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這個來。

承德微怔,然後挑了挑嘴角,搖了搖頭。

拐過街角,再出來時竟發現是另外一條熱鬧的街道,旁邊一家酒肆正熱鬧,路過門口時我忍不住停了停,擡頭看了看匾上的三個大字,輕聲問道:“什麼字?”

承德看了一眼,淡淡說道:“食爲天”。

食爲天?怎麼這麼耳熟?這不就是唐萱兒開的麼?

“進去,進去,咱們去好好搓一頓!”我笑道,都到了她門口了,還能過去不成。

承德看了看我,淡淡笑了笑,說道:“回去吧,想吃什麼讓他們送過去好了。”

一想承德說的也對,這裡人多眼雜的,而且承德在這繁都知名度又這麼高,萬一要是被人認出了我倒還真是惹禍,我嘆一口氣,不捨的回頭看了兩眼那熱鬧的門口,轉身跟了承德走,剛走了沒兩步,就聽見身後一個低沉的男聲叫道:“楚楊!”

我僵住,身體一下子被那聲音定在那裡。承德握着我的手也是一僵,隨後輕笑着轉回身來,看向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