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的預產期是在三月底,但因爲她懷的是雙胎,醫生預計她會早產,何棠本來是想要順產的,對於生產的疼痛,她一點也不害怕,但是秦理擔心她,畢竟生雙胞胎更容易難產,還容易碰到一些併發症。
何棠笑他瞎操心,秦理倒是振振有詞:“上次有個新聞,一個產婦生雙胞胎時碰到了難產,緊急剖腹產後,一個孩子健康地生下來了,另一個孩子卻因爲缺氧時間過長而得了腦癱,不會說話,也不能走路,一輩子都要人照顧。糖糖,這種事沒有一個萬一的,我一定要盡我所能降低你和孩子們碰到危險的可能,我要他們健康平安地降生,也要你好好地回到我身邊,不出任何意外。”
“阿理,你太緊張了,女人都要生孩子的呀,你弄得我都緊張起來了。”何棠嗔道,“你放心,現在醫學那麼發達,小桔身體這麼糟糕,都能順利生寶寶,我身體好得很呢,絕對不會有事的!”
“可是,小桔只有一個鈴鐺,你肚子裡是兩個寶寶啊。”
“懷孕的課你也都陪我去聽了呀,好像都白聽了似的,醫生說了,我和寶寶都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秦理還是一臉的擔心,何棠笑死了,捧住他的臉頰吻吻他:“親愛的老公,別愁眉苦臉的,東東和西西可聰明呢,他們能感受到我和你的情緒哦,你太焦慮,他們也會不開心的。”
“真的嗎?”
“當然啊。”何棠信心滿滿,“很快了,我和你一起期待,下個月,我們就要見到兩位小秦先生嘍。”
二月,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半月時,何棠住進了醫院待產,醫生和秦理商量,在二月十四日給何棠進行剖腹產手術。
秦理笑呵呵地說:“情人節,多好的日子。”
宋月娥、何慶國和何海一家都趕到了d市,兩家大人在病房外頭聊天時,齊飛飛溜進了房間,何棠住的是vip病房,整個房間寬敞明亮,粉紅色系,十分得溫馨舒適。齊飛飛坐在何棠牀邊,問她:“棠棠姐,明天就要卸貨了,有沒有很興奮呀?”
“興奮得不得了啊。”何棠側躺在牀上,摸摸自己的大肚子,“真是太辛苦了,而且這段日子,我身子不方便,都沒辦法好好照顧阿理,他也滿累的。”
“到這時候,你還記掛他哦。”齊飛飛掩着嘴笑,“到時候孩子生了,你看看他會不會來記掛你,人家不是說了麼,小孩一推出產房,爺爺奶奶和爸爸都圍着小寶寶去了,等到產婦出來時,外頭只剩下自己的爹孃了。”
“阿理不會這樣的。”何棠柔聲說,“阿勉也不會,你生寶寶的時候,阿勉、爸爸媽媽,還有我們,一直都等着你的呀。”
齊飛飛笑了:“倒也是哦。”
話雖然這麼說,何棠心裡倒真的有了個小問號,畢竟,東東西西來得實在太不容易了,她知道在秦家人的眼裡,秦理有多麼重要,她也知道,秦東和秦西的重要程度,絕對不會低於他們的老爸。
第二天,何棠要進手術室了,秦理的輪椅一直陪在她的輪牀邊,直到手術室的門口。該說的話,他們已經說得太多,這時候需要的,只是彼此緊緊地牽一牽手,親吻一下額頭。
“糖糖,我愛你。”進去前,秦理在何棠耳邊輕聲說。
何棠躺在手術檯上,無影燈亮在她的頭頂,令她覺得進了一個虛幻的白色世界。有人用什麼東西蒙住了她的眼睛,有人從她身體里拉扯着什麼,手術刀的叮噹聲響在耳邊,時間彷彿過了好久好久……
醫生和她聊着天:“你叫什麼名字?”
“何棠。”
“今年幾歲?”
“三十二。”
“你先生呢?”
“三十六了。”
“要做爸爸媽媽了,高興嗎?”
“高興。”
“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都喜歡。”
“現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就是有東西在肚子那兒攪,有點難受。”
“放輕鬆,放輕鬆……很快就好了,你做得很棒。”
……
突然之間,何棠心裡被重重一撞,被麻醉了的腹部傳來了很明顯的感覺,有一團小東西被扯離了她的身體,很快,又有一團小東西離開了。
她的心裡瞬間空蕩蕩的,但很快就被另一種感覺填得滿滿當當。
“兩個男寶寶呦,恭喜!來,貼貼媽媽的身體。”何棠睜開眼,看到助產士抱着一個灰撲撲的小嬰兒來到她身邊,小傢伙好小好小,頭髮上、身上還覆着胎膜和血跡,正在那裡伸胳膊蹬腿。到了何棠身邊,他突然變得好乖,似乎還往媽媽懷裡鑽了鑽,母子倆的皮膚緊緊地貼在一起,何棠眼眶一熱,伸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身上,說:“嗨,你是東東,還是西西?你怎麼都不哭呢?”
小傢伙閉着眼睛張了張嘴,助產士笑着把他抱起來,屁股一拍,他“哇——”一聲就哭開了,助產士笑道:“哭那麼響幹嗎呀,要嚇唬弟弟嗎?這個是哥哥,身長四十六釐米,體重二點四九千克。”
更小一點的弟弟也哇哇大哭着來到了何棠身邊,她看着小傢伙皺巴巴的小臉,說:“好小啊,像只小貓。”
“身長四十四釐米,體重二點二千克,小寶的確小了一點哦,需要放幾天保溫箱呢。”
何棠哭了,又笑了,她歪着頭躺在產牀上,在心裡感謝上天的恩賜。寶寶們已經被帶出去了,何棠想象着秦理看到兩個兒子的情景,就忍不住笑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何棠終於被推了出去,她很虛弱,麻醉劑還發揮着作用,可是在產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她卻清晰地聽到了他的聲音:“糖糖!”
秦理坐着輪椅來到了她身邊,他的身後是葉惠琴、秦樹、秦勉、齊飛飛和小秦琪,輪牀的另一面,則是何慶國、宋月娥、何海和黃靜華,所有人都在,一個都不缺。
秦理的左手握住了何棠的右手,拉到脣邊密密地親吻,他紅着眼睛,聲音溫柔:“老婆,你沒事就好……”
何棠綻開了笑,反手握住他的左手,與他手指交纏:“阿理,東東和西西,終於來到我們身邊了。”
hello,小東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