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寧凡沒有太多時間思考那百倍劫閃的事情,因爲牛滿山又來搶奪他的肉身掌控權了。
金焰巨人手中盾劍早已散去,此刻再度激發天牛族的遁甲紋,一拳古魔破山擊轟出,輕易便將那百倍劫閃轟成粉碎。
破碎的劫念紅芒照亮了水域。
此地所有強者都被金焰巨人的強大鎮住了,連血神更烏都奈何他不得!
“這就是那白衣閻羅的力量嗎!竟能輕易壓制血神更烏!”一個個異族強者額頭冷汗直冒,絲毫沒有想到牛滿山會幫助寧凡的可能。
實際上,這個有着遠古大修實力的金焰巨人,雖然是寧凡的萬古真身,但硬要說是寧凡卻又不太準確。
並不是寧凡一個人。
而是寧凡與牛滿山合二爲一的產物!
牛滿山之所以能逃出封印塔,是因爲他將真靈附身在了寧凡體內,更用了一種類似半奪舍的天牛族秘術,將自己的真靈融合到了寧凡身上。
上一次他也是用了類似的手段跑出來的,有一個擅入封印塔的倒黴天影族強者,被他當成了媒介。
可惜那個時候他一出封印塔,便脫離了那個媒介異族,將之滅殺,故而異族一方根本不知牛滿山有類似的附身神通,可將一身修爲全部灌入寧凡體內。
這種半奪舍的秘術與普通的附身不同,風險很大。倘若寧凡心腸夠毒,修爲夠狠,甚至可以吞掉牛滿山的遠古大修修爲,化入己身。
當然,若是寧凡真的這麼做了,短時間內自然好處巨大,等同於直接接收了一名遠古大修的全部修爲;但若是從長遠來看,此舉會直接毀掉寧凡的所有道基,令他終生止步於遠古大修之境,等同於用灌頂的方法直接拔高修爲了,副作用相當明顯。
如此一來,寧凡雖說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卻也不屑於過河拆橋,暗中吞噬牛滿山的修爲了。
而牛滿山正是瞅準了這一點,纔敢借寧凡的肉身,施展秘術逃離封印塔。
數個時辰內,他會和寧凡共同使用肉身;數個時辰後,這種半奪舍會失效,他的真靈會從寧凡體內脫離。
到那個時候,寧凡又會變回原本的修爲;但眼下,他卻可以任意使用牛滿山的修爲,來囂張,來放肆!
這種半奪舍的狀態,讓寧凡幾乎有點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自己是寧凡還是牛滿山了?腦子有點混亂呢。
那感覺很奇妙,雖然神智有些錯亂,但渾身上下卻力量充沛,只要一念動,便可摘星拿月,易如反掌!
當初蠻荒之戰,寧凡也短暫地體會過遠古大修的感覺,那一次,他讓眼珠怪附身,和陰墨老祖一戰,震驚天下。
這一次,他又一次機緣巧合,令遠古大修附身,短暫獲得了大修層次的力量。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當初的寧凡修爲尚弱,故而陰墨一戰,他幾乎全程都在充當看客;而這一次,他的神靈識海,隱隱可與牛滿山的意識分庭抗禮。第一拳重創血神更烏,第二拳擊碎百倍劫閃,這裡面有一半是牛滿山在出力,剩下的一半,則是寧凡的功勞!
“牛!牛!牛!”
血神更烏好似瘋了一般,接連不斷地朝金焰巨人釋放着百倍劫閃。旁人認不出寧凡有牛滿山附身,它豈能認不出!牛滿山近在眼前,它定要把牛滿山暴揍一頓,才能罷休!
轟轟轟!
一道又一道足以滅殺弱小準聖的百倍劫閃,被血神更烏不要命地轟出,繼而又被金焰巨人輕描淡寫地揮動鐵拳,砸滅了。
金焰巨人使用的古魔破山擊,不是普通的破山擊,而是融合了天牛族遁甲皮紋的破山擊,威力遠超血神更烏的百倍劫閃。
而當古魔破山擊的連擊優勢發動,金焰巨人一拳重似一拳,所佔的優勢越來越明顯!
當連擊數達到八百左右,金焰巨人只一拳,便轟滅了十根百倍劫閃的光柱,威力已是百倍劫閃的十倍!
轟!
又是一拳八百古魔破山擊!
血神更烏龐大到無法形容的血肉之軀,竟被金焰巨人一拳打穿,血染水域!
重傷!
這一拳直接命中要害,使得血神更烏的氣血量有了巨大削弱,直接削減了十分之一左右!
血神更烏髮出淒厲的慘叫,那慘叫聲傳到此地強者的耳中,所有人都震撼地說不出話。
這就是寧凡的真正實力嗎!
血神更烏在他手中,竟好似毫無反抗之力!
“嚕希希嚕嚕嚕嚕嚕!”
慘叫聲中,血神更烏怒意更重了,將體內寄生了上千萬水蛭全部釋放了出來,向金焰巨人發動攻擊。
上千萬水蛭,因吸食血神更烏的氣血生長,一個個全都強大無比,最弱的都是真仙實力;水蛭大軍之中,仙帝級別的存在,便有超過百隻!
上百隻仙帝級別的水蛭,領着上千萬真仙之上的水蛭,那氣勢極其駭人,便是二階準聖見到這一幕也要頭皮發麻。
可惜,它們面對的不是二階準聖,而是達到三階的遠古大修!
“一百名仙帝麼,就算是本座,都要費些力氣了…”口中說着忌憚,但金焰巨人的臉上,哪有半點忌憚。
只有牛滿山一貫的目中無人,以及寧凡一貫的冷靜沉着。
召喚,天牛腸胃!
牛滿山冷笑一聲,居然將自己的腸胃空間召喚了出來。而後鐵拳連揮,古魔破山擊輕易就將成片成片的水蛭滅殺。
沒有一隻水蛭能近它的身!
只因這不是普通的古魔破山擊,而是一名遠古大修在發怒,在揮拳,便是仙帝,捱上一拳也得斃命!
轟轟轟!
成千上萬的水蛭被滅殺,屍血全都被蠕動的天牛腸胃給吞吃了。
只二十息不到,牛滿山接連揮出了數百拳,將眼前的上千萬水蛭全部擊斃了。
水蛭的屍體,則全都被天牛腸胃吃掉了…
嘶!
水底全都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任誰看到有人在二十息之內殺光一百名仙帝,都無法冷靜的!
反而是金焰巨人一臉嫌棄,將腸胃空間的召喚解除,厭惡地打了一個飽嗝。
“太難吃了!這些水蛭的味道,噁心地簡直就像本座憋了幾百萬年的大便!若非爲了補充體力,本座打死也不生吃這些噁心玩意!”
吼!
血神更烏被金焰巨人侮辱性的言語激怒了!
它的一生,從未有如眼下這般憤怒過!
空前憤怒的結果,是它的巨型身軀居然散發出某種奇異光芒,開始了某種進化。
更烏持環進化!
傳聞更烏一族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有機會在短時間內進化成【持環更烏】。
持環更烏,顧名思義,就是持有聖人環,可大幅提升更烏一族的實力!
“太好了!是持環進化,血神大人要進化成傳說中的持環更烏了!若持有聖人環,那閻羅小兒便是再厲害,也絕對不會是血神大人的對手!”
對更烏一族有所研究的衆異族準聖,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皆是喜不自勝。
原本見識過寧凡的強大後,他們都對戰勝寧凡一事不抱希望了。可此刻,血神更烏在極端怒火之下進化,又一次帶給他們信心。
血光,漸漸從血神更烏的巨型軀體之上脫離,在它的口中,幻化出了一個血色光環!
相比於血神更烏巨如星域的身軀,這血色光環太小,太小。然而此地的強者,卻無一人敢忽視這血色光環。
因爲這血色光環不是旁物,正是始聖才能擁有的始聖之環,卻在更烏極端憤怒之下,幻化了出來!
“持環更烏麼,有點麻煩了…”金焰巨人皺了眉。
便在血神更烏進化出始聖之環的瞬間,一道猩紅光柱從其口中打出,直奔金焰巨人而來。
仍是攻擊方式單一的劫閃!
但這一次,卻不是以往的百倍劫閃,而是…三千倍劫閃!
這等威力的劫閃,絕對不是常態狀態的血神更烏能夠釋放,常態之下,百倍劫閃便是它的極限。
可它此刻不是常態!
始聖之環拿在森羅手中,和拿在血神更烏手中,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此刻的血神更烏,持有始聖之環,藉助此環之力,它的劫閃纏繞了第三步輪迴之力,竟使得劫閃的威能達到了恐怖的三千倍!
金焰巨人全力揮拳抵擋,甚至將遁甲紋的防禦開啓到了極限,然而仍舊無法完全卸掉這一擊的傷害。
噗!
金焰巨人咳出一口鮮血,雖勉強擊退了三千倍劫閃,但還是受了些傷勢。
也因爲這些傷勢,金焰巨人的眼中,有了一絲狠色,一瞬間換成寧凡來主導身體。
三千倍劫閃,固然可怕,但與三千古魔破山擊相比,又如何!
“小子,持環更烏不可力敵,我們姑且撤退吧。有本座在,縱然打不過持環更烏,但要帶你們安全離開此地,還是很容易的…”意識深處,牛滿山的意識對寧凡勸道。
“前輩不是要吃烏賊糰子嗎!還沒吃到口,就這麼離開,豈非一大憾事!”
吼!
血神更烏又釋放出一道三千倍的劫閃光柱,滅世般襲來!
金焰巨人周身,十字光環陡然開啓,大把回神米塞入口中,雙拳連揮,迎着三千倍劫閃光柱衝了上去。
轟轟轟轟轟轟轟!
十七拳!
金焰巨人連出十七拳古魔破山擊,才擋下三千倍的劫閃,雖擋下,但卻又一次被那劫閃力量震傷。
血神更烏沒有給金焰巨人休息的時間,緊隨前一道三千倍劫閃,發動了第二擊。
但這卻正合寧凡心意!
就是要這樣纔好!
就是要這樣一擊連着一擊纔好!
唯有勢如暴雨的對轟,才能體現古魔破山擊的強大,若是斷斷續續的對攻,反而會打斷古魔破山擊的連擊之勢,令連擊數重新計數!
倘若是那種靈智較高的遠古大修,看穿了古魔破山擊的弱點,絕對會卡住時間,在適當的時候干擾金焰巨人,打斷金焰巨人的連擊。
可惜血神更烏有那個智商嗎!
沒有!
它的智商連三歲小孩都不如,更因爲怒火燃燒,連最後一絲思考能力都失去了,這才進化成爲逆天無比的持環更烏。
沒有智慧的生物,寧凡何懼!
轟轟轟轟轟轟轟!
金焰巨人絲毫不懼三千倍劫閃,鐵拳暴雨般打出,要將眼前一次次轟至的三千倍劫閃全部毀滅!
三百拳以前,金焰巨人需要十七拳,才能擋下一擊三千倍的劫閃。
六百拳以後,擋下劫閃一擊,只需十二拳!
八百拳以後,只需十拳!
一千拳以後,只需九拳!
兩千拳以後,只需三拳!
三千拳以後,只需一拳!
一拳之威,竟可以正面轟碎三千倍劫閃,再不受任何傷勢!
這一刻金焰巨人的恐怖氣勢,連牛滿山都怕,然而寧凡卻沒有懼怕,只有古魔破滅意志貫穿身心!
魔威如天!
三千拳,不是寧凡的極限!
自三千拳開始,金焰巨人逐漸佔據上風,開始再度壓着血神更烏打。
四千拳!
五千拳!
六千拳!
血神更烏的三千倍蠻閃已經完全不是金焰巨人的對手了!
七千拳,金焰巨人一拳之威,竟直接打爆了血神更烏口中的始聖之環!
“閻羅小兒居然連始聖之環都打爆了!在這末法時代,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嗎!”異族準聖們全都嚇得發抖。
當八千古魔破山擊打出時,血神更烏的巨型肉身,竟被金焰巨人一拳打爆!
整個水域都是血神更烏的破碎肉身,以及從肉身內部掉落出來的古老財寶!
那拳芒波動橫掃開來,更是將此地所有生靈全部捲入了拳芒風暴之中!
衆異族準聖直接被拳芒風暴撞飛,皆狂噴鮮血,弱一些的異族強者,則直接隕落在了拳芒之下!
直接苦苦抵禦血神更烏的返天大陣,也在這一刻,真正被拳芒震碎,陣法下的所有東天修士,都被捲入到了拳芒風暴當中!
“不好,玩大了…”
金焰巨人面色一變,將護體金光開啓到最大,將所有東天修士罩入其中。
幸而他出手保護地快,否則這些東天修士怕是有不少人會捲入拳芒風暴隕落的,那可不是寧凡想要的結果…
寧凡對於力量的控制力似乎還不夠呢,不過想想也是,這種連血神更烏都能打爆的力量,當然不可能被尚是仙王修爲的寧凡掌控自如的。一個不慎,莫說反噬自己人了,便是反噬己身都有極大的可能。
“希希嚕…希希嚕…希希嚕嚕嚕…”好可怕,好可怕,這人是怪物!
無數烏賊碎肉當中,一隻只有螞蟻大小的烏賊真靈,悄然逃走了。
寧凡當然注意到那隻逃走的烏賊真靈,他本想去追,可卻被牛滿山勸阻了。
“放它走吧,更烏一族若是拼死,可引爆真靈。它們的真靈自爆,可普通人不同,威力是普通真靈引爆的數十倍,故而很多真界修士都愛捕捉更烏真靈,當做爆炸物使用,殺傷力極其驚人…以這隻更烏的修爲,若決心引爆真靈,整個東界河都會被夷平,其爆炸之威,甚至能波及到東天仙界,將一半以上的東天仙界毀滅…若你沒有聖人級實力制住它,還是不要把它逼上絕路…”
一聽此言,寧凡暗暗一驚,哪裡還敢捕捉那螞蟻大小的更烏真靈。
如此不起眼的真靈,一旦自爆,居然能夷平整個東界河,毀掉半個東天仙界…若真逼得更烏自爆,寧凡自己能不能保命,都是兩說…
衆異族準聖一見血神更烏都被打爆了,誰還敢留在這裡,一個個全都不要命的逃離了此地,生怕被寧凡擊殺。
今日寧凡魔神一般的身影,絕對會成爲他們日後的道心陰影,阻礙他們一生!
陣陣虛脫感傳遍寧凡全身,虛脫的並不是寧凡本人,而是牛滿山的力量。
與血神更烏一戰看似簡單,但卻將牛滿山剛剛甦醒、爲數不多的力量用了個乾乾淨淨。
十字光環可以無限補充寧凡的法力,卻無法補充牛滿山的法力。
擊敗血神更烏以後,寧凡的修爲就已經跌落回常態了,已經無法發揮遠古大修級實力,哪裡還有餘力擊殺那些個異族準聖,只能眼睜睜放他們逃掉。
對此,寧凡既感到遺憾,卻也鬆了一口氣。倘若敵人不逃,而是掉過頭來圍攻他,他反而要頭疼了。
自己有幾斤幾兩,寧凡還是知道的。能夠擊敗血神更烏,靠的都是牛滿山的修爲,他雖然也有不少出力,但卻不是取勝的最主要因素。
一名準聖他都打不過,若是以本身修爲,面對十三名異族準聖的圍攻,他絕對沒有好下場。
“我沒有本事追殺那些異族準聖,這也是最麻煩的地方。若是那些異族準聖見我沒追過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能反應過來,知道我已經沒有餘力再戰了…要不了多久,他們一定還會回來的,所幸仙皇封印已經修復,在他們反應過來以前,我有大把時間,帶着其他人撤離此地…”寧凡暗道。
當然了,撤離此地以前,還有兩件事要做!
一是順手收走此地數之不盡的更烏肉塊、古老財寶。
二是從界河水底帶走一個人…
寧凡退出萬古真身,擡手間將整個水域的更烏肉塊、古老財寶全部收走,而後帶着一衆東天修士返回水面。
將這些東天修士送出水後,寧凡卻又轉身,準備回到水中,回到第六路界河水底。
“爹爹,你去哪兒!”仙蘿莉一把拉住寧凡的衣袖,不讓寧凡回到界河水底。
水底的一幕幕,讓她受了不少驚嚇,那麼危險的地方,她可不願意讓寧凡再回去冒險的。
葬月等人雖然沒有阻止寧凡,但同樣疑惑地看着寧凡,等待寧凡的解釋。
“不必擔心,我只是去水底接一個人,不會再和那些異族準聖交手的。”寧凡一笑,回答道,拍拍仙蘿莉的頭,轉身躍入水中。
聽寧凡這麼說,葬月頓時沒好氣地撇撇嘴。
她用腳趾頭思考,都知道寧凡冒險跑回水底,是去接女人,而不是男人。
好色到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程度,她誰都不服,只服寧凡…
至於向螟子等東天老怪們,則會心一笑,表示理解。
英雄難過美人關,拯救東天的英雄,看來是要去水底接他的美人了…嘿嘿,這等風流韻事,想必很快就能成爲東天修士的談資了。
至於安全問題,他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寧凡重返水域會有危險,因爲他們已經開始迷信寧凡的強大了。
在他們眼中,寧凡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遠古大修,又或者,有某種手段能在短時間內達到大修級實力。
這樣的寧凡,是不用擔心其安危的,該被擔心的,應該是那些個異族準聖吧…
“可我還是有些擔心爹爹…別人看不出來,但仙仙看得出來。爹爹之前使用的遠古大修力量,感覺不對,絕對不是他本身的力量…那個力量在和大烏賊打鬥的時候,應該已經用光了,爹爹這一次回到水底,萬一遇到危險,該怎麼辦…”其他東天修士都在爲劫後餘生而歡喜,可仙蘿莉笑不出來,她在擔心爹爹。
“好了,不用擔心那個小霪賊。他那麼狡猾,怎麼可能會冒險,此行肯定是胸有成竹的,就算力量不足也能自保。該被擔心的,是我們纔對。我們一行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尤其是幾名準聖,傷勢最重。若不快些趕回最近的關隘治療,恐怕會有準聖因爲重傷而跌落境界了…”
“可就算爹爹沒事,我還是擔心啊。我覺得,爹爹會再帶一個女人回來…仙仙不開心,仙仙討厭別人和仙仙搶爹爹。”
“哼!不止是仙仙不開心,葬月姐姐也不開心呢。不對,我有什麼好不開心的。他愛找多少女人就找多少女人,關我什麼事!”
…
葬月等人猜對了一點,寧凡去而復返,回到第六路水底,確實是爲了接走某個女人。
但此事與好色無關,寧凡承過阿芙洛的恩情,此舉只是爲了順手送個人情罷了。
當然若是不順手,他還會不會去救阿芙洛就不一定了。
事實上,他早就聽說阿芙洛被關入異族死牢,但卻遲遲沒有出手相救,便是這個原因。恩情是有,但他早已還了當日的提點恩情。回到異族是阿芙洛的意願,寧凡遵從了這份意願,將阿芙洛放走了;阿芙洛卻因此,反而被關進異族死牢。這是阿芙洛自己要回水底的,一切後果,理應由她本人承擔。
話是這麼說沒錯。
但若是寧凡順手就能救走阿芙洛,他也不介意救一救此女的。
從前,阿芙洛所在死牢的周圍,肯定有異族準聖坐鎮,他哪有本事去救?
但現在不同了。
此刻異族準聖們都在忙着逃命,惶惶如喪家之犬,哪有閒心理會阿芙洛這等小事,倒是給了寧凡一個趁虛而入的機會。
第六路水域某處,原本正在匆匆逃命的衆異族準聖,忽然停了下來。
“大神司,爲何停下!”有人驚疑不定,問道。
“不好!上當了!我等已經逃了半個時辰,但那閻羅小兒居然沒有追上來!這裡面,似有不對!”異族大神司面色難看道。
“大神司是說,那閻羅小兒打敗血神更烏後,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面對我等的圍攻,故而纔不追我們?”有其他異族準聖順着大神司的提醒,猜測道。
“沒想到閻羅小兒都沒來追我們,我們居然心驚膽寒地瞎逃了半個時辰,真是太丟臉了!此事若是傳出,我等紫薇仙修還有什麼榮耀可言!”有人惱羞成怒。
“既然閻羅小兒已經沒有餘力和我們打了,不如我們再殺回去,殺他一個回馬槍?”有人建議道。
“不妥,不妥…問題的關鍵是,我們只是到閻羅小兒餘力不足,卻不知道那閻羅小兒還剩下多少力量。他的力量所剩無多,是肯定的,但這個無多,究竟是多少,卻不好說。或許他還擁有擊斃七名準聖的力量?或許他還擁有手撕五名準聖的力量?或許還能斃掉三人?或許一人都擊殺不了了?又或許搏命之下,他雖然會死,卻還能將我等一個不剩地全滅…沒弄清此事以前,我們貿然回去,可能會因爲莽撞,付出慘重代價…”異族大神司否決道。
“可這是那閻羅小兒難得一遇的虛弱時機!若他修整完畢,我等誰是他的對手!他可是連血神更烏都能打爆的古之神魔!若是等此人修整完畢,捲入重來,來滅我等紫薇後裔,我等紫薇後裔怕是一個都活不了!”
“哼!他不敢的!逼得急了,血神大人真靈自爆,他也休想落得好!若非如此,他豈會放血神大人的真靈逃走!”
“可這是閻羅小兒難得的虛弱時機…”
“他可能已經逃出水域了也說不準…”
“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回去看看,就算不和他交手,也敢探查探查他的虛實。像這樣什麼都沒弄清,就嚇得狼狽而逃,絕非我紫薇仙修一貫作風!”
“不錯!我等還是應該回去調查一二的…一是調查此人底細,若他已經不在,我們還應該調查一下仙皇封印的修復情況,看看還有沒有將之破壞的可能…還有一點,血神大人被打爆的碎肉,可都是絕佳滋補之物,也不知那閻羅小兒有沒有將所有碎肉都收取走…”
隨着異族大神司一聲令下,所有異族準聖調轉方向,開始朝着天影族遺蹟所在返回。
便在異族準聖們爲此事而忙碌的時候,寧凡卻悄然遊向了另一個方向——第六路水域異族神殿所在之地!
以寧凡的情報能力,輕易便得知,異族的死牢是在神殿之內。
對於異族而言,死牢中的死刑犯,都是絕佳的祭品,可通過獻祭,獻給血神更烏服食。
死牢中的祭品事關重大,一般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死牢的,便是準聖想要接近死牢,都需要大神司的命令。
死牢守備森嚴,平常都會有一名以上準聖、十名以上仙帝把守。
可眼下不同了。
因爲天影族遺蹟傳來的驚世大戰氣息,所有異族仙帝不明真相,都朝天影族異族趕去了。
這是異族神殿守備最空虛的時候。
也是寧凡救人的最佳時機!
死牢中有上千囚室,阿芙洛被關在最深處的一列囚室之中。
囚室四壁刻滿了封印水元力的符文,對於水族而言,有着無比強大的鎮壓效果。
阿芙洛無悲無喜,看着囚室牆壁,但若是仔細看,會發現她的眼中,實際上深藏了一絲苦澀。
她不該回來的。
不該回來的。
阿芙洛怎麼都沒有想到,當日寧凡將她擒走,無形之中,居然救了她一命。
就在她被擒走的日子裡,絕大多數的鮫人族勇士,都被當作祭品,餵食給了血神更烏。
大神司欺騙了她…
大神司明明承諾過,只要她一個人當作祭品就夠了,但實際上,除了大神司的鮫人族心腹以外,所有人都是內定的祭品,沒有一個無辜鮫人可以生還…
都死了…
她的族人們都死了…
活下來的幾個男性鮫人,也通通成了鮫人族的叛徒,將靈魂出賣給了大神司,這才得以保命…
“我本以爲,我的歸來可以救下所有鮫人族人,但原來,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再過不久,我也會成爲祭品,被獻祭給血神更烏吧…族人們都死了,就剩我一個人,或許死了也好…”
“但爲什麼我會不甘心…我會想,給族人復仇…”
“大神司也好,血神更烏也好,都是我傾盡一生之力也無法戰勝的存在,可我不想放棄…我不甘心!那些族人被血神更烏吃剩下的遺骨,是何等慘狀,我無法遺忘!”
阿芙洛苦澀一笑。
不甘心又如何…
她連逃出囚牢都做不到,又談何復仇呢。
可笑的是,異族大神司一見她居然擁有了本我因果種,前途無量,居然願意幫她除掉祭品身份,招攬她來對付寧凡。
當得知族人全部被獻祭,她怎麼可能還幫大神司做任何事情。
尤其是那件事情,居然還是對付寧凡,她就更加不可能同意了。
和另一個自己相遇,她共享了很多記憶,也共享了那個女人對於寧凡的複雜感情。
這種感情是不真實的,建立在一次次的媋夢當中,只有**的碰撞,沒有靈魂的交流。
但無論如何,寧凡的身影,都刻在了她的內心深處。
無論是這個世界的自己,還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都將寧凡留在了心裡。
阿芙洛柔掌一招,取出半隻金箭。
當日她折斷金箭,一半交給寧凡,一半留給自己。她承諾要回報寧凡的恩情,可惜,她都已經自身難保了,怕也沒有機會回報那份恩情了。
那可是本我因果種的大恩呢…
【若你有困難,只要不傷害我紫薇仙修的利益,持此箭簇來,我可以替你完成一件事。你對我有明聖路之恩,若我有成聖資質在,大神司或許會對我鮫人族手下留情…此恩很重,必報之!夢郎,不,寧凡,再見了!】
再見了…
再見了…
“聽說你的族人都死了…你要保護的東西,似乎已經不存在了…”一道聲音忽然從囚牢外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皆仙王守衛的慘叫聲。
阿芙洛芳心一顫,這個聲音交纏她兩個世界,她怎會不記得!
是寧凡!
但寧凡怎麼會在這裡!他可是紫薇仙修人人喊打的白衣閻羅呀!
因爲隔着囚牢的禁制,阿芙洛感應不到外界的大戰氣息,自然不知外界發生了何等大事。
她豁然站起,扶住囚牢的鐵欄,卻又被鐵欄上的符文彈開。
她不可思議地看着鐵欄外,寧凡分開血染的水流,踏着守衛們的屍骨,走到她的跟前。
逆海劍一劍斬開了囚籠!
不只是囚籠,整個異族神殿都被寧凡一劍劈開!這裡是東界河的紫薇仙修最神聖的地方,但卻被寧凡毀去。這一次,紫薇仙修算是要被寧凡永遠釘到恥辱柱上了。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阿芙洛紅了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
被最最親密的戰友們背叛,卻被曾經的敵人拯救,這算什麼,算什麼!
“既然那麼不甘心,就不要在這裡等死了。你雖是異族,但看在我的面子上,日後生活在東天也是可以的。”
“東天,我…”阿芙洛沉默不言。
她從未吃過一個東天修士。
當初出水以後,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斬殺東天修士,便被寧凡擒走。
理論上,她和東天修士沒有什麼血海深仇,可是她是紫薇後裔啊,可以和那些紫鬥後裔生活在一起嗎…
可以,背棄自己的祖先,背棄自己的信仰嗎…
“給你三息,再猶豫,我便捉你走好了,再一次將你關入玄陰界,取你淚水…”寧凡沒好氣地說道。
他雖說篤定異族準聖們短時間內不會返回神殿,卻也不敢在這裡浪費太久,萬一有準聖提前回來了呢?那可就不易脫身了。
“關、關入玄陰界也好,反正我不想在東天生活…”似想到了什麼香豔回憶,阿芙洛俏臉佈滿紅暈。
“也就是說,你寧願被我關在玄陰界折辱,也不願意好端端在東天活着是麼…”寧凡嘴角抽了抽。
心道阿芙洛莫非有受虐傾向?被他不小心開發出來了?
他倒是誤會阿芙洛了。
實際上,阿芙洛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普通的東天修士罷了。從前都是當做敵人看待,如今一時半刻,很難改變觀念。
可寧凡不知道啊。
他從未接觸過有受虐傾向的女子,心想着要如何安排,才能讓此女滿意。
此女既然想繼續住在玄陰界,那便讓她住吧,玄陰界那麼大,多她一個不多。
問題是怎麼住…
“牛前輩,你閱歷豐富,聽說過這種有受虐傾向的女子嗎?”寧凡在意識深處詢問道。
此刻牛滿山意識虛弱,哪有閒心和寧凡閒聊,聽寧凡這麼一問,想也不想便敷衍道,“哦,這種女子啊,我聽說過,一個個都是磨人的小妖精,給糖不吃,給鞭子才吃,想要讓她們高興,絕對不能對她們好,要如此這般…”
牛滿山胡言亂語了一番,便因爲意識虛弱,沉睡了。
所以後來因爲他的胡言亂語,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是一概不知的,也完全不想爲此負責。
於是乎。
當阿芙洛再一次住進玄陰界後。
她被寧凡以繩索困在了牀上。
“你幹嘛捆着我,還捆得這麼、這麼羞恥…”阿芙洛下意識想要反抗,然而承了寧凡的救命之恩,她內心已經有了以身相許的念頭,就算寧凡如此對待她,她也只當寧凡癖好古怪,不會反抗。
只會忍着羞澀承受…
“居然沒有反對我捆她,看來牛前輩沒有騙我,有着受虐傾向的女子,果然癖好都很古怪,居然會喜歡被人捆着…”
寧凡暗暗腹誹,面上還是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對阿芙洛道,“你關在囚室已久,今日先在此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去做,有什麼需要,你可以傳音給我。我與玄陰界心神相連,聽到後自會來滿足你的需求…姑娘放心,我對於有着特殊癖好的女子,不會歧視的。”
寧凡言罷,閃身飛出玄陰界,獨留阿芙洛一人,羞憤不已。
寧凡居然說她有特殊癖好!
寧凡才有特殊癖好好嘛!
正常男人誰會把身體虛弱的女人四仰八叉捆在牀上嘛!
變態!
太變態了!
阿芙洛在內心腹誹寧凡的行爲,這一切,寧凡自然不知。
一救完阿芙洛,寧凡便憑藉搜寶羅盤,感應到有數名準聖正朝着神殿趕回。
想必是那些人感應到神殿被人毀掉,這才急着趕回吧。
有異族準聖馳援而回,寧凡哪裡還敢在此地久留,匆匆離去了,當然也就沒有閒心考慮阿芙洛感受的…
可憐的阿芙洛就這麼被捆在牀上,捆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