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墨此刻如當初孔蒙所說的那樣充滿了糾結。一方面他已經相信自己可能不在原來的世界,另一方面他心中還有僥倖存在。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有僥倖便是有……希望,然而有的時候,希望便是毒藥啊。
有希望的人生就充滿快樂,至少不會絕望,充滿痛苦。這是他二十年來悟到的唯一有用的東西,他所能做的就是不絕望。
此刻,朱子墨有些愣愣地看着孔蒙師兄捕回來的獵物。這是獵物麼?他找了十幾分鍾才找到這些……嗯……東西,這哪是什麼動物屍體,根本就是一團血肉糊糊的肉,他愣愣的,“孔蒙師兄把它解刨了?!”
說着,他心中詫異,但也沒多想,迅速將這些肉轉移。將這些人和還沒有拔毛的鷹放在一起,並把他們放在樹上,又用樹枝多加掩飾。
做完這些之後,他背離火車遠去。
朱子墨大概走了三公里遠的樣子,盤坐在樹上開始練習火球術。
半個小時後,朱子墨右手中出現一團拳頭大小的淡青色火焰,這團火焰看起來很溫和,只是靜靜燃燒,有一種可愛的感覺。
可是朱子墨卻知道,這團看起來不怎麼樣的火焰到底有多恐怖。隨着他進入淬體之境,靈力流轉更加順暢,儲存的靈力多了幾倍,控制力也是成倍增長,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輕而易舉的修煉成了火球術。
當他一開始的那個火球在凝聚就要成功的時候,突然極不穩定起來,看起來似乎馬上就要爆炸了,嚇得他立馬朝身前扔了出去。
轉瞬之間,“轟”的一聲劇響。
朱子墨只覺得身前撲來一股強勁的氣浪,心中震撼,連忙又退了幾步。
他看着失敗的火球術造成的破壞,心中倒吸一口冷氣,後怕的同時也是一喜。他只見地上有一個方圓一米大小的坑洞,兩根七八人合圍的大樹底部被炸成木屑,並在飄落的同時化成灰燼。
“這就是靈脩的真正力量麼?”朱子墨看着火球術照成的破壞,自言自語,“果然是體修和武修不能比擬的。”
之後,他練習的時小心了很多,不僅全身覆蓋上靈力,速度也減慢了下來,但即便這樣,半小時不到就成功修煉成了火球術。
朱子墨估摸着現在的時間,大概才晚上9點的樣子。他也不着急,開始練習起他誤打誤撞弄出來的風刃術。
這一次的修煉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可惜除了能把風弄得大一點外,並沒有什麼效果。不過朱子墨並沒有沮喪,畢竟沒有正統的法術可以修煉。他這樣想着,他又想起了孔蒙師兄的話,於是決定去看看那些人。
如今朱子墨火球術修成,心中也真正有了幾分底氣,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看起來自信十足。
他恢復好靈力之後,迅速向被趕出去的那支隊伍潛伏而去。
淬體之境的好處的就是,他現在可以隨時入定,吸取天地靈氣,補充速度大爲提升,身體所容納的靈力也是之前的七八倍的樣子。
片刻之後,朱子墨到了那隊人的營地。這個營地是個山丘的一角,並且剛好有個小山洞,但也僅僅能住下十幾人。
朱子墨默默看着,這些人點了三堆篝火,十幾個大漢住在山洞中,其他人圍着篝火取暖,一個個面布愁容。
【怎麼沒看見陳水他們?】朱子墨眉頭一皺,心中想着,正在這時,那邊傳來聲音。
“今天我們吃什麼?”其中一個圍在火焰旁的青年泄氣問道。
坐在這個青年身旁的正是何兵,此刻他臉色極差,陰涔涔的,沒有回答。他本以爲這些人跟着他走,都會聽他的安排。憑着自己的學識,這樣大家或許就能衣食無憂了,不僅幫助了自己,也幫助了其他人,藍圖都已經構想好了……
可事實並不是那樣,他帶着五十幾人來到這裡。這個山洞原本是他看中的辦公室,可惜還沒有說出口,大部分人就開始露出兇惡本性。開始還很剋制,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些人開始搶劫起來,不,他們是收繳起來。
反抗的人被一陣教訓,打得頭破血流,直到沒人再反抗,還好沒有出人命。可是最可恨的是,有人忍受不了壓迫,於是逃向火車,可卻被那邊的人攻擊。
他們拿走了身爲弱者的東西,一些少量的藏起來的食物,還有現在急缺的器具。這是**裸的搶劫,不關乎道義,只是爲了更好的生存。
這時,林中有聲音傳來。
衆人望去,有三人架着一人從樹林裡回來了,架着的三人罵罵咧咧。
“老大,我們抓到一個叛徒。”其中一人喊道。
朱子墨看着被架起的那人,只見那人鼻青臉腫的,看不出樣子,他額頭還有不少血,全身泥土也不少。
【應該是混亂中被抓回來的吧!】朱子墨雖然心中疑惑,但也冷眼旁觀,並不急於出手。
這時,一個身穿風衣,三十一二歲的大漢走了出來,腳步沉穩,滿臉橫肉,看起來應該是豪爽之人。可是他目光陰鷙,在火光的照耀下忽閃忽滅,讓人捉摸不定。
大漢走到被抓那人的身前,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馬山。”那人聲音顫抖,心中充滿懼意。
“馬山,你們爲什麼要逃?”大漢說道,“還有,我弟弟在那裡?”
朱子墨聽到這裡,瞳孔微縮,【原來是陳水那些人。】
“這個……這個……”那人惶恐,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到底怎麼回事?”大漢見狀,聲音變冷,威脅之意十足。
“我……我們去……去捕獵……中……中途遇到了野獸……走在最……最前面的王賀當場被殺,老大爲了掩護我們逃跑不知所蹤。”馬山越說越順暢,說完之後好像劇烈運動了一番,全身大汗。
大漢聞言大怒,一把抓住那人的喉嚨,森寒道,“我弟弟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掩護你們!怎麼可能?說!究竟怎麼回事!不然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馬山被捏的兩眼翻白,大漢見狀一把甩了出去,撞在一顆樹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馬山捂着喉嚨一陣猛咳,說道,“就是那樣的。”
大漢變得平靜起來,眼中似乎有火焰燃燒,他一步一步走向馬山,冷漠道,“在我面前裝硬氣!”
說着,大漢一把抓住地上的馬山。
“你幹什麼?”馬山見狀,大驚失色,喊道,“你不能這麼做,我是車長派來的!”
大漢毫不理會,陰狠說道,“電視裡經常播放分筋錯骨手的劇情,你還是先嚐嘗,到時候慢慢說!”
大漢說着,一把捏在馬山的肩上,衆人都聽見“咔嚓”一聲,馬山也同時慘叫,痛得在地上打滾。接着大漢又是一腳,將馬山踢到火堆旁。
朱子墨只見馬山嘴脣滿是血跡,並且上氣不接下氣,面龐扭曲,雖然他心中不忍,但還是沒有出手,靜靜看着,冷眼旁觀,他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件事是不是已經牽扯到了鉛筆等人。
“說!發生了什麼事?這又和車長有什麼關係?”大漢一腳踏在馬山的胸膛,冷冷問道。
馬山又吐了一口血,在死亡的威脅下,他開始斷斷續續的敘述,朱子墨聽着,大概瞭解了情況。
原來在他殺了光頭之後,陳水覺得回去是找死的事情,因此也就帶着剩下的十人投靠了車長,以“秘密”爲條件,對車長說了發生的事以及這邊的情況。不過車長並不滿意,於是又叫陳水派一人回來探查情況。他倒黴的被衆人一致認同,派了過來。
“當臥底派了過來?”大漢一愣,一股危機感在心中瀰漫。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大漢險而又險的避過子彈,臉上出現一道血痕。
大漢猛然將旁邊一人拉在身前,背靠山洞,叫道,“誰?”
他的聲音在林中迴盪,沒有人回答。
朱子墨被這一轉變弄得一愣,凝神向四周感知而去。隱隱約約間他感到有一人在自己左邊二十多米處的樣子。他順勢望了過去,那人躲在樹葉之下,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
“誰鬼鬼祟祟的,敢正面一戰?”大漢再次大喊。若要說近現代武修最害怕的是什麼?那麼一定是火器。
樹林那人還是沒有回答,全場都沒了聲音,中間只聽見柴火的燃燒聲。
十幾分鍾後。
“難道走了?”大漢驚疑不定,依然警惕,並沒有放開身前的人,對旁邊一人說道,“你!過去看看。”
“老大,這……這不好吧!”那人臉色一白,說道。
“叫你去你就去!囉嗦什麼?”大漢吼道。
那人臉色不住變化,攝於大漢的淫威就要向樹林走去,這時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傳來。
“兄弟,何不等一下再去?”
何兵陰笑出言說道,他早已對大漢恨之入骨,當初如果不是大漢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那不僅讓他顏面掃地,而且還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