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走出房門的臉色定然是非常不好的。就連參子來時恐怕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沒想到她收拾得那麼快,眨眼間又彷彿一切沒有發生過。
我傻愣愣的,竟然也順從了她想要掩蓋的想法。或許不是她想掩蓋,而是我刻意地在逃避這個問題。
參子很晚的時候纔來的,讓我有些錯覺,以爲他說的只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畢竟,他喜歡說玩笑話。
參子說發現幾個可疑人出現在這附近,李洋跟他多說了幾句。
我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爲我看出參子挺高興,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我也不會追問。
這一夜過得很是暢快,飲罷,我扶着爛醉的參子,進了我家的另一間臥室。那間臥室平常是沒有人住的
路過對面那間臥室時,我往裡瞥了一眼,她正在織毛衣,微黃的燈光落在她的肩上,額角,髮梢。她專注的樣子很是迷人。可莫名的,我卻有些不願和她對視,或許是心虛吧。
把參子扶上牀後,我也順勢躺了上去,好在牀很大,兩人也擠得開。我望向屋頂白色的天花板,不斷地思考着和義父的對話。我邁不開腳步再進隔壁臥室。
“兄弟,有心事?”參子後半夜的時候翻了個身,竟然是醒了。
我失笑:“我說你怎麼醉得這麼快,就想賴在我家裡是吧。”
“唉,別把我說的像個老賴似的嘛,其實洋哥發現那些可疑人後,有些擔心你和小美人,我想着我來也來了,就乾脆點,你也別趕我走了。”參子頓了下道,“怎麼?和小美人鬧矛盾了?”
我沉默。矛盾嗎?倒也不是,阿溫從未引起過我的任何不快,倒像是我將這份感情掂在手裡,左右搖擺不定。哪怕如此平常的夜,孤獨寂寞中,我也在想念她在我身邊的溫度。
可那時我不知道,就差一點,我們將在那夜陰陽兩隔。
在一片夜的沉默中,傳來一聲清脆的破碎聲。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
我立即睜眼,環顧四周,事情並非發生在這裡,那就是在隔壁。
我看了看錶,凌晨兩點。
什麼東西被打破的話···臥室裡莫非是她陽臺上那個花盆?
“怎麼了?”我揚聲問道。
屋子離得近,房屋隔音又不好,她應當是能聽見。
隔了半晌,她才答道:“哦,沒什麼,不小心碰到了。”
她的聲音和往常相同又有些不同,似乎有些冷淡得不同尋常。我莫名地有些不安。
我打開房門,見對面那間臥室的門不是半掩着了,而是緊緊地關閉着。(女主被威脅了)
我想起她喜歡花花草草,而且她並非莽撞的人,大半夜的,她不睡覺卻碰碎了花盆?這合理嗎?我想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進去。
屋門並未完全推開,黑暗中我瞥見一雙碩大的腳——不會是女子該擁有的。
憑藉靈敏的反應,我迅速往旁邊一閃,接着一聲槍響,穿過剛剛的位置。
誰?是誰竟然堂而皇之地進到我家來殺我?這個問題在當時並非是我的第一想法,我的第一想法便是擔心她怎麼樣了,我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我懷疑是義父派人來的,但是義父不會連我都動,這人的目標明顯是我。
參子也醒了,他反應得夠快,往我手裡塞了一把槍,拉着我就要走。
我未動,她還在裡面,我有些懊惱,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情況。
參子明白了我的想法,在我耳邊笑着說了句:“英雄救美還是得俺老參來。”他竟然先我一步毫不猶豫地推開房門進去了。
我有些意外。
接着,我向裡面看去,兩團糾結的身影廝打在一起,旁邊一個白色的身影迅速地朝我這邊撲來。我連忙握住了她的手。她臉色蒼白,頭髮也凌亂不已,她的胸口起伏着,不斷地喘着粗氣。一天之內受到兩次驚嚇,她看起來狀態非常不好,我略微鬆了口氣。我趕緊推她離開。
她面色雖然蒼白,但是卻有一種出人意料的鎮定,她揪住我的衣袖,聲音微顫地道:“對面好像有人。”
這話剛落,我便猛地把她的頭往下扳去,緊接着是嘩啦嘩啦連續不斷的窗子碎裂的聲音。
正像她說的,對面有人透過窗子,在往室**擊。
一陣槍響,這間屋子儼然已經成了修羅場。我掏出手機呼救。
幸而我們躲得夠及時,並未中槍。但是當我看向參子那邊,情況就非常不好了。參子拖住那人,對方竟然也沒管會不會誤傷自己人,接連的射擊之下,那人早已經死了,而參子肩膀處,背部都中了槍,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