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兒一進到屋裡,看着娘一邊傷心的哭一邊還在收拾東西,立馬奔了進來,着急的問道:“娘,怎麼了,你這是在做啥啊。”
黃氏看着晨兒進來了,總算是找到人哭訴了,把衣服往牀上一堆,拉着晨兒的手邊流淚邊說到:“晨兒啊,娘等下就回去了,你跟着娘一起回去吧,以後就你陪着娘了,這什麼兒子啊,男人啊都是靠不住的。”
晨兒聽了孃的話,有些莫名其妙,想難道是爹惹娘生氣了麼,剛想開口問,黃氏便拉着晨兒把中午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然後又接着說到:“晨兒你說,你嫂子嫁進門來這麼久,我對她怎麼樣,這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她,連家裡的事情也沒要她動過一個手指頭,就是她不能生孩子,我也沒有說要把她怎麼樣,婆婆做到這份上也就是這樣了吧。”
“這眼看都這麼久了,人家大夫也說她肯定不能生了,我就是說要你大哥納妾,這也是說的通的吧,我做什麼也是爲了這個家好,爲了你大哥好的,但是你爹和大哥卻還說我做錯了,你說我哪裡錯了啊。”
晨兒聽了黃氏的話,也嘆了口氣,家裡的這些事情,晨兒也是知道一些的,家裡人說的時候,也沒有避過她。其實晨兒覺得這個事情娘也不算太錯,當然嫂子也沒錯,就是家裡運氣不好,攤上了這種事情,晨兒知道自己沒有大姐那樣能幹,這個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一般也只是聽着,不發表任何意見。
但是現在看娘哭成這個樣子,晨兒也不忍心。拿出手絹給黃氏擦了擦眼淚,輕聲說到:“娘,你沒錯,大哥和爹肯定也不會怪你的,他們心裡也肯定是不好受的,好歹也讓大哥緩緩,這大嫂上午纔看的大夫。你現在就說這個事情,想必是大哥一時心裡不舒坦,這才衝你發的火。你別放在心上了。”
黃氏越想越委屈的哭道:“他心裡不舒坦,我心裡就舒坦了麼,我這一年多來,每天都燒香拜神的求雲琦能懷上孩子。這着實是雲琦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啊。這能怪的了我麼,我是做孃的啊,我能害自己的兒子麼,我這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孩子們過的好。”
“再說我現在讓他早些納妾,也是想早些把這事情給定下來,這也是爲了他好,爲了一家子好,你說一直這樣拖下去。家裡人不也都跟着心煩麼。別人是他這麼大的年紀,孩子都好幾個了。可是他呢,難道我真是爲了我好麼,我除了他,還有小寶和大小雄好幾個兒子呢,我現在歲數也不算大,我要等抱孫子,以後多的是孫子要我抱啊,我真是在乎這個麼。”
晨兒也瞭解黃氏,這黃氏雖然口口聲聲是要自己說,其實就是她想拉個人發泄,這下自己說什麼勸什麼她也是聽不進去的,也不勸了,就在牀上坐着聽着黃氏哭,時而幫着娘擦擦眼淚。
接着晨兒就一直坐着聽黃氏的哭訴,黃氏一直說着大寶的事情,從大寶小的時候怎麼帶大寶,受了多少罪,說到長大大寶娶媳婦,這娶了媳婦又是如何有了媳婦忘了娘,說什麼這媳婦總是有時間就接到鎮上來,但是都從來沒有說過要接她來,說什麼總是給自己媳婦買這個那個,卻從來沒有想過給她買這些,一直說着嘴巴就沒有停過。
現在晨兒有些瞭解大姐沒有出嫁之前對自己的一些教導了,大姐很多話都說的對,比如大姐經常說這人一旦長大了,煩惱就多了,這確實如此,以前大哥沒娶媳婦,大姐沒出嫁之前,家裡從來沒有吵過架,晨兒老是看着大伯家因爲這樣那樣的事情吵架,覺得很煩。
但是現在自己家裡也是如此了,這自從大嫂進門之後,娘已經大吵了好幾回了,而且一吵架,就是不停的哭,說的話和那時奶奶說爹孃的一模一樣,而且這架勢也越來越像了。
比如大姐又經常跟她說,以後長大做了人家兒媳婦之後,什麼事情都要做到位,要不然你有理都變成沒理了。想現在大嫂就是如此的,大嫂這人,晨兒這段時間也和她相處在一起,晨兒覺得人還算是不錯的,溫柔,斯文,連大聲說句話都不會,可還不是因爲生孩子的事情照樣被娘刁難,這生孩子應該也是屬於媳婦份內的事情吧。
也不知道以後自己的婆家會是個什麼樣的,晨兒想着嘆了口氣,腦子裡浮現出溫夫人那冷冷的樣子,晨兒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又想起了大姐去年跟她說的一些話了,當時想覺得沒什麼,但是現在越想越覺得大姐是個神人,這什麼話都被她說中了。
晨兒正嘆氣的時候,看着爹從門口進來了,晨兒給爹使了個眼色,自己便出去了,黃氏看着二牛進來了,也不再哭訴了,只是氣呼呼的坐在牀上開始收拾東西了。
二牛看着自己女人這個樣子,心裡嘆了口氣,也埋怨這做男人的命苦,前些年,孩子們還小的時候,自己女人和娘吵架,夾在中間的是他,現在兒子和她吵架,夾在中間的還是他,這幫哪邊都不行,真是發愁。
二牛是個嘴笨的人,他只是心裡愁的慌,拿着菸袋不停的抽着,眼睛瞟着黃氏收拾東西,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話勸她,這黃氏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不過是在做做樣子的,想等着二牛過來勸她,這看到二牛進來竟然一聲不吭的,心裡更加生氣了。
把牀上的東西隨便用布捲了個包袱,大聲喊道:“彩青,你讓人去準備馬車,我這就回去,我帶着晨兒回去,晨兒,你快收拾東西。”
二牛看到黃氏好像來真的,忙站了起來,說到:“孩子他娘你咋回事啊,這和兒子爭兩句,你還真要生氣回去啊,以後真都不到鎮上來了啊?”
“我還來幹什麼啊,我來給你們做老媽子啊,我現在年紀大了,也做不了了,而且做的不好還會被你們嫌棄,而且好心做事還要被你們給當成驢肝肺,現在家裡有這麼些丫頭,你們要找人做事就找她們吧,我等下就走了。”黃氏氣呼呼的說到。
二牛有些無奈的走到牀邊拉了拉黃氏的胳膊說:“別生氣了,剛大寶已經跟我認錯了,想着你正在氣頭上,所以沒進來,等下就肯定會過來認錯的,現在家裡事情多,你別再添事了,把大寶這個事情商量好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