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給他泡了一杯安神的茶,這是齊桓這幾年的慣例,“少爺,茶給你放這了。”
“嗯。”齊桓沒有擡起頭,慵懶地應答了一聲。
“少爺……”容姨欲言又止,她心裡十分忐忑,一方面是怕這事說出來會打破家裡這難得的平和,一方面又替齊桓擔心我會離開。
“怎麼了?”齊桓擡頭,疑惑地看着容姨。
“今天我們在超市,好像碰見了少夫人的故人,好像他還帶了一個很漂亮的女的。”容姨憑着自己的印象描述着。
故人?阿秋在這邊的故人?齊桓腦海裡第一時間冒出了周宣這個人,或許是多年前的芥蒂,又或許是上次的偶遇,讓他覺得這些都不再是偶然了。
“不過少爺,她們沒有幹什麼,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你千萬別去質問少夫人。”容姨有些着急,看着齊桓明顯沉下去的臉色,心裡爲少夫人打起了鼓。
齊桓冷着臉,什麼話都沒有說,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上樓。
我正在房間幫熙熙整理衣物,背對着門口,直到熙熙的一聲爸爸才知道齊桓已經站在門口,朝我們這邊看來,只是這眼神好像有些不善意。
熙熙歡快地跑過去,“爸爸。”
齊桓雖然抱起了熙熙,但是臉上不像以前那樣有笑容。冷着的臉,只要是個明眼人都知道他是生氣了,加上熙熙因爲父愛缺失的那四年,對這方面變得尤爲敏感。
“爸爸,你是生熙熙和媽媽的氣了嗎?”熙熙語調低了不少,眼神想看又不敢看着齊桓。
我有些看不下去,齊桓這莫名其妙的脾氣也應該分場合的,況且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做錯了的地方。
齊桓撫了撫熙熙的背部,聲音低沉磁性,“爸爸沒有生氣。”
這話一出,熙熙的眼神瞬間恢復了光亮,在齊桓的有臉有力地親了一下,“爸爸,真好。”
“熙熙,過來,該睡了。”我微微鬆了口氣,但一定是爲熙熙鬆的,剛纔齊桓那眼神別說熙熙,就算是我也怔愣不解的。
安撫好熙熙之後,我欲要進衛生間洗漱,腳剛踏進一步,便被一股力道推了進去,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我很生氣,從剛纔齊桓進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的脾氣不對,但是他憑什麼把他的負情緒要我來承受。
“齊桓,你……”一堵清涼微薄的脣堵上我的話語,霸道而又執拗,我閃躲着,但我微不足道的力氣哪裡是齊桓的對手。
我要急哭了,一狠心雙顎合上,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血腥味在口中瀰漫,齊桓才鬆開我。
“混蛋!”我心有餘悸地控制不住眼淚地下落,雙拳無力地捶打着他的背部,“你憑什麼!”
“你今天和周宣見面了?”齊桓雙眸泛着猩紅,我不知道他爲何在得知我偶遇周宣之後爲何會如此的生氣,只覺得現在的齊桓簡直不可理喻,於是我揚起露出一個笑容,沒有作半分解釋。
“回答我!”齊桓怒意更甚,一隻手禁錮我的雙手,騰出另一隻手掐住我的下顎,“是還不是?”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嘛?”我輕笑一聲,像是在和他發起挑釁,我原本不想這樣的,只是事情以及我的驕傲根本由不得往我可控制的方向發展而去。
毫無疑問地齊桓更加生氣,薄脣再次落在我的脣上,這次不是冰涼的觸覺,而是帶着濃濃的熱度。
這麼多年了齊桓還是太懂我身體的點在哪,只是輕易地撩撥,我的戾氣已經不似剛纔那般劍拔弩張,我討厭這種反應,在殘存的理智驅使下,我使勁力氣推開齊桓。
“媽媽……爸爸……”
外面傳來熙熙的聲音,我渾身僵住,像是被人捉住了現行,臉色不由得通紅火燒般,而後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的罪魁禍首,撩緊了衣領。
齊桓勾着邪佞的笑,眼神灼灼地看着我,雙手擋在我兩側,不讓我動彈,忽然低下頭附在我耳邊低語:“阿秋,這樣的你真美。”
“你……”我瞪着齊桓,恨不得掐死眼前的這個人,但此時在外面呼喚的小傢伙明顯更讓擔心,“鬆手!”
齊桓在我額上落下一吻才鬆開,這吻不似剛纔那般霸道蠻橫,竟帶着綣綣柔意,“去吧。”
我心跳沒由來地加速幾分,推開他走出浴室,只見熙熙光着小腳丫,揉着迷濛的雙眼看着我,我馬上跑過去抱起他,並帶着點怒意,“熙熙,誰讓你不穿鞋就下來的?”
“媽媽,我剛剛看見爸爸進去了,咦,爸爸呢?”小傢伙現在已經不怕我的這些質問了,聰明地轉移話題。
我臉色再次紅了起來,“小孩子,不好好睡覺管這麼多幹什麼。”
“爸爸,媽媽兇我。”熙熙朝衛生間喊道,他知道齊桓在裡面,這個小機靈鬼自從來到齊桓這裡後,更有自己的主見,不是以前那個事事都會聽從他媽媽的小孩子了。
我瞪了一眼熙熙,只見齊桓果真出來了,從我手中接過熙熙,再次放在牀上,“等下爸爸幫你教訓媽媽好不好?你先乖乖睡覺。”
“好,不過爸爸,你也不要太兇了,我還是愛媽媽的。”熙熙小嘴揚起笑容,那模樣跟齊桓真像。
齊桓點頭,替熙熙撩好被子,起身看着我。
我被盯得有些侷促,不知是剛纔熙熙的話嚇到我了,還是剛纔浴室的餘韻沒有緩過來。
愣神之際,齊桓走過來拉住我的手,“我們先出去。”
我不想出去,至少是現在不想面對齊桓這個人,齊桓似乎意識到我的想法,不由分說使力拉我出去。
直到關上臥室的門,我才狠力甩開他的手,“齊桓!你今天到底發什麼瘋?”
我盯着齊桓,企圖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原因,我不認爲只是遇見周宣這個事情就能讓他如此喜怒無常,“如果你要發瘋,請你去外面好嗎?”
我原以爲按照齊桓的脾氣會更加發怒,沒想到迎接我的竟是齊桓像小孩子般抱住我,腦袋無力地搭在我肩膀上,嘴脣似有似無的摩挲着,“阿秋,不許離開我。”
嗓音低沉磁性,像琴鍵上發出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打在我內心深處,我想推開他,但莫名涌起一股不忍,以至於力道一點都是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