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不過是夜生活的開始。
燈光旖旎的夜店裡,處處充斥着荷爾蒙的味道。夜店的長廊盡頭,一間包廂,燈光昏暗。
“我那可人的小嫂子怎麼樣了?”
“還好。讓你打聽的事有結果了嗎?”
“有是有,不過不是好消息。這次冒險約你出來,也是因爲這件事。薛長安的確落在了穿山甲的手裡,至於他是否跟穿山甲交代了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這次見面以後,恐怕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不很見面。穿山甲一定會派人盯着你,所以你要小心。”
沙發上,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談話看似輕鬆,心底卻是緊繃着的。薛長安的失蹤,果然還是落在了穿山甲的手裡,這樣一來,前塵往事隨時可能被揭開。依照着販毒集團的風格,報復是必定的,而手段是殘忍的。
薛懷良當初的話的確應驗了,薛長安這個定時炸彈終究還是要爆了。薛懷良這次偷偷跑來蒼寧見他一面,本來就不符合規矩,可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在薛以懷徹底成爲穿山甲的目標之前,這大概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打聽到他具體在什麼地方了嗎?別無他選,我們只能選擇營救了。”即使薛長安已經什麼都交代了,他也還是隻能選着去營救。
“哪有那麼容易,警方既然已經在各大檢查站都發布了薛長安的照片,我想對方應該不會選擇把他帶入境。把薛長安帶回大本營倒是有可能,只是各種出入境倒是麻煩。我想,最有可能的可能就是派人過去審他。你看,在薛長安失蹤的位置,最近的一個國度是這個遍佈小島的島國。這個地方,可是最佳的隱秘處。”
薛懷良說得玄乎,薛以懷白了他一眼:“你乾脆就直接說,你得到了最新消息他就關在這些羣島的某一個小島上不就完了?”
薛懷良哈哈哈一笑,他這大哥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他就是想把事情說得複雜一點,顯得自己格調高一點,幹嘛非要這麼直白得拆穿他?
他輕咳一聲:“的確是這樣,穿山甲可能會派出自己的親信過去審問。他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估計只要一天下來什麼都能吐乾淨了。如果你打算營救,這很棘手。首先就算是跟人家政府打了招呼入境,對方肯定也不准許你攜帶武器吧!所以,爲了避免更多麻煩,你們倒不如悄悄營救。能動口,儘量別動手。”
薛以懷沉默了許久,畢竟他背後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老白他們過去倒是比我方便,我有人盯着,總要有個合適的由頭纔不引起懷疑。”
薛懷良認爲這個根本就不是事:“這個簡單啊!帶着我那小嫂子去度假,這理由沒毛病!”薛以懷想着,他們上次可剛度假回來,這理由有些牽強。再說了,他實在是不想把何念念捲進去。
薛懷良擺擺手,這依舊不是問題:“那就帶着小三去!容小姐就很適合嘛!再故意找個記者偷拍,大寫加粗的標題,策揚老闆海島密會小三!我覺得這個主意,相當不錯!”
薛以懷忍着沒一拳過去的衝動:“少胡說八道!讓我考慮考慮。畢竟在那邊我沒有生意上的合作,以公事出差的說法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行了,這個問題容我在想想。說點其他的,你可有打聽到穿山甲會派誰去審薛長安?”
薛懷良搖搖頭,這個可就難打聽了。穿山甲的親信他只聽說過幾個代號,別說真人了,就是真名他也不知道。像這次派去審薛長安的人,一定是他特別器重的人,他不得不想起了一個名字:鷹隼。
薛以懷以前一直都懷疑鷹隼就是閆飛,可事到如今依舊沒有有力的證據:“那會不會,穿山甲親自去呢?畢竟關乎他弟弟,他應該會比較慎重。”
薛懷良搖搖頭:“那不可能,穿山甲是絕對的狡兔三窟型。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是不可能輕易出窩的。像他隱藏得那麼好的人,就算再怎麼在意自己死去的弟弟,也不會讓自己輕易暴露的!”
的確如此:“還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薛懷良頓了頓,羣島裡的某個小島,這樣信息實在是太過於含糊。所以他也儘可能地在幫他們把信息量擴大:“我跟在賈貴三去收貨的時候,見過那個從羣島回來的人。他們吃飯間,他無意透露了一個信息。在關押薛長安的附近一定有在建設的工程項目,因爲他說,白天很吵得他沒法睡覺,晚上也非要加班到十點多才消停。這個信息相信以警方的資源,應該能查到點什麼蛛絲馬跡。我能掌握的信息,就這些了。”
這個信息的確是能把搜索範圍縮到最小。
“上次的事情我都沒有時間跟你仔細問問,賈貴三沒有對你起疑吧?你突然消失,爺爺可是急壞了。外加上那攤血跡,我一差點以爲你……”出事了。
薛懷良擺擺手,這種事情沒工夫解釋,只能是隨機應變:“放心,我會給自己想好退路。時間不早了,我得溜了。對了,我提醒你一句,蒼寧的機關單位裡,可能有他們的人。具體的我不知道,只是上一次賈貴三出貨差點就被逮個正着,不過貨丟了他卻成功逃了。相信是有人通風報信,不然他不會在警方收網的關頭成功逃脫。”
內鬼?白逸銘也一直懷疑着,只是設了不少圈套,卻依舊沒有讓這隻狐狸露出尾巴。
薛懷良拜拜手,明明可以從大門走,非要翻窗溜掉。他走後,白逸銘來了,薛以懷將薛懷良說的情報跟他說了一遍。白逸銘立馬着手開始調查小島的事,至於他如何跟去那小島,白逸銘的建議竟然跟薛懷良的說法出奇的一致。
“嫂子這次經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心情鬱悶,你帶着她出國散散心。這理由,沒毛病!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樣,到時候我們行動,我專門留個人保護她行不?”白逸銘想着,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靳楠嗎?把他也一起帶上,薛以懷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薛以懷搖搖頭:“把靳楠帶上?你心可真大!那是他妹妹,你覺得他能同意讓念念跟着去涉險?”這話他自己說完,都覺得彆扭。那是人家妹妹,所以人家不會同意。可那還是他老婆呢!他怎麼就捨得讓她涉險了?
自己聽着,都覺得自己很不是人吶!
白逸銘呵呵一笑:“不同意的話……那你就先斬後奏!先別告訴他是去救人,就說是去散心!先把人騙出去,到時候他也就只能秋後算賬了,至於怎麼個算法……你們兩自己看着辦吧!”這純屬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節奏!
“你就沒有比較……有建設性的建議了?念念剛從危險中走出來,我又要將她捲進去。我要這麼做了,是不是特別混蛋?”這個覺悟還不算晚。
白逸銘十分配合的點點頭:“的確很混蛋!可是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你們的目的地可以不直接先到這個地方,到了指定的位置,我再讓人打掩護,隨後你再轉機。”
聽起來很像那麼回事,可薛以懷立馬就感覺到不對勁了:“你該不會是想用念念來吸引住跟蹤我的人,然後我獨自溜走,讓念念繼續留在原地繼續混淆視聽!”
白逸銘也知道這做法有些不厚道:“你放心,我以人格保證,我一定會讓她完好無缺地回到你身邊!”
薛以懷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又人格嗎?”這是赤果果的不信任,白逸銘很是傷情。
白逸銘腦子太過跳躍,他想的是留下來的人一定可以保證何念念的安全,同時又還可以混淆視聽。這個人選,靳楠就是那不二人選,可要如何勸他同意這計劃,還需要想想。關鍵是,他手頭上也還有任務。
薛以懷徹底陷入左右爲難之中,白逸銘就乾脆多了,直接把靳楠給叫了過來。
聽到白逸銘的提議,靳楠二話不說,上來就奉行了他的人生信條:能動手就別動口!
白逸銘被打得有些冤枉,他出謀劃策爲那般?薛以懷沉下臉,這件事關乎薛家,也關乎已經跟薛家綁在一起的何家。所以,即使危險,靳楠最後還是鬆口了。不過,他卻提出了一個要求。
雖然說行動並不會讓何念念直接參與,可到底是利用了她。所以靳楠要求這是必須跟何念念說清楚,並且要得到她的同意。這個要求就有些不合規矩了,白逸銘還想討價還價,薛以懷卻一口答應了。
“這事宜早不宜遲,我會盡快跟她溝通的。希望我們能趕在對方動手之前,把人救下。”這麼多年隱藏着薛長華的臥底身份,不就是怕對方打擊報復,現在也是到了不得已的時候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何念念已經睡下。他坐在牀邊許久,忽然想起她藏起來的單子。她的那點小心思一向都藏不住,他只是稍稍翻起枕頭一角,那份單子就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