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競標會準時開始。
薛以懷上臺先說了幾句,隨後便坐在臺下。接着便是每一家參加競標的公司上臺簡述自己的產品,以及投遞自己的競標價。
魏健自己親自上場,說得很不錯,安小琪推了推一旁的念念小聲道:“突然發覺老魏這老男人也挺有魅力的。”
念念掩嘴輕笑:“小琪,我覺得你釣自己老闆的成功機率比較高,要不考慮考慮老魏?”
安小琪撇撇嘴:“我要是願意將就,我現在早就是你老闆娘了!”
念念點點頭:“那可真是遺憾。”
老魏說得的確不錯,十分生動,念念不太懂這行業都聽得十分認真。身邊的安小琪安靜了那麼一會,突然又推了推她的胳膊:“喂喂喂,剛纔薛大boss往我這裡看了一下!念念,我突然覺得你早上的話說得頗爲有道理。”
念念愣了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早上說了什麼?”
安小琪一臉無語地看着她道:“就是我劍走偏鋒成功引起了薛大boss的注意!”安小琪忽然又一個激動,“他又看過來了!”
念念也望了過去,的確對上了薛以懷的視線。也不知道那廝是不是故意的,還勾起嘴角笑了笑。這可讓安小琪激動得無以復加:“念念,我感覺我的春天來了!”
念念戳了戳她的腦袋:“安小琪你快點醒醒吧!大白天就不要做夢了!老魏演講完了,快鼓掌!”
安小琪的眼睛就黏在了薛以懷坐的方向:“念念,你說那個女人怎麼沒有跟他一起呢?”
那個女人指的應該是容允惜吧!念念冷笑道:“她又不是策揚的工作人員,當然不會參加這種正式的競標會了!”
安小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念念,其實今早上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
念念半眯起眼睛看她:“我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安小琪苦大仇深地點點頭:“你的預感沒有出錯,的確不是好事。就是……我不是把豆漿差點噴到老魏身上嗎?我一慌張手機就從手裡面摔到老魏面前。老魏他……看到了我們的聊天內容!”
念念一臉生無可戀:“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安小琪搭着她的肩膀又道:“念念,最壞的還不是這個……老魏看了內容也忍不住笑噴了,當時薛大boss剛好回頭看了一眼,他坐的位置剛好……有那麼一點可能,大概也許應該……也看到了手機屏幕。”
念念真是一口老血想噴在她臉上,掐着她的脖子欲哭無淚,咬着牙問道:“那你現在還覺得薛以懷在看你嗎?”
安小琪一臉懺悔地搖搖頭:“不了不了,剛纔他那一笑吧!我突然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你說他會不會記仇啊?會不會就應爲我們說他壞話就故意把我們公司刷下?”
安小琪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了,心想着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呀!都怪老魏,自己看就也算了,幹嘛還把拿着手機的手撐得那麼高?好像就怕身後的人看不見屏幕似的!
念念捂着臉嘆氣:“安小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安小琪果然是餿主意多:“要不……念念,反正競標結果明天才出來。待會競標會結束,咱們找個機會去道歉唄!”
念念皮笑肉不笑:“你覺得道歉有用嗎?”
安小琪果斷地搖搖頭,又接着想出了另一個餿主意:“要不,咱們色誘他!”
念念只想挖個坑自己鑽進去,當然在此之前,還得先把安小琪埋了!
接下來不管誰上臺演講,念念都心不在焉,總感覺有一道森冷的氣息飄過來。望過去,又並沒有發現有人在看她。
薛以懷有沒有可能真的看到她和安小琪的聊天內容呢?就算沒看到其他的,大概也能認出她的微信頭像,以及那簡短的三個字‘狗男女’!
競標會終於結束了,似乎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結束的會場裡大家相互客套寒暄了幾句,念念作爲魏健的助理,自然是要跟在身邊的。魏健向前跟薛以懷握了握手,念念不敢看薛以懷的眼睛,做賊就是容易心虛啊!
兩人說了什麼她沒聽見,滿心思都在想着薛以懷會不會報復的事,魏健突然推了推她:“小何,薛總問你話呢?”
念念啊了一聲,魏健有些尷尬地對薛以懷玩笑道:“薛總年輕有爲,又儀表堂堂,也難怪這麼年輕的小姑娘見了都丟了魂。”
好吧,她又丟人了!薛以懷此刻的心裡還不知道怎麼得意地嘲笑她呢!
薛以懷輕笑了一聲:“魏總真是玩笑了,我在年輕小姑娘眼裡,大概是……渣男之類的吧!是吧,何小姐?”
薛以懷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而且,他這話……果然是看到了那三個字!
她陪笑道:“哪裡哪裡,薛總儀表不凡,光芒太盛太耀眼了,我都不敢多看。”怕閃瞎了眼!
薛以懷笑了笑,魏健卻是說不清意味的表情:“小姑娘愛開玩笑,薛總不要介意。”薛以懷笑了笑,像是完全沒有在意。
他前腳剛走,魏健輕咳一聲:“小何,你好像對薛總有些敵意啊?”
不用這麼敏感吧!念念訕訕笑道:“我沒有啊!”
魏健點點頭:“沒有最好,這很有可能將成爲我們最大的客戶!千萬不能得罪了,我們就指望這一單了!”
安小琪擠了過來,衝她擠眉弄眼的:“剛纔薛大boss跟你們說了什麼?沒有硝煙瀰漫吧?”
硝煙瀰漫是沒有,不過卻是風雲暗涌!
————
溫泉灣酒店的頂樓,這一層只住了兩個人。露天的游泳池邊,容允惜一個人坐在那發呆。
都已經離婚了,爲什麼還要陰魂不散呢?還說不是故意的?她對念念的出現,不禁意外還有些擔憂。她的一舉一動,向來都能牽動薛以懷。她好不容易纔讓薛以懷同意帶她來溫泉灣散心,誰曾想何念念竟然也在這!
什麼叫冤家路窄,這就是!
“在想什麼呢?看你想得這麼入神,我都不忍心打攪了。”競標會一結束,薛以懷就回頂樓看看容允惜。這一點,倒是讓容允惜十分高興。
“結束了?怎麼樣,心中有選定的商家了嗎?”
薛以懷不想跟她說這些枯燥地工作,笑了笑伸手噴了一下她額頭的傷口:“傷口還疼嗎?”
容允惜伸過手覆住他的手背,抿嘴笑道:“不疼了,就是有點癢。”
薛以懷抽回手,容允惜僵了一下,他道:“癢就對了,這就是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千萬不要去抓會留疤的。”
容允惜冷笑一聲,望向遠處:“如果真的留了疤估計沒人會要我了,以懷,那你呢?你會要我嗎?”
薛以懷沉默了一會,站起身:“允惜,鍾子興動手總歸是他不對,可你們畢竟是夫妻。我帶你來這裡是想讓你冷靜下下來,並不是讓你胡思亂想。好了,競標會的結果還有待我去商議,我先走了。”
容允惜苦笑一聲,胡思亂想?原來她這麼卑微的念想,在他看來就是胡思亂想。
“以懷,你也看到了,我過得並不幸福!”容允惜突然從身後環抱住他。
她說她過得不幸福,他又能做什麼呢?
“你來救我吧!好不好?”
薛以懷搖搖頭,掰開她的手:“允惜,你覺得不幸福的根源,其實還是因爲你沒有把我放下。你也沒有把鍾子興放在該屬於他的位置,他也是生氣不能自已,才衝動地跟你吵架以至於動手。我跟他談過了,他是誠心跟你道歉,也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是否可以原諒他?”
容允惜又哭又笑:“我沒有放下你,那你是否又放下了她?你明知道我過得煎熬,卻又要放機會給我。你說爲了保護她所以離婚,既然這樣,那就斷個乾淨啊!幹嘛總是要和她如影隨形、藕斷絲連!”
薛以懷嘆了一聲:“好了允惜,我不想跟你爭吵。我們現在都不冷靜,還是各自好好想想吧!”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容允惜握緊的拳頭有些顫抖。
何念念,這世上有我容允惜,爲什麼還要有你何念念呢?一次、兩次你是幾番徘徊在死亡邊緣,爲什麼就死掉好了!
念念在房間裡看書,忽然有些止不住地打冷戰:“小琪,把暖氣開大了一點,突然覺得好冷!”
安小琪哈哈大笑:“我看你是被薛大boss的眼神冷到了吧!對了你說,要是我們公司沒有被選中,老魏會不會拿咱兩開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