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來,站在媽媽這邊,安沁媽媽笑着說着,”
“人家不麼,我要騎大馬,騎在爸爸的脖子上。”安沁撒嬌的撅了撅嘴。
“好好。咱們安沁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爸爸願意一輩子給安沁當大馬騎。”君東昇年輕的樣子充斥着溫暖的笑。
“來來來,三口人看我這裡,一起喊茄子。”攝影師說着。
咔嚓,照片定格了。
那樣的歲月有媽媽又有爸爸,而現在,媽媽離開了自己,爸爸也離開了自己,
其實對於君安沁來說,她最在意的還是爸爸,爸爸陪伴她的時間長一些,她自從媽媽走後,在她的心裡爸爸不僅僅是爸爸,也是媽媽。
連她第一次來月經的事情,都和爸爸說,她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的,爸爸也就是媽媽。
安沁回過神來,眼神空洞的看向窗外。
有人說,月圓的時候許下的心願只要心誠都會實現的,君安沁起身站在窗前想:“爸爸,我求您回來吧,安沁完全不知道今後的生活應該如何繼續了,爸爸,安沁還沒有帶男朋友給您看,安沁還沒有生寶寶,爸爸,您不是說過的麼?要好好的過你的這一關才能做我的男朋友的。可是,如果你走了,你想過麼?誰來給女兒把關呢?”安沁傷心欲絕的自言自語着。
“爸爸,您知道麼,在我的心裡,您一直都是我的榜樣,可是爸爸,您爲什麼這樣想不開呢?丟下我一個人,我今後的生活該怎麼度過?安沁不能沒有你啊。”君安沁的情緒又有些激動,滿臉淚痕。
安沁整整一夜就這樣守護在君東昇的身旁,她不要離開身邊,這麼冷的地方,爸爸一定很冷,一定很寂寞,以前都是爸爸守護着自己,現在應該是由自己來守護着爸爸了。君安沁想着便緊握爸爸冰冷的雙手。
第二天還是如期的來了,君安沁從來沒有害怕天明的到來,君東昇的屍體不能再等了,放在太平間一天了,如果再不進行火化是不行的。就算君安沁再捨不得,她也要讓爸爸早點火話。
君安沁拿起化妝盒,裝老衣來到君東昇的身旁。安沁要給君東昇收拾一下,爸爸生前是最愛乾淨的,一點髒東西都容不進自己的眼裡。工作再忙,每天也都要刮刮鬍子,擦擦鞋子,非常注意生活中的小細節。
安沁一點點的給君東昇擦着身子,爸爸已經四十多歲,已步入中年時期,以前自己從未發現爸爸竟然也老了,手上竟然有一層厚厚的繭子,自己竟然從未發覺,安沁的內心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自己這些年一直在做爸爸的小公主,一直都活在爸爸的保護之下,從來沒有關心過爸爸的心裡,沒有問過爸爸工作過程中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是不是需要自己的幫助,但是現在爲時已晚,自己來不及孝敬她,還來不及帶爸爸去美麗 的地方看看,爸爸就這樣離開了。
君安沁有些愣神的的看着君東昇,已然不顧及周圍現在發生了什麼,也忘記了快到時間讓爸爸火化了。
“君安沁小姐,麻煩您出示一下死者的死亡證明。”火葬場的工作人員看着君安沁說道。
“啊?什麼?哦,死亡證明,在這裡。”君安沁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清那人說了些什麼,錢包翻了個遍。掉落了許多的證件。君安沁顯得十分的慌亂。
“君安沁小姐,我們只需要死亡證明就可以了,其他的您自己收好。”
君東昇的遺體被緩緩擡進了進去,似乎化完妝的君東昇顯得十分的慈祥。
“不要,不要啊,不要啊,爸爸。”君安沁向前跑着,哭泣着,撕心裂肺的哭聲充斥着整個的火葬場。在場的親戚朋友都被君安沁的撕心裂肺的哭聲震撼到了。
“安沁,安沁,你冷靜點,老爺已經走了,你讓他安心的走吧。”管家拉着君安沁說着。
“爸爸,爸爸,爸爸,你怎麼忍心扔下安沁一個人,爸爸,你醒來啊,你醒過來。”君安沁不顧管家的勸說,還是瘋了一樣向君東昇的遺體跑去。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
君東昇的遺體正常的火化了,工作人員遞給君安沁一個骨灰盒子。
“君安沁小姐,這裡面是您父親的骨灰,請您收好。”
君安沁死死的抱住手裡的骨灰,眼淚一刻都沒有聽過,她懷裡抱着的是自己最愛的父親,猶如當年自己在父親的溫暖的懷裡,而現如今,還有冰冷冷的骨灰盒。君安沁看着手裡的骨灰盒子,緊緊地抱着,彷彿整個世界都已經靜止了。
君安沁一個人抱着骨灰盒走了出去,面無表情,對來往的車輛根本毫無在意。她似乎已經不在意自己現在的行走方向。
“爲什麼,爲什麼不讓我也死了呢?爲什麼,老天爺,你讓我這樣苟延殘踹的活着,到底是要幹什麼?”君安沁一直在自言自語。來往的行人看到這樣一個舉止詭異的少女都離得遠遠的。
突然,一輛車攔住了君安沁前行的道路。
“安沁,安沁,”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的男子喊住了君安沁,君安沁停下來看着,發現原來是鍾榮昌。
安沁覺得,鍾榮昌雖然不是殺害父親的兇手,但是直覺告訴她,鍾榮昌跟父親的死有着間接的關係,所以,君安沁在看着他的時候,滿臉的鄙視和憎恨。
安沁瞪了一眼鍾榮昌繼續向前走着。
“安沁,安沁,你看着點前面的車,別這樣走路,會有危險的。”
“安沁,你想想你父親生前都是怎麼教育你的,你父親是一個堅強讓人敬仰的人,你身爲他的女兒就應該向他學習,不能再這樣子墮落下去了,你明白麼?”鍾榮昌着急的望向君安沁。
“安沁也是你叫的麼?你是誰,我和你並不熟悉吧,麻煩你讓開,不要擋了我的路。”君安沁是出了名的乖乖女,此刻的她猶如一隻刺蝟,眼神的空洞和說話時的感覺像極了君東昇生前的樣子。
“君安沁,你這樣子讓安伯父怎麼放心啊。”鍾榮昌擔心的說到。
“安沁,今晚來伯父家吧,你自己一個人這樣的狀體,伯父真的不太放心你。”
“你能不能不要再煩我,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糟糕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糟糕?還是你就是過來看我的笑話的。”君安沁顯得有些生氣。
“安沁,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和你父親之間的事情,我暫時不會和你說的,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害過你的父親,現在你這個樣子,我真的擔心你會出什麼事情。”鍾榮昌並沒有生安沁的氣,依舊滿臉關心的看着君安沁。
“君安沁,君安沁。”遠處幾個小女孩呼喚着君安沁的名字。原來是君安沁的好朋友,李媛媛,和同班的幾個女生。
李媛媛是君安沁的好朋友,在班級裡,大家都知道君安沁的身份,知道安沁的爸爸的總裁身份,所以大多數人對君安沁都是十分的羨慕嫉妒的。而這個時候,君安沁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大家都是在議論紛紛,那幾個女生平日裡對君安沁是十分的羨慕的,現在他們幾個似乎有些得意的樣子。
君安沁並沒有聽到李媛媛叫她,而是一直往前走,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壓迫去哪裡,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已經沒有家了。
“安沁,君安沁。”李媛媛更加大聲的喊道。
“媛媛,我就說過,君安沁就是那種勢力的人,曾經都是眼睛裡容不下咱們的,你看我說什麼來着,她現在爸爸死了。也得有一筆錢吧,但是你看她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拽什麼。”一旁的玲玲賊眉鼠眼的看着李媛媛說道。
“安沁不是那樣的人,她一直和我都是最好的朋友,現在她已經沒有了家,失去了自己最親的人,她一定特別的痛苦,你們這個時候就不要再說風涼話了。”李媛媛回答玲玲。
可是前方的君安沁確實沒有回頭,一直就那樣的走着,不管不顧的走着,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到後面李媛媛的呼喚,遠處看着,君安沁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李媛媛跑步過去,衝到了君安沁的面前,君安沁看到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有點措手不及,差一點就被搬到了。
君安沁擡頭一看,原來是李媛媛。“安沁,你這是怎麼了,我給你打了好多的電話,你都沒有接,如果不是今天在這裡看見了你,我可能一時半會的都看不見你。”李媛媛激動地說道。
“媛媛,是你。”君安沁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驚訝,沒有任何的起伏。
“安沁走吧,跟我走吧,去我家。”李媛媛拉着安沁的手向前走,君安沁似乎非常的信任的跟李媛媛走着。
“哎呀,安沁呀,聽說你家裡面出了大事情,你還好吧,安沁。”玲玲語氣中顯然帶着嘲諷和冷淡的感情。
君安沁看着玲玲,覺得這幾個時候沒有必要去理她了,玲玲幾乎根本就不足以影響到君安沁。
“哎呀,安沁啊,人家在關心着你,你看你怎麼不說話,我知道的,你的爸爸去世了,但是你也應該想開的呀,人死不能復生,或許,死也是一種解脫呢,不然讓你爸爸面對這麼多的債務,哪百輩子能還完啊。”玲玲說着。
“你夠了,玲玲,安沁現在的心情已經十分的糟糕了,你能不能不說了,你做不到雪中送炭也就罷了,爲什麼還要這樣說話。”李媛媛生氣的看着玲玲。
“李媛媛,真的不是我說你啊,你說你,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你還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幹什麼啊,這樣有什麼意思啊,你以爲我們不知道啊,以前你和君安沁在一起的時候,不也就是爲了她家的錢麼,看中的是她爸爸的經濟實力麼?現在君安沁的爸爸死啦,你說你還裝個什麼勁兒呀。”玲玲說着。
李媛媛看着玲玲的那副嘴臉,十分的討厭,以前李媛媛就十分的討厭玲玲的嘴臉,但是沒有辦法,玲玲和她是老鄉,又是同班同學,至少要表面過的去。
“玲玲,我們走吧。”君安沁突然開口說道。
“君安沁,你牛什麼呀,以前我是看你有靠山,我一直在你的影子下,咱們班我的舞蹈跳的是最好的,如果不是因爲你有靠山,我纔是派去參賽的代表。”李媛媛眼睛登的大大的。
君安沁並沒有反駁玲玲的話,她好像對這些事情根本就不在乎。
“玲玲,我們走吧。”“好,”
兩個背影一前一後的走着,先在也只有李媛媛能夠理解安沁的心情,在安沁的心中,好朋友有很多,她根本就分不清誰是真的對自己好,誰又是假的對自己好。
但是現在安沁知道了,李媛媛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她是現在唯一一個能給自己溫暖的人。
來到媛媛的家裡。君安沁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她知道,以後的生活都要靠自己一個人去支撐了,安沁對錢沒有任何的概念。
安沁知道爸爸留給了自己一筆錢,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計劃如何運用在這筆錢,能夠讓錢生錢纔是上上策,才能讓自己有能力在這個社會上更好的生活下去。
“安沁,你第一次來我的家吧,家裡有點亂,屋子也不是很大,你先將就着住着。”李媛媛耐心的說道。
“放心吧,媛媛,已經很好了。”
在安置了爸爸的骨灰之後,君安沁的心稍微有些平靜,她知道不能一直這樣的活着,不能一直消沉下去。
爸爸在世的時候就要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個勇敢的人,對社會有用的人,所以不論如何,君安沁都要站起來,重新站起來。
“媛媛,這兩天我打算去附近的舞蹈機構看看,你可以陪我去麼?”君安沁說道。
“好啊,安沁,你是不是又想去學習跳舞啦,你的舞已經跳的這麼好了,很多人都達不到你現在的水平的,你就好好的在家裡呆一段時間吧。”媛媛說着。
“不是的,媛媛,我打算去附近的舞蹈機構考察一下,我打算自己開個舞蹈培訓室。”安沁說道。
“開舞蹈培訓室?安沁?不是吧,聽說開培訓室是特別的累的,你這麼瘦弱的身子骨,能行麼?媛媛擔心的看了一眼安沁。
“放心吧,沒事的,我現在只有靠我自己才能重新的站起來,舞蹈一直是我的強項,爸爸生前一直也在培養我,我知道自己可以的,至於苦和累,沒關係的,如果一直是溫室裡的花朵,我可能永遠都無法自己生存了。”君安沁堅定的眼神讓媛媛覺得似乎變了一個人。
安頓了父親的骨灰,君安泌很難過,這個至愛的男人,再也不能愛他了。
“安泌,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和朋友一塊回去就可以了!你不用管!”
鍾青巖站着一動不動,滿臉的無辜,他的父親便是鍾榮昌,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君安泌說完,便是和李媛媛慢慢的離開了墓園,而鍾青巖開着車,在後面跟着她們。
隨同的舍友曹丹玲和瞿敏想說些什麼,卻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