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漸入雙龍,探探這裡的玄妙。”何仲容笑道。
他已經來到了雙龍會的古堡前,他慢慢推開眼前的大門。古堡內已經開始打起來,不僅僅只是黑衣盟來迎敵更有白蘭盟來襲擊這個大大的雙龍會。
地上躺着不少人,顯然躺下的人已經死去。
何仲容慢慢走進去,他面露着微笑。他彷彿是在笑這裡的任何人,笑死去的人,笑還在戰鬥的人,笑馬上要被自己斬死的人,又或者他根本不是在嘲笑人,而是因爲他本來就是一個愛笑的人。
死去的人的鮮血染污了何仲容潔白的衣服,但何仲容卻不會理會這點,依舊徑直走向古堡最高處那裡站着的是雙龍會盟主也有幾個人來圍攻這個八尺之高的男人,但雙龍會盟主持一長槍,依舊進退自如,其他人根本奈何不了這個人。
何仲容眼看是沒有人能夠制服住這個盟主,只能自己上去對付對付,接着幾步直上去,微微拍去衣袍上的灰塵,接着捋了一下鬢髮看着盟主。
“今天天氣挺好的呢。”何仲容笑道。
那幾名對付雙龍會盟主聽到是何仲容來到了,便停下了攻擊,看着何仲容他不慌不慢站在雙龍會盟主的面前擋住了這幾個人的前面。
“紫邊棉衣,有趣有趣,哈哈,少俠年齡不過三十就已達到如此高度,看來我今天必定是要死在這裡了。”雙龍會盟主笑道。
他看見了何仲容的紫邊棉衣,眼裡透出對何仲容的佩服,能夠坐上紫邊棉衣位置的人自然武功超羣,他如今做好準備今天便是要死在何仲容的手裡了。
何仲容看着雙龍會盟主,笑道:“本座名爲何仙。”
何仲容這次竟然一反常態,主動說出自己的名字。以往何仲容總是要別人主動問自己姓名,纔會想想要不要告訴,如今卻是主動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看起來何仲容很尊敬眼前的這位人。
“何仙。哈哈!何公子,你剛纔步履輕鬆,踩葉無聲,上到來未曾喘過一氣,想必你的輕功是一等一的厲害呢。”他說道。
“只可惜我的輕功怎樣厲害,你還是能夠察覺到呢。”何仲容道。
“輕功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人不多,能超越你的人用十個指頭數也是能夠數的清的。”他說道。
“我認識有兩個人輕功比我厲害,只不過說不定你將會是我認識的第三個輕功比我厲害的人。”何仲容笑道。
“我們倒可以比試比試你我輕功差距呢。在下葉武”他說道。
“葉武,好名字!”何仲容笑道。
“那麼,請。”葉武道。
“你們退下去幫其他人,我就和這位長槍高手比試比試。”何仲容對身後的人說道。
“是。”
“這樣子就沒有人打擾我們對決了呢。”葉武笑道。
“請。”何仲容道。
話一說完,一塊石子襲向何仲容的右腿,石子飛的很快,但何仲容向上一跳便躲開石子,踩在雙龍會的旗幟上,負手俯視着葉武,頓時傲氣十足。
“好輕功。”葉武道。
接着,葉武持一長槍撲向何仲容,雖然長槍重量很重,但葉武卻像持着一把繡花針重量的東西一樣,並沒有覺得累,可見其人力氣之大。
何仲容左掌拍在槍身上,因爲葉武的力氣太大,何仲容被槍彈飛,何仲容平穩落在房屋瓦礫上,他始終沒有拔出劍。
“拔劍吧。”葉武道。
接着,持槍衝向何仲容,何仲容身形一躲,突然,一團白光打在葉武的臉上,這不是白光,而是一把劍。
何仲容拔劍的速度快得只能看見是一團白光打在葉武的臉上,但葉武的臉並沒有被砍裂開,他及時用槍擋在。何仲容這一招並沒有打到,便立馬退後幾步掌握好速度上的優勢,退後的同時扔出幾塊石子,葉武手一揮石子便被打飛。
“鉄袖掌?”何仲容道。
“你是武當弟子?”葉武道。
鉄袖掌是武當中的一個掌法,習得這種掌法的人雙掌如鐵,一掌拍下去脛骨斷裂,口吐鮮血而死,一擊致命直接觸及心房,屬於陽剛之術,又與無花的毒蠍掌有些類似,但毒蠍掌屬於掌上藏毒,一掌下去雖未一擊致命,但卻會讓人中毒而死。
“你的掌法有些像武當,槍術卻像蒼雲進退自如,我剛纔從遠處一看,你對付四個人同時攻擊,卻能穩重而堅持到現在,進退自如,攻防兼備,我便自然而然地聯想起五大門派中最會用槍的蒼雲派。”何仲容道。
“你的劍法以輕功爲輔,待敵出現破綻便以最快的速度攻擊,這種劍法看上去是綜合了武當和青雲的武功。”葉武道。
“只可惜我都不是他們的徒弟。”何仲容笑道。
“那你的武功從何而學?”葉武道。
“秘密。”何仲容笑道。
“有趣。”葉武笑道。
葉武架起防守姿勢,看起來是要讓何仲容來主動進攻,何仲容收起劍負手看着葉武,他們再也沒有動過一吋,沒有人知道他們爲何不打了。
突然,一陣巨響,何仲容以最快速度砍在了葉武的頭頂,但葉武並沒有死,他再次用槍身擋住了這一下突然的攻擊。
“攻防自如,蒼雲之道。”何仲容道。
“到我了。”葉武道。
葉武一槍刺過來,何仲容右手一揮,打走長槍刺向葉武,但葉武還是擋下了這一刺。何仲容一掌過去,葉武退後幾步並沒有打到,接着何仲容又刺過去,再次落空,三招都沒有成功觸及對方,可見眼前的這名土匪頭也算有點本事,何仲容需要找到一個破綻,一個能夠一擊致命的破綻。
“好紮實的槍術。”何仲容嘆道。
何仲容在稱讚葉武的同時,也是在努力找到破綻,他用葉輕雲與自己對決的方法來找到破綻,但葉武只是一笑而過,轉眼間便又恢復回原來的冷淡,何仲容捋了一下頭髮,輕輕地嘆了一聲,將劍輕輕拋起,左手握住劍柄。
何仲容竟然打算用左手持劍,這一下便引起了葉武的好奇。世上基本所有人都是修煉右手劍法,但左手劍法卻是很少出現,很少人能夠做到左手比右手還要順手。除非,那個人本來就是一個左撇子,不然很難做到左右同步。
左撇子總是會聰明過右撇子的人,劍法也是如此,左撇子的劍法往往更難揣測,因爲左手劍法都是與右撇子的劍法相反,假如沒有注意便會被一劍殺死,所以很多人都會畏懼左手持劍的人。
“如今只好露出我的最後一把武器。”何仲容尷尬地笑道。
“左手劍法,厲害。看來我今天是要死在這裡了。”葉武輕蔑地說道。
“不一定。”何仲容道。
何仲容並沒有說謊,他現在還沒有找到葉武的破綻,一個防守十分厲害的人,能夠做到怎樣厲害的攻擊也能夠防住。一把鋒利的矛刺在堅硬的盾,何仲容這時深深地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正因爲這樣子何仲容只能解開了自己的秘密,但願自己的左手劍比右手劍還要快,快到能夠刺穿堅硬的盾。
“死戰將至,我們就在這十招內決出勝負吧。”葉武道。
“好!”何仲容嚴肅地說道。
兩人的眼神都透露出濃濃的殺意,這種殺意形成一種無形的氣場,樹葉不再凋零,鳥不再鳴叫,萬物都在等待兩人的決鬥,這場戰鬥是一場絕對流血的戰役。
這是一場君子之間的對決,只看十招決勝負,他們全力以赴,爲的是擊殺面前的人,也是爲了尊敬眼前的對手,能夠找到相同實力的人很難找。
所以,一定要全力以赴。
他們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們陷入了無盡的沉默,進入無我的絕對境界。
上!
他們無聲地發出怒吼,雨下了起來弄溼了兩位的衣裳,雨掩蓋住了聲音,卻無法掩蓋兩人的殺氣。雨落在劍刃上,被切成兩半。
何仲容來到了葉武的後面,但葉武並沒有死,葉武反身刺向何仲容,何仲容閃身躲開,接着跳起來踩在槍身上越過葉武。
第一招大家都落空了,都沒有傷到對方。
“清幽古劍。”葉武道。
何仲容看了下自己古舊的寶劍道:“被發現了。”
“二十年前的王劍又不知所蹤,劍鞘刻着一朵花,但卻沒有人知道這朵花叫做什麼,即便劍鞘已經破舊但我還是認出了這把劍。”葉武道。
“你竟然認出了這把劍,果然與普通的強盜不同。”何仲容道。
“過獎過...”
未等葉武說完,何仲容劍已到眉心上,葉武急忙左掌發出,何仲容躲開鉄袖掌,這一劍又再次落空,何仲容這次速度比剛纔還要快,沒有等到葉武說完何仲容就刺向葉武,但這一刺還是被葉武化解了。
如今只剩下了八招,在八招何仲容是否能夠殺死葉武,何仲容不清楚,剛剛的這一招着實讓葉武嚇了一跳,那時他冒出了冷汗,重新陷入沉默不再輕敵眼前的這位何仙。
“厲害。”何仲容道。
葉武沒有回答,他或許是因爲怕何仲容再次利用這一招來近身殺自己。
這一次,葉武沒有防守,他主動衝擊何仲容,何仲容並沒有躲開,何仲容用劍一直擋着,但葉武繼續發力,何仲容一直被推着,一進一退。
這時,葉武右手揮動長槍,何仲容的劍被打走,同時發出一掌,這一掌的速度剛剛好,何仲容右掌發出,兩掌打在一起,兩人的衣服都被掌風弄破,兩人都被掌風打退幾步。
葉武吐出了血液,他沒有想到何仲容的掌力比自己還要厲害,但何仲容顯然也受了一些傷害,他的嘴角慢慢流出血液,這一次雖然都有受傷,但卻依然沒有傷的很深。
“要決出勝負了。”葉武道。
“沒想到不需要十招內。”何仲容嘆道。
話一說完,兩人都撲向對方,何仲容一劍刺過去,葉武依然用原來的方式先防住,突然,何仲容跳起來,縱身刺向葉武,葉武沒有想到何仲容竟然會突然跳起來改變方向,但葉武還是急忙轉換方向。
只見一道白光打在了葉武的臉上,何仲容落在地上,葉武沒有倒下,但他的手流出了鮮血,就在這時葉武回身揮向何仲容。
這一揮,萬物靜止了,因爲大家都知道這一招是最後的一招了,一招過後便會有一個人死掉,躺在地上。
“噗。”一個人吐出了鮮血,是誰死了?
何仲容後仰刺向葉武的腹部,這一揮並沒有揮到何仲容,但何仲容卻刺到了葉武,葉武吐出了血液,血液弄髒了何仲容白淨的衣服。
何仲容爽快地拔出劍,緩緩收起劍。
萬物靜止了,他們在爲葉武的死亡默哀,何仲容看着葉武眼神透出一絲淒涼。何仲容討厭殺人,所以先前兩次對敵他都沒有殺死對手而是將他們打暈,而這次對決何仲容卻還是親手殺死了葉武。
他是那麼的憐憫,就像一名仙人,因爲仙人是不會殺人的,仙人只會幫助人,不會殺人。
但是何仲容這次還是殺死了人,即便這個人是一個強盜,他搶走了別人的財務,搶佔別人的地盤建起高高的堡壘,對婦女實行強姦,但何仲容還是對他有着一絲憐憫,憐憫地將他殺死。
何仲容一開始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或許就是爲了尊敬眼前的這位將死之人。何仲容很尊敬人,所以他纔會總是留有最後一點機會。
“你的劍比你的掌法厲害多了。”葉武笑道。
“多謝誇獎。”何仲容道。
葉武閉上了眼睛,他倒在了何仲容的身上,葉武的血液弄髒了何仲容的衣服,但何仲容並沒有表示出討厭,他很尊敬死亡的人,何仲容將葉武平放在地上,長槍就放在葉武的旁邊,作爲葉武的陪葬物。
何仲容捋了一下頭髮,衣服已經徹底被血液弄髒,他負手地離開這裡,他沒有說一句話,就上到了馬車內,只說了一句話。
“蜀郡。”
雨將道路弄得凹凸不平,何仲容一個人慢慢地自斟自飲。
何仲容沒有脫下沾滿血液的衣服,漸漸地衣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