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無賴。”
薩莎真是又氣又急,美國FBI聯邦調查局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擠進來,那可是一種榮譽的象徵。這下可倒好,在李霖的眼中,成了市場上買賣的大白菜了,說加入就加入,說退出就退出,把FBI當成了什麼。
氣氛有些尷尬和緊張,李霖默默嘆息了一聲,笑道:“我本來就是這種無賴的性格,哦,對了,你來清江市是做什麼來了。”
薩莎沒有回答,聲音中帶着幾分哀求:“李霖,你就走吧,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李霖鄭重道:“如果是別的事情,我可以答應你。不過,這次毒品大會結束之前,我是不會離開清江市的。”
“權當作是爲了我,行嗎?”
“……”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理屈了。”
“薩莎,你聽我說,男人都有自己的事業,請你不要讓我爲難,好嗎?”
“你……”
薩莎的聲音有幾分哽咽,抽泣着道:“真就沒有第三種選擇了嗎?”
李霖搖頭道:“沒有。”
薩莎道:“我……我不甘心,你在那兒等我幾分鐘,我當面跟你說。”
掛斷了電話,李霖的神色有幾分沉重,王寇和張文軒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心道:“頭兒,李少,怎麼了?”
李霖搖頭道:“沒事,寇寇,文軒,你倆退回到大廳中去。”
跟李霖在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王寇實在是太瞭解了,搖頭道:“頭兒,我不走,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你可不能做出傻事來呀。”
就連張文軒都感覺出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兒,也過來勸說李霖。
李霖瞪着眼睛,呵斥道:“難道你們沒有聽到我的話嗎?趕緊,退回到大廳中去,快。”
張文軒還想說點什麼,王寇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轉身回去了。
李霖點燃了一根菸叼在嘴上,慢慢地,慢慢地吸着。在燈光的照耀下,他的神情有幾分落寞,筆挺的中山裝,襯得他的身材更是消瘦。這樣的男人,他的身上肩負了多少擔子和重量?沒有人知道。
突然間,一輛車疾馳了過來,在門口停下。薩莎沒有從車上下來,而是直接從車窗伸出了槍口,勾動了扳機。蓬!槍聲響了,子彈正中李霖的心口,煙啪嗒下掉在地上,李霖也跟着栽倒了下去。
淚水順着薩莎的眼角流淌了出來,瞬間打溼了她的面頰,她不想這樣做,可她又不能不這樣做。
“李,我不會忘記你的。”車子走了,只剩下薩莎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着。
停了有一分鐘,王寇和張文軒從裡面跑出來,將李霖給擡了進去。
張文軒可是親眼看到子彈射中了李霖的心口,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激動道:“李少,你……你可別嚇我呀,你倒是醒醒啊。”
“我沒事,你哭個什麼勁兒啊。”李霖反身坐起來,手捂着心口,嘟囔着道:“這顆子彈還真是夠勁兒,差點兒就要了我的小命兒。”
張文軒嚇得一個倒仰,跌坐在地上,失聲道:“李少,你……你……”
“別叫了,沒事。”李霖揉了揉胸口,幸好是有烏蠶絲背心護身,否則,他真有可能一槍讓薩莎給幹掉。等到掛斷了電話,李霖就已經明白了薩莎打這個電話的意思,他也可以理解當時薩莎的複雜心情。
現在清江市的局勢很明朗,越南幫最有可能拿到毒品,也是最危險,成敗的關鍵在於李霖。不瞭解內情的,那些毒梟都在盯着越南幫。瞭解內情的,他們都是在盯着李霖。而作爲美國FBI聯邦調查局,他們自然是不希望金三角的毒品流到市面中去。
要是李霖不在東南亞,這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否則,那李霖只有死了。他的死,會讓現在的局勢更是混亂,這些毒梟們互相火拼,多死一個人,對於禁毒就多一分希望。薩莎夾在中間,李霖能夠理解她的難處。
這一槍,她不打不行,李霖笑道:“行,這一槍更好。我想,等到明天天亮,我死亡的消息會傳遍整個清江市。走,咱們去看看楚天舒。”
經過了賈半仙的救治,楚天舒的皮膚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結了痂。醫院的大夫和護士們都不相信這會是真的?奇蹟?生怕楚天舒會出事,李霖特意讓張文軒叫了幾個精明強幹的越南幫弟子來這兒守護着楚天舒。
在走廊中,那幾個弟子或是站着、或是蹲着,眼神時不時警惕地望着周圍。看得出,在張文軒的管理下,越南幫弟子的素質是越來越高了。
當見到李霖和張文軒走過來,那幾個弟子連忙迎上來,低聲道:“老大,李爺。”
張文軒擺擺手,問道:“楚天舒在病房中嗎?他有沒有甦醒過來?”
一人道:“他的傷勢恢復得很快,但是一直都沒有醒來。我們站在門口,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
張文軒點點頭,笑道:“行,幹都不錯。”
輕輕推門走進來,李霖和張文軒、王寇,只是往裡面掃了一眼,病牀上空蕩蕩的,哪裡還有楚天舒的影子。人呢?張文軒轉身衝出去,喝道:“你們幾個是怎麼看守的,人去哪兒了?”
那幾個越南幫弟子的臉上滿是迷惑,人就在房間中啊,他們一直呆在門口,從來沒有離開過。
“人丟了都不知道,一羣廢物。”張文軒罵了兩聲,病房內傳來了李霖的聲音:“文軒,你別罵他們了,是楚天舒醒來後,自己走了。”
“自己走了?這可是三樓啊。”
“你過來看。”
三樓又怎麼樣?對於楚天舒來說,不亞於是平地一樣來去自如。房間內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而在窗口有幾滴血跡。這說明楚天舒是醒來,然後自己從窗口翻下去,走掉的。
張文軒迷惑道:“這楚天舒是怎麼回事,我們既然救了他,自然不會再傷害他,他何必非要走掉呢?”
李霖望着街道,淡淡道:“你知道狼受傷是什麼樣的嗎?”
一怔,張文軒搖了搖頭。
狼受傷了,它怕自身的流血的氣息散發出去,招惹來更兇猛的野獸。每當這個時候,它都是獨自找一個偏僻的地方,自己來舔舐傷口。楚天舒偷偷地走了,他是不想醒來面對李霖。你讓他怎麼辦?他是變態,但他也是一個十分高傲和孤獨的人,他不想欠李霖的人情,又有秦破局給他下達的任務,一定要殺了李霖。
這本身就是一個矛盾。
他能怎麼辦?
李霖救了自己,自己反過來殺了李霖,那就是不仁。
秦破局對他有知遇之恩,他要是不聽從秦破局的話,不殺李霖,那就是不義。
你可以殺了楚天舒,但是讓他背上這種不仁不義的帽子,他是怎麼都不願意的。所以,偷偷地走掉,對於楚天舒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換句話說,他沒有別的選擇。慶幸的是,楚天舒在醒來的時候,李霖等人都沒有在身邊,否則,他非尷尬死不可。
張文軒嘆聲道:“李少,你當初就不應該救了楚天舒。等到他的傷口癒合,肯定還會再來殺你。”
“我相信,他要是真的不再來殺我,那他就不是楚天舒了,我會很鄙視他。”
李霖笑道:“不過,這樣不是更有趣嗎?有一個人失蹤在你的身邊,時刻對你準備暗殺,這會讓的精神一直不敢鬆懈下來。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張文軒不太明白,他跟李霖、楚天舒不是一個等級的人,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理解他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