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美真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了一片陌生的,白色的世界。她的頭痛的真到了欲裂的程度,眼睛也有些感光不好,看事物有點模糊。
這是哪兒?怎麼這麼白?是天堂嗎?莫非我死了?唉,這倒好,我這下子算是解脫了。她強忍着頭痛,腦子裡胡亂地想道。
“篤篤篤……”
門外傳來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這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聲,因爲頭痛,歐美真的神經有點脆弱,這種高跟鞋發出的聲響,讓她很煩躁,她覺得這些聲音彷彿是有什麼人在用什麼木槌兒之類的東西,正在敲打她的腦殼兒,她很想出聲制止發出這種聲音的人,可她一張嘴,卻感覺喉嚨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了,她心裡的話,都被阻擋着嗓子眼兒,無法傳播到空氣中。
怎麼了?我失聲了嗎?她有點驚慌的想。
“吱呀”,就在她正轉動着自己的脖子,好讓自己的喉嚨那裡活動起來,以發出聲音來的時候,門一響,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高跟鞋的聲音更響了,她心裡更煩躁了,可又發不出聲音,氣得她用自己的胳膊猛地捶擊了一下身體下面的牀。
“嘭”,牀發出了一聲悶響。
“美真,你醒了?”就在她把牀給砸響了的時候,走進屋子裡的那個人坐到了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輕聲地說,她聽得出,那熟悉的聲音裡充滿了驚喜。
她是誰?她用力轉了轉自己有點兒凝滯的腦筋,終於分辨出那個人是誰。
“敏姐?是你?你怎麼來了?我這是在哪兒?我是不是死了。”她抓住對方的手,用力地搖晃着,焦急地問道。
“噗嗤”,對方好像被她的話給戳中了笑點,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傻丫頭,你說什麼呢?是不是你的腦子被酒精燒壞了?這裡能是哪兒啊,這裡是醫院啊。你喝酒太多,有點兒酒精中毒,把我們嚇壞了,只好把你給送到醫院裡來了。”畢佳敏跟她解釋道。
“醫院,唉,這麼白,我還以爲自己到了天堂了呢?”歐美真苦笑了一聲,自嘲道。
“天堂?哈哈,美真,難道白的地方就是天堂啊?你個傻丫頭,你說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呢。唉,你可是把我們給嚇壞了,你說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糟蹋吧。”畢佳敏把她的手放進了杯子裡,責怪她說。
歐美真聽她說到自己心情不好的事情,馬上在心裡又涌起了一股傷心的情緒,她居然在這種情緒的支配下,一下子坐了起來,一把抱住了畢佳敏,嚎啕大哭了起來,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她媽媽的表現一個樣兒。
“美真,美真,你不要激動嘛。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可美真,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不過是才定個婚而已,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話又說過了,美真,如果你真喜歡張陽的話,就算他們結婚生子了又怎麼樣,只要你不介意他是二婚,只要你喜歡他,姐姐我一定會幫你把他給爭過來的。”畢佳敏一邊撫摸着歐美真的腦袋,一邊給了她一個保證。
唉,畢佳敏還真是徹底三觀壞掉的傢伙,這樣的話居然也可以說出口來,真不知道,她現在是在勸人,還是在把人家給毀掉。
“敏姐,你只是我的好姐姐,謝謝你,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可是,姐姐,我覺得,他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我好像也沒什麼機會了,不如就這麼算了吧。唉,強扭的瓜不甜的。”歐美真從畢佳敏的身上擡起頭來,眼神裡滿是失望的說道。
“美真,怎麼?你這麼輕易就認輸了?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就放棄自己的所愛。這太讓姐姐失望了。”畢佳敏看着歐美真的眼睛,看到了她眼睛裡鬥志全無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不滿,也不管她身體和心情如何,竟然數落起她來。
“我,姐姐,我也不想放棄啊。可是,你看我都已經向張陽敞開懷抱了,甚至,那晚我都準備把自己的身體給他了,可是他還是無動於衷,而且好像一點兒都不給我機會的樣子,這麼快就跟潘小妮訂婚了。你叫我怎麼辦呢?”
“美真,只要你表個態,說你是不會放棄張陽的,那麼,姐姐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和他在一起。但首先,你自己絕對不能打退堂鼓,一定要堅定信心,好嗎?”
畢佳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歐美真心裡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她有點猶豫地說道:“姐姐?你真的有辦法嗎?如果你真的能做到讓張陽成爲我的愛人,我可要把風城這家超市的股份讓給你一半兒,或者,也可以把金林村的那個項目的全部股份轉給你。”
“這就對了,美真,這纔像你說點話。不要忘了,美真,你最大的資本是什麼,就是你有錢。我相信,只要你肯出價,張陽肯定是可以被你給拿下的。因爲,張陽可不是一個甘於平庸的人。”畢佳敏繼續鼓勵到。
“行,既然姐姐這樣說,那妹妹我就把終身的幸福交到你手上了。”歐美真終於被畢佳敏說服了,下定了決心。
“放心吧,美真,姐姐還有很多方法的。你只要按我說的做,張陽遲早是你的。”畢佳敏用力握了一下歐美真的肩膀,眼睛裡放射出一股狡黠的光芒,好像她真的就是一個古代智多星轉世的一樣,世間的人都逃不過她的算計。
病房裡慢慢安靜了下來,可如果你的聽力比較超常的話,在這安靜裡,你還是可以聽到一種在女人們中間常常存在的耳語的。那種細微的聲音,就限制在說話的兩個人周圍不超過半米的範圍,不知道爲什麼,有些女人常常使用這樣的聲音說話,既然沒有人在她們的周圍偷聽什麼,她們也總是表現的萬分小心,好像她們之間的談話涉及到非常重大的秘密,絕對不可以叫第三個人聽去一樣。
真的不知道,爲什麼她們會這樣神秘?是本能呢?還是女人們千百年來養成的某種特殊習慣。或許,兩者兼而有之吧。
這家醫院的病房部,已經入夜,沒有特別疼痛症狀的病人們已經早早地入睡,而歐美真和畢佳敏還在密謀着。她們究竟在說什麼?接下來又怎麼做?除了她們自己,沒有人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