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妮衝下樓的時候,周圍的鄰居已經圍了上來,探查老潘的傷勢,老潘忍着痛跟大家說:“沒事兒,沒事兒,小意思,扎的不太深。”
小妮扒拉衆人,一頭扎進人堆裡,看着老潘,眼淚流了下來,她說:“爸,你忍着點兒,我去開車。咱們去醫院。”
“對,小妮,快去開車,我去拿錢,各位兄弟姐妹兒等會兒給幫忙擡一擡。”周喜娜這纔想起自己家也是有車一族了,趕緊讓自己女兒開車把她老公送去醫院。
潘小妮穿着睡衣,披散着頭髮,趿拉着拖鞋就去開車去後院兒開車去了。
人們把老潘給扶好,又找了塊布條把傷口上方給紮了起來,等着潘小妮把車開過來。
“周姐,要不要我們幫忙報警啊?”有鄰居問。
“唉,報警也晚了,他們這會兒還不早跑遠了。算啦,就是幾個小偷,還沒偷到我們家東西呢,被我們給撞見了,沒必要驚動警察了。”老潘不等周喜娜回答,忍着痛搶先說道,他不想報警,還是怕跟人結仇結的太深了。
周喜娜本來是要聽大家的意見,報警抓那仨小子的,可聽老潘這樣說,她也不好說什麼了。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潘小妮已經把車開過來了,周喜娜開開車門兒把一件舊衣服鋪到了車後座上,免得血流到後座上弄污的座位,然後,大家七手八腳的把老潘給扶上了車。
等周喜娜鎖上門,上了車,一家人就一起去醫院給老潘治傷去了。
本來,家門不用鎖,叫鄰居們給看着也行的。可是,一來老潘的傷並不是很嚴重,不用那麼趕時間二來,這時候才夜裡十二點多一點兒,要人家給自己看家,人家覺就沒法睡了,還不如索性鎖好門來的省心,能不麻煩別人,還是別麻煩別人了。
因爲惦記着老爸的傷,潘小妮車開得有些快,老潘囑咐道:“女兒,慢點開,慢點開,我這腿沒大事兒,刀子就紮在肉上,離骨頭遠着呢,我能感覺到。看來這小子沒練過飛鏢,技術不怎麼樣嘛,呵呵。”
“爸,都到這時候了,您還有心開玩笑呢?唉,我怎麼說來着的,讓你們不要出去,別跟他們接觸,您和我媽偏不聽,這下好了吧。您說說,您都多大歲數的人了,怎麼還跟小青年兒似的,容易衝動呢?”看到爸爸受傷,潘小妮忍不住心疼地說道。
“沒事兒,不就是點兒小傷嗎?擱到從前,根本就不用去醫院,自己在家包包,吃點消炎藥就好了。何況,咱們也沒吃虧,咱們不是也揍他們了嗎?你是沒瞧見,就你媽,揮舞着哪擀麪杖,就跟女俠似的,把那倆小子給揍的啊,那叫一個解氣啊。”看來傷勢果然不是很嚴重,老潘還有心思跟自己女兒開玩笑呢。
“還說呢?我正想說我老媽呢,今天怎麼也不管着您點兒,跟着瞎起鬨。這虧得是這仨小子是笨賊,要是遇見那厲害的,該有多危險啊。”潘小妮把話頭又轉移到她媽身上。
“你這丫頭,說着說着你爸,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再說了,你以爲我們倆白活這麼大年紀,連這點兒心眼兒沒有?要不是看出那三個賊就是那仨笨蛋,我們能下去嗎?好啦,好啦,別抱怨了,這次也就是我們沒當心,才讓那小子鑽了空子,不過,你爸這一刀也不能白挨,明天早上我就給小強打電話,叫他無論如何都得把這仨小子的來路給我弄清楚,說什麼也得要他們給你爸治傷,賠醫藥費,還有咱這誤工費。你看看,我這鍋裡雞湯都燉好了,就準備着明天早上往麪條裡放呢,這下好了,明天生意做不成了。”
周喜娜不說則已,一說起來就打不住。
“是啊,說起來這三個混蛋確實挺可惡的,他們怎麼就老是給咱們家添亂呢,是該讓強哥好好打聽一下他們的來路,然後教訓教訓他們,怎麼着也不能讓我爸白受傷不是。還有,生意的事兒,還真是麻煩呢。唉,要不這樣吧,我明天請天假,先緊咱家這頭兒的事情忙活,總不能白瞎了東西吧。”
小妮想想也是,自己老爸負傷了,明天生意做不成了,老媽備好的料兒恐怕要浪費掉了,爲了避免損失,她請上一天假還是很有必要的。
“沒事兒,小妮,你不用請假,多大點兒傷啊,等去醫院包好了,咱們就回家,明天我照樣在後廚就是,反正在後廚裡也不用走來走去的,我這腿啊,沒大妨礙。”
唉,一家子全是過日子的人,這老潘受傷了,還沒忘堅持工作呢。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輕傷不下火線?
“爸,您就別折騰自己了,明天啊,你的任務是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啊,你不用管。現在,媽,你用我手機給張陽打個電話吧,要他到醫院照顧我爸。”潘小妮把手機遞給了老媽,她剛拿證兒,方向盤打的生疏,不敢一邊開車一邊打手機。
“再麻煩他幹嘛?打半夜的,要他好好休息吧,明天還得上班呢。”老潘不想因爲自己這點兒小傷就驚動那麼多人。
“怎麼是麻煩呢?該他表現的時候,您得給他機會不是?媽,快撥呀,撥通了放我耳朵邊兒上,我跟他說。”張陽表現的時候到了,這時候正好能來討爸媽的歡心,潘小妮可不能讓他錯失機會。
周喜娜自然明白自己女兒這小心思,她毫不客氣地撥通了張陽的電話,然後給自己女兒當起了手機支架。
“喂,張陽,快別睡了,我爸被人家給傷着了,現在正往第三人民醫院趕呢,你趕緊過來幫幫忙?”潘小妮的命令通過電波傳達了過去。
“小妮,是你啊,我剛看過球賽,這還沒睡呢。啊,怎麼回事兒,誰敢傷我老丈人?傷哪兒了?嚴不嚴重?哦,我馬上就趕過去。不要着急,小心開車。”張陽聽說自己老丈人受傷了,沒有一點兒因爲被麻煩到而不高興的情緒,反而好似挺令他興奮。
他這就好比是想立功的人,沒有機會怎麼實現呢?有了機會纔好表現嘛。特別是,他現在還只是準女婿,還沒有結婚呢,正是需要和自己未來老婆的家人搞好關係的時候,他自然不會怠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