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厲君御的話,被他禁錮在懷的阮萌萌,那張嬌美的小臉上,有片刻的錯愕。
她怔怔的看着厲君御,懷疑自己聽錯:“辭演……安德烈大師的戲?厲君御,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那是大師的戲,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演都演不到,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個多麼重要的機會嗎?”
“不止是這樣,我一個表演系大一新生要辭演大師的戲。如果我真這麼做,不止是錯失機會,我的師長,學校的領導,還有今後我進了娛樂圈,其他人會怎麼看我?還沒出道就耍大牌,連安德烈大師都看不上,厲君御你究竟想做什麼,想讓我口碑盡毀麼?”
阮萌萌說話的速度不快,但卻很急,是那種藏了怒意的,咄咄逼人的急。
厲君御憑什麼要做這樣的要求?
他跟她根本沒關係了,早就分開了,他爲什麼還要出現,還要橫加干預她的人生。
最過分的是——他憑什麼讓她放棄大師的電影,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沒想到阮萌萌的反應會這樣激烈。
厲君御垂眸看着,被他禁錮於桌面和他的雙臂內。
正仰着腦袋,杏眸晶瑩發亮,帶着滿臉怒意憤怒詰問的少女。
他很想要抱住她,告訴她不用憤怒。
就算沒有大師,他也會替她鋪好未來的路,他會給她最好的資源,最好的人脈,看着她扶搖直上。
但當厲君御低頭對上阮萌萌那雙閃閃發亮,因憤怒或是其他情緒,而浸出淚光的杏眸。
所有的安撫、保證,都被卡在脣邊。
這一瞬間,厲君御有種預感——哪怕他說出一切,告訴她自己的安排,她也不會再接受他的‘好意’。
少女眼底的決絕、抗拒,讓厲君御眸底的深意越發沉重。
直到這一刻,厲君御才終於看透一件事。
他給不了阮萌萌承諾,給不了她未來……而她,也再也不會相信他。
有的話,一旦出口,就已成傷。
有的人,一旦分開,便再不能回頭。
而他,曾經深深的傷過她,想要彌補人家卻未必領情。
他的醋意,他的不捨,通通只是他的。
於眼前的少女來說,他不過是個放棄她,不要她,傷害她的人。
嘴邊的苦澀在蔓延。
厲君御從來不知道,有一天,像他這樣淡漠無心的人,也能體會到痛失所愛的感覺。
阮萌萌此時正仰着頭,死死瞪着厲君御。
她在等他開口,等他說,等他解釋……
明明早就心死了,可他突然出現,突然阻止,總是讓她生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但那雙水光盈盈的眸子,就是緊盯着厲君御俊美無儔的臉,等着他解釋。
然而,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有了動作。
他寬大粗糲的手擡起來,輕輕覆在少女烏黑柔軟的發頂……
厲君御伸手揉了揉阮萌萌的腦袋,淡淡開口,聲音低沉沙啞:“那你加油……祝,順利。”
說完,前一刻還氣質沉冷的男人,就突然收回了手。
在阮萌萌略顯錯愕的表情下,打開房門,離去。